马国翰的《石泉杂咏》及雕版
在陕西省石泉县现存的四部旧县志中,表现石泉风土人情的诗占有一定份量,这其中清道光十六年(1836)任县令的马国翰所写《石泉杂咏》是最有代表性的。
道光石泉县志记载:“马国翰,山东历城进士。初任洛川,与夏鸿时对调(道光十六年)。有石泉杂咏诗三十首,刻石署内。后调泾阳,升陇州知州。”马国翰的下一知县是四川举人黎保泰,黎保泰于“道光十七年署”,据此可知,马国翰在石泉仅任职一年左右。
道光县志所记马国翰之经历仅上述那段话,不可看出马国翰在石泉的具体政绩,但细读《石泉杂咏》,翻阅石泉旧志,便可推理出一些看法。首先,马国翰在任一年中是个闲不住的知县,已年届43岁的他应该是走遍了石泉的北山南水,《石泉杂咏》描写了石泉的山山水水,这些描写不是摘抄前人旧志,而是作者亲临其境,亲身体会,亲身感受,诗中先后有东阳、汉江、茶镇、梅湖、铁瓦、鬼谷、莲花石、麦子坪、池河、直水、滚鼓、饶峰、天马、寮竹、石磨、银洞、霹雳石、烟波洞、天池、香柏岩等诸多石泉风景名胜。《石泉杂咏》全诗内容上可分为两大部分,第一大部分即描写石泉的地理、历史,开篇即写县城:“南郭水为门,东阳旧有村,冷冷泉几眼,一派汉江吞”。而后写流过县境内的汉江,北部高山云雾山之鬼谷,南部凤凰山之铁瓦殿,东部池河,西部饶峰,境内名胜古迹,历史掌故,形象道叙,绘声绘色:“山头草如坠,滚鼓说刘封”、“遗以黄柑子,金人顿挫锋,千秋吴统治,战绩著饶峰”、“载行寮竹寺,人到绿天游,圆磬一声出,深山落日秋”、“霹雳石犹在,孤峰天外飞,春风兰蕙径,衫袖惹香菲”,“关头多牧儿,坡草看牛龆,闲弄一枝笛,无腔随意吹”。他还写了石泉的金矿、银矿的开采:“沙里含金屑,游民贯栋淘”。这些地理风光,历史掌故,物产资源的诗句,不身临其境,是难以写得具体、形象并且动人的。
其二,马国翰在石泉一年左右的县令任职中,也是能够体察民情的,这表现在《石泉杂咏》第二大部分的内容中。这第二部分写了石泉的商贸、方言、节日、土特产、民俗等风土人情,并且把握住了当地的特点。笔者早有这样的观点:外地作者写的异域风情文章,常常能抓准异域特点,且多有新感受,常生佳妙句,这是外地作者未受久居一地触觉迟钝影响的结果,马国翰这位外来县令亦是如此,并且是一位佼佼者。如:“山货通朝暮,纷争背子钱”、“十家九户客,土著百年无,黄武乡祠盛,风光话两湖”、“灯下花狮舞,纷滕列肆烧,连珠声不断,鞭炮赌元宵”、“翠笋煨填鸭,红姜胹善鸡,酿成包谷酒,消夜醉新醍”,“水法医凭咒,端公步跳跳”。由此,可以这样说,马国翰的《石泉杂咏》是石泉当时的一部诗歌体县情简史。
行文至此,笔者要转述马国翰的另一件大事。2000年8月30日,《中国文物报》登载了宁阴棠写的题为《玉函山房木刻雕版的捐献》一文,文章说:2000年5月13日,山东省章丘市人民政府隆重举行李应顺传世藏版捐献表彰大会,对埠村镇西鹅庄村民李应顺家中珍藏了120年的5966张清代古籍木刻雕版全部捐献给国家进行表彰并给予15万元人民币的重奖。李应顺是这批雕版主人的第五代孙。而这批雕版的老主人一是李廷启(1789—1849)字戟门、又字星垣,号萼村。章丘埠村镇百鹅庄人。清末著名的学者、藏书家。另一位就是马国翰(1793—1857),字词溪,又字竹吾。原籍章丘圣井镇大柳树村人。清代古籍辑佚家、文学家、藏书家。这批书版的辑佚整理、刻、印者。其曾祖时迁至济南全府庄居住,遂入历城籍。马国翰19岁中秀才,在家乡任教20年。38岁中举。道光十二年(1832)才以三甲67名考中进士。先后任洛川、石泉、泾阳县令。道光二十四年,擢升陕西陇州知州。咸丰七年(1857)病故于家,卒年64岁。
马国翰有一子,早卒(后过继一子名超凡)。有一女,嫁与李廷启之子宝赤为妻。这样马国翰和李廷启成了儿女姻亲。据《续修历城县志》云:“国翰家贫好学,自为秀才时,每见异书,手自抄录。及官县令,廉俸所入,悉以购书,所积至五万七千余卷。”这批雕板数量共5966张,涉及经、史、子、集等书籍558部,约450万字,其中有马国翰、李廷启的个人著作,如马国翰的《玉函山房文集》、《玉函山房诗集》、《文选拟题诗》、《竹如意》等,以及二人合著的《百八唱和集》。
马国翰虽只在石泉任县令一年左右,但其《石泉杂咏》值得后人品味,其清代古籍辑佚家、文学家、藏书家的美名也给石泉历史增添了一笔光彩。
马国翰的《石泉杂咏》及雕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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