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人性论,在中国历史上虽然众说纷纭。但是,有必要指出,孟子首先提出“性善说”,李翱发展了它,并奠定了较巩固的理论基础,宋明理学进一步发展、完善起来,使之成为封建社会人性论的正统。而“性恶论”、“性善恶混论”、“性三品说”等形形色色的人性论,由于没有从理论上很好地解决人之成圣成贤的根由,所以,经过历史的长期选择,最终将“性善说”定位主流社会的正统。
李翱说:“性者,天之命也,圣人得之而不惑者也;情者,性之动也,百姓溺之而不能知其本者也”。事实上,李翱将性与情分割开,认为圣人得性百姓溺情,而情属恶如任期泛滥,社会将得以不治。没有秩序的社会是无法想象的,世界上可以没有皇帝、总统、主席,但是不能没有秩序。
王剑东继承并发扬孟子以来“人性本善”的主流学说,认为人人在心性上都有善的萌芽,即每个人都有善根。但是,他认为,单纯就性本善这一哲学范畴而言,是非常不完善的。因为,人是有血有肉的人,绝对摒弃人之七情六欲是非常不现实的。中国古代主张“存天理,灭人欲”的思想流派,表达了人类对美好人性的向往,当然,其中也不乏欺世盗名之徒,有其它不纯的动机。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孟子宣称这“四端”与生俱来,人人都是相同的,而有人不能成为善人,并不是由于人性本质有差别,只是由于他不去努力培养、扩充这些“善端”,君子定能够保持发展它,庶民不能保持并丧失了它。王剑东认为这是“先天定”的人性论,以配合孟子倡导所谓“圣王”统治大众的政治理想。
佛教宣称在宗教精神世界(天堂)里人人平等,用它来巩固掩饰现实世界中事实上的不平等。李翱不承认有脱离现实封建伦理关系的宗教世界里的人人平等,但他却赞同人性善的观点,提出了人人在道德世界里平等的思想。
李翱认为人的情感欲望是败坏人性的主要原因,“桀、纣之性犹尧、舜之性也,其所以不睹其性者,嗜欲好恶之所昏也,非性之罪也”,所以他主张“复性”。关于如何复性(使恶变为善)的问题,李翱认为,治国平天下、制礼作乐、格物致知,是复性的主要途径,这也是他的人性论区别于老、庄、列、释的根本所在。
释道二教同儒家主流派思想在人性论上的主张如出一辙,均认为人性本善,他们在发展性本善说走上了另一极端。释教主张涅槃清静,超脱轮回,欲求“无生”;道教主张修炼养生,“无死入圣”,超脱尘世,但是,他们都一致认定无情去欲是得道成佛的必然途径,类似于儒家学说“存天理,灭人欲”的哲学主张。
儒、释、道在人性本善通往做圣、成佛、得道的旅程上,主张生活刻苦、坚贞卓绝,忍人所不能忍的人身休养法则,都在客观上有效地净化了人间的风气,极大地阻碍了人欲横流、物欲横流不良习性的蔓延。孔子许多言论“学而时习之”“治乱之关,必在人心风俗”“得志泽加於民,不得志修身见於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至今都被奉为至理名言。
以他为开山始祖的儒家思想,虽然是摇摆于理性派哲学与宗教神学的一类学说,但是总体而言,它仍然可以归结为理性派哲学的范畴。并且,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中国的儒家思想对人性论的研究,迄今为止贡献巨大。先秦
董仲舒从三纲又演绎出神权、皇权、父权、父权四权,把仁、义、礼、智、信,作为调整、维护“三纲”、“四权”的“五常”。战国末期,邹衍创立“五德终始”说,认为黄帝尚土德,夏尚木德,周尚火德,殷尚金德,继周而兴的朝代应尚水德,历史就是这样循环往复,以至于无穷。董仲舒直接继承邹衍的学说,提出“天人感应”的“三统”、“三正”学说。
“三统”即黑统、白统和赤统,夏姬朝是黑统,商姬朝是白统,周姬朝是赤统。在改朝换代时,必须在礼仪上作相应的改变,“三正”就是“改正朔,易服色”以“顺天志”。“天令之谓命,命非圣人不行;质朴之谓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谓情,情非制度不节”,三纲、四权【本文版权属于王剑东】、五常、三统和三正赖以存在的基础,就是董仲舒的“性三品说”。
“天生民性,有善质而未能善,于是为之立姬一善之,此天意也”, 董仲舒主张的“圣人之性”、“中民之性”与“斗筲之性”,是后世韩愈“性三品说”的理论源泉。王剑东不同意以董仲舒为代表的性三品说,也不同意先秦赵人荀子所倡导的性恶论“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更不同意告子提出的“性无善无不善也”和庄子提出的性超善恶论。
正如李翱所说的“情有善有不善,而性无不善焉”,但有别于李翱人为割裂性情的“性善情恶说”,王剑东创立了“性善情真”说。王剑东认为,人生来性本善,喜、怒、哀、惧、恶、欲皆情之所为也,无所谓善恶之分。但是,人之所以成圣并非李翱认为的先天而定,其实“尧、舜”与“桀、纣”只“一念之差”矣,如果历史重新演绎一次,“尧、舜”有可能成为“桀、纣”,“桀、纣”亦有可能成为“尧、舜”。
王剑东认为,人之性本善,因为人类存在的真理,就是对光明、自由、正义、平等和幸福有着永远的追求和不懈的渴盼。无论人类的生存环境是多么艰难恶劣,他们对未来抱有美妙淳朴的希望。即使历来被作为反面典型的秦桧与希特勒,他们的本性是善的,之所以走上为人标立为反面的道路,源于各种“情”的困扰。
因为时间是一去不复返的,社会是朝向一维方向演进的,所以“尧、舜” 与“桀、纣”因“一念之差”造成的人格差别,就会永远定格在历史的方寸之间。而“一念之差”与后天接受的教育和自我道德修养与礼仪约束,是密不可分的。这里,王剑东的“性善情真”说从立场上,坚持了“人生来平等”及“将来发展有同样机会”的原则。
“人啦!为什么当他得到了的时候,却就什么也能得到?人啦!为什么当他得不到的时候,却就什么也得不到?人啦!在他没得到的时候,就会自暴自弃,随时随地都存在着堕落的危险。人啦!在他得到了的时候,诱惑也随之而来,随时随地都存在着堕落的危险。”
王剑东认为,以上这些都是“真”“情”的流露,但其特质是短暂的、易逝的,需要毅力、勇气和意志去掌控。如那些自制能力差的人,在某些景境下,真“情”会突破善“性”的束缚,甚至做出后悔终生的傻事。这时候,就连他们也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情”涵盖了人类真实的七情六欲,与单纯就论的“感情”大不同。针对真“情”泛滥,务实的培训与教育是有效的。有的人因其“情”符合主流社会舆论的需要,就成其为“正人君子”或“好人”的美誉;可有的人却因反社会主流舆论,便定格在“坏人”之列。不可否认,家庭背景与社会交往等一些非常难以选择的因素,会造成人“情”分化为“善”与“不善”的真实写照。
朱熹极力推崇二程、张载的人性论,“故张程之说立,则诸子之说泯矣。”程颢说:“吾学虽有所授受,天理二字却是自家贴出来”。二程继承孟子、李翱等人的学说,肯定了性善说,他们在人性论上极力主张性善气禀说,“性即是理。理,则自尧、舜至于涂人一也。才禀于气。气有清浊,禀其清者为贤,禀其浊者为愚”。
二程认为,人性既然是天理的体现,应当是至善,何以有恶?这是由于气的缘故,“有自幼而善,自幼而恶,是气禀有然也”。他们同样主张情恶论,在节制情感上走向了极端。为此,公开提倡“窒欲”说,“甚矣,欲之害人也。人为不善,欲诱之也。诱之而不知,则至于灭天理而不知反。故目则欲声,鼻则欲香,口则欲味,体则欲安,此皆有以使也。然则何以窒其欲?曰,思而已矣。”人问程颐:有孤独的寡妇,家境贫穷,无依无托,可以再嫁否?他讲:“只是后世怕寒饿死,故有是说。然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
在张载气质之性与天地之性说的基础上,朱熹提出,只有严格区分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人性论的各种问题才可以得到圆满解决。他认为,孟子主张的性善说是指天命之性,但孟子不知道人还有气质之性,因而不能很好地解释人性既善,恶从何来的问题;荀子主张性恶,杨雄主张性混善恶,韩愈主张性三品,实际上都是指气质之性而言,他们不知极本穷源的天命之性是善的。
人性原本是清善如水,人之所以有后天之浊恶行径,那是因为个人认识的有限性,引致了理性的弱化与失位,从而导发出个人行为上的恶果。换而言之,人之所以为恶,并不是人生来气质中有恶的秉赋,而是由于个人有限的理性虽经后天的教化未能克服其自身的局限性,却因恶劣的社会环境所引发的意志和情感超出理性的支配,从而主宰了人的一切行为。
虽然人性本来是清善的,但是人所有的浊恶行为,却也是罄竹难书的。人类在人性上,为什么会出现这独有的悖谬行为【本文版权属于王剑东】呢?他们认为,人之所以有恶浊行为,那是因为“理性失位”的结果。造成“理性失位”的原因有很多,既有认识上的方方面面,也有实践上的形形色色,由于后天的原因,人“情”会演化有“君子”和“小人”之别。“
君子”和“小人”,就好像是西方世界理解中的“天使”和“魔鬼”。“君子”和“小人”原来也是社会和人民对于一个人后天形养成的品性,轮廓式地评判,因为,无论是谁,他绝对不能当众预知一位初生的婴儿,将来会成长为一个怎样的人。真的,没有哪一个人生来,就可以成为古人所阐述的“君子”和“小人”。
人的灵魂除理性之外,还有情感、意志和信仰,相对于这四个部分,有四种美德:智慧、节制、勇敢与忠贞。智慧是关于理念的知识,以理性为基础,理性的美德是智慧。节制是指对于情感欲望的克制,它以情感为基础。勇敢是指坚决服从和执行理性的教诲,坚持正当合理性的东西,不为情欲及享乐所动摇。勇敢以意志为基础,或者说意志的美德是勇敢。
灵魂的四部分和相应的四种美德,各有其不同的功能和地位。理性居于统率地位,其功能职责是发号施令,指挥灵魂的其他部分。意志则为理性而行动,协助理性控制情感。情感的快乐与秉性便是随心所欲,它最终能否服从于理性与以至,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信仰的力度。王剑东认为,灵魂的这四个部分和相应的四种美德,由于人类认识的差异,可以组合成无数观点截然不同的思想流派。
阿那克西美尼说:“我们的灵魂是气,这气使我们结成整体,整个世界也是一样,由气息和气色围着。”恩培多克勒因四根说和流射学而闻名,留其伯与德谟克里特的原子论声誉卓绝。阿那克西曼德认为万物之本原为“无限者”,泰勒斯主张万物生于水而归于水。爱利亚派宣称宇宙是永恒不变的学说,阿那克萨戈拉的种子说很有名,毕达哥拉开派有灵魂转世说。
普罗提诺主张,世界万物是从太一那里流溢出来的,人生的目的便是要回到太一,但是要达到这个目的,灵魂【本文版权属于王剑东】须彻底净化,要清除一切肉体欲望,从肉体中超脱出来,清修静观,苦思默想达成断思绝虑。在神秘的状态中,忘形“出神”,与“太一”融为一体。据波菲利后来回忆说,他在普罗提诺门下六年期间,普罗提诺曾有过四次达到这种境界。
公开否认人类的理性能够认识世界,把人类社会中的一切危机和弊端,都归根于理性以及以理性为基础的科学,是唯意志主义和各类反理性学说的一贯主张。这类学说把人的情感意志及一切潜意识或下意识的本能冲动,看作是人的最本质的东西。他们由人的本质是生命、情感、意志,推导出其他生物以至于整个世界的基础都是情感、生命、意志。
斐洛认为,上帝是绝对的权能,绝对的完美【本文版权属于王剑东】,绝对的善。人应当依靠上帝的启示,通过理论上的沉思,从肉体中,从自身的邪恶拯救自己,就必须断情绝欲。只有这样,才使我们达到心醉神迷的状态。从而直接领悟上帝,达到神人合一的境界,方才是人生最高回的。
培尔认为,理性与信仰是对立的。而主张信仰处于绝对支配地位,只能导致宗教神学,历史上有名的基督教、佛教、道教、伊斯兰教皆可归为宗教信仰。基督教产生于公元一世纪,到公元四世纪发展壮大为罗马帝国国教,促使当时占统治地位的经院哲学就是论证基督教教义。
教父哲学是经院哲学的前身,它的典型代表奥古斯丁生活在连续征战的年代,那时甚至连奴隶主也遭受着不可预测灾难的袭击。这样,人们就逐渐产生了人生是悲惨的,人世间是眼泪的海洋,没有什么比人的处境更悲哀的想法。奥古斯丁认为,面对尘世间到处是瘟疫、饥饿、屠杀和流血等,“如果一个人不感到任何精神痛苦,而忍受这种处境,那么,这就是愈加悲惨的状况,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人的感情,认为自己是幸福的”。
奥古斯丁提出,人们对于这种困境毫无解脱的办法,这是因为人的意志早就堕落了,这是从人类之父亚当那里遗留下来的“原罪”的结果。他说,正如肉体本身不是坏的,它的坏是因为受到罪恶意志的腐蚀。由于人意志上的堕落,使人人皆成罪人。同样,社会生活本身不是坏的,但由于亚当的堕落,它才变成烦恼的源泉,把我们卷进了巨大的苦海之中。这样,在亚当堕落之后的世界中,人们就需要法律和权威来进行严厉的约束。正象肉体必须服从意志的约束那样。
虽然基督教携教父哲学及经院哲学没有专门讨论人性的篇章,但是它们都主张人之性本善的学说。《圣经》主张上帝是仁爱的,是父亲的观点,奥古斯丁混合了这些观点,宣称上帝是不变的、创造的、永恒的、全善的。他还坚持说,由于原罪,人人都是天生的罪人,人唯有得到上帝的恩惠才能得到拯救。并且由于人类理性的局限性,人类不可能因它使自身得到救赎。为了使人类的救赎来得更合适、更准确,必须依靠上帝的启示,人唯有得到上帝的恩惠才能得到拯救。因此,人恢复至善的本性在于认识全能的上帝,这也是人终生最大的幸福。
柏拉图认为,理性应该在信仰【本文版权属于王剑东】、意志、情感的关系中居于统率地位,也就是说,信仰也必须要屈从于理性的权威。对理性的忠贞可以为定格信仰的美德,在信仰的推动下,意志也不得不为理性而行动,以协作节制情感的盲目冲动。但是,柏拉图和新柏拉图主义认为,上帝是不变的、永恒的和善良的。
亚里士多德一生所从事的学术研究活动涉及逻辑学、修辞学、物理学、生物学、心理学、政治学、伦理学、历史学、美学及哲学等各方面的问题,并且写下了大量的著作。根据亚里士多德一系列的伦理观念,从而判定他在人性论上主张性本善的学说。亚里士多德说:“我爱吾师,但我更爱真理”,他对柏拉图的神秘理论进行了激烈的批评。
亚里士多德说:“对于人,符合理性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和最愉快的,因为理性比任何其它的东西更加是人”,人们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追求一个目的,这目的就是善和至善,善就是美德。在亚里士多德看来,人既是理性的动物,也是政治的动物。作为政治动物的人的美德就是行德;作为理性动物的人的美德就是知德。因此,德包括知德和行德两种。如果说行德使人成为“良好的公民”,那么知德则使人成为一个极“完善的人”。
主张理性居于统率地位、情感受制于理性、意志为理性而行动、信仰忠贞于理性的学说,集中地融会贯通在各派理性哲学与无神论的哲学思维之中,历来都代表着人类要求进步、渇盼光明的美好呼声,代表着历史前进的潮流。笛卡儿认为,为要促进科学和认识的发展,必须建立追求真理为目的的哲学,即实践哲学体系。实践哲学是一种无所不包的知识体系,它有利于人类征服自然界。
但是,对理性的认识须考察人的思维本质,这就要牵涉到思维究竟是至上性、还是非至上性的认识论本原问题。实际上,人的思维不是个人的思维,而是作为无数亿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的个人思维而存在的。一方面,人的思维的性质必然被看作是绝对的。人的思维既是至上的,同样又是非至上的;并且,人的认识能力是无限的,同样又是有限的。这些矛盾只有在无限前进的过程中,才能得到解决。按照人类思维的本性、使命、历史的终极目的来讲,是至上的、无限的;但按它的个别实现和每次现实来说,却又是不至上的、有限的。
大卫•休谟说:“一个人只要明白【本文版权属于王剑东】人类理性的脆弱,以及它的作用所能及的狭窄的范围,那他就难以相信这种学说”。姑且不论休谟过度怀疑的荒谬性,但是另一方面,人的思维确实又是在完全有限的思想着的个人中具体地实现着的,就个人的思想而言,无论它是多么的广博无度,也终归是非至上性的。一代辩证法学人黑格尔在理性的王国里,攀登上了哲学史的巅峰状态,然而就连他也没有逃出个人思维非至上性的窠臼。
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在《神学政治论》中写道:“为正义而死不是惩罚,而是一种光荣,为自由而死是一种荣耀”。他宣称,“我志在使一切科学都集中于一个目的或一个理想,就是达到最高的人生充满境界。因此,各门科学中,凡是不能促进实现我们的目的的东西,我们就将一概斥为无用。”要实现“人生圆满境界”的“至善”,“必须尽力寻求一种医治理智并且纯化理智的方法,是理智可以正确圆满地认识事物,不致错误”。
当然,斯宾诺莎是不可能寻求到他想望到的那种理智的方法,他更不可能看到,思维的至上性,是在一系列非常不至上的思维着的人们心中实现的。拥有无条件的真理权的那种认识,是在一系列相对谬误中实现的。并且,二者都只有通过人类生活的无限延续,才能得以完全实现。从思维的至上性出发,人类理性具有无上的光荣性,必须坚持理性在信仰、意志、情感诸种关系中的统治地位。
但是,还要看到人类思维非至上性的一面,人类理性也与此相适应,具有自身不可避免的局限性。因此,就必须以对理性权威以忠贞的信仰、勇猛的意志、完美的情感,去填补“理性失位”暂时的空白。人之性本善,犹如理性的本质一样,本身就是不完善的,它还需要人在自身有限生命的现实中去实践、论证。这一现实论证的过程,即人的“完性”之路。
这样一来,人的“完性”之途径的选择,刚好才能与人性本善的哲学论题,完整地架构起王剑东“性善情真”的“完性”学说。还要看到,人在“真情”“完性”的过程中,必然会产生“劣币驱逐良币”的现实结果。这一认识支承了“矛盾普遍性”的哲学命题,当然,有血有肉的人群世界,也被涵括在这一命题的范畴之内。
王剑东曾深刻抨击过马基雅弗利“人性向恶而不向善”论,他认为“人的理性必然屈服于人的情感,人的情感流自于人形形色色地欲念”,人自私自利,胆小怕死,贪得无厌,却又忘恩负义、朝三暮四、相互嫉妒,所以人的本性决定了人易染恶习,即使是为了一己之私欲而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但是,马基雅弗利提出,要“采用法律”、“兼用暴力”(不得已而为之),来阻止劣币驱除良币现象过度泛滥。西方民族创新的原动力,在于他们的激情,得到了尽性地宣泄。当这种奔放的激情泛滥成灾时,就会腐蚀文明世界的传统基轴。更有甚者,还会形成具有严重破坏性的直接后果。两次世界大战都发生在西方世界,特别是集中地座落于欧洲区域,就是最好的明证。
中国人注重理性的节制,要感谢长期植根于民族文化深处的儒家思想。儒家传统的思维方式尽管有许多糟粕,长期禁锢人们的视域,但是,它更有相当数量的闪烁点,即使历经万世也不曾为后人所遗忘。倘若要问:“中国的伦理道德观,果真沦丧了吗?”
中国大中城市【本文版权属于王剑东】作为物质文明的先驱独领风骚,然而她们的精神文明已然部分西化,这在意识形态和思维形式都有着较为深刻在反映。此种反映,自一八四八年鸦片战争以来,一直延续至今天我们生活的现实。特别就生活方式与享乐法则而言,称其为正处于沦陷的边缘,丝毫并不觉得过份。广大农村集镇虽然在物质上处于贫乏的地位,但是,她们却牢牢地坚守住中国传统的思想的文化阵地,捍卫着中国原汁原味的伦理道德基轴。
只有这些原汁原味的伦理道德基轴,才是人类沧桑艰辛的根本体现,才是人类永恒存在的真正外化。原汁原味的道德基轴,不是尘世间的过眼云烟,也不是繁华世界的风景线。正因为这样,中国才会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首,自强不屈、生生不息,长久地屹立在地球的东方。也正因为有了原汁原味的伦理道德基轴,才坚实地支撑起光明和正义必然驱逐黑暗与邪恶的果敢信念。
卢梭说:“每个人都生而自由,平等”。思想家的伟大卓越之所在,不是他们有过什么惊世妙语,而是他们忘我地践行了自己曾经作出的哲学承诺。程朱能够千古流芳,是因为他们在修身养性上,达至“存天理,灭人欲”的最高境界。“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汉青”,是文天祥用鲜血凝作而成的千古绝唱。
历史发展严格存在于社会生活的广博现实之中,它既不是线性的,也不是非线性。蒙台涅出生在波尔多市一个豪富的商人家庭,他爷爷在富裕后担任波尔多市长。蒙台涅曾经任职法院,但在目击法院的黑暗与腐败之后,决心退隐写作,可是又因写作而出名,与教皇和法姬攀上了关系,结果被任命为波尔多市市长。最后,蒙台涅感慨万分,他说:“人类长期以来所进行的探索的全部结果,无非是学会了认识自己的低能。”
任何试图预测历史精确进程的做法,犹如算卦问卜者,试图命定某些极不可测的未来,只会给后人留下无穷的笑柄。范缜说,人生好象树上的花,有些花瓣被风吹落到厅堂上,飘落在席上,坐垫上。也有些花瓣,被风吹落到厕所里,这完全是自然的现象,偶然的机会,没有什么因果报应。象你,生在皇族,享受富贵,就像花飘落在席上、坐垫上一样。象我,一生不幸,就像花飘落在厕所里一样。
在人类历史渊源流传的岁月长河里,黑暗掩蔽光明、邪恶侵蚀正义,层出不穷。但人类追求未来美好的坚定信念和执著追求一如既往,它永远都是构筑成人类坚贞不屈的永恒精神食粮,吸引着无数热血儿女,不畏艰险、勇往直前,直至美好的希望,化作芬芳的现实。历史随时随地,都会把今天的现实,变为昨夜的黄花。无论是对还是错,不变的是我们无愧于择选命运的良心。所有的一切,都必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