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星期二嘉宾:《华夏时报》副总编辑 迟宇宙
1、金山星期二为何不公开。这个内部学习活动现在是两周一期,减轻邀请嘉宾的压力,也让观众有个缓冲。很多圈内朋友建议将金山星期二公开,让更多人来听,甚至可以现场直播到网上——这并非我们的初衷,更重要的是对于嘉宾而言公开演讲比私下交流会更多禁忌,那些关键的“内幕”可能就省略掉了。比如迟宇宙对媒体的批判,若在公开场合,作为《华夏时报》副总编的他断然是不会将年轻时代的愤怒延续到演讲中。
2、我大学时代的两个偶像。我在北大考研期间,阅读了大量北大人撰写的文字,其中最为欣赏的是两个年轻人忧伤却优美的文笔:一个是许知远,一个是迟宇宙。他们的文字伴我度过了枯燥的备考历程,令我对昔日燕园生活充满无限想望,尽管我知道很多理想主义的张扬只是一场幻觉。喜欢许知远不是因为他故作深沉的评论文字,而是因为那青春恣肆的北大记忆。“如《那些忧伤的年轻人》中对于燕园往事生活的回顾。忧伤的蓝色封面下,大学时光的形形色色在读者脑海中闪现。尤其对北大一直怀有崇敬之情的孩子们,看到其中夸大之后的青春风流,对北大更是心向往之。北大的魅力在很多时候是不是都来自这些所谓北大文人的艺术化的虚构之中?也许他的青春并不真的忧伤,他的一切‘都几乎是顺利的,除了初恋的苦涩外’,而伤感的只是渐渐隐去的青春背影和青春痘留下的伤疤……”
3、文人迟宇宙。在《那两个出自北大的年轻人》一文中,我这样描写迟宇宙:“在《我在北大这四年》一书,尤其是其中的‘不死鸟’系列当中,迟宇宙与生俱来的对文学语言特有的敏感,在笔下化作一个个如诗一般律动的文字音符。‘淡青色的石墙仿佛是一只立体而鲜艳的眼睛,有鸟雀在目光里快乐地歌舞。静寂的阳光下传来它们的跫音,我似乎被昭示入了陶令的世外桃源。’(《故乡这只不死鸟》)诗意的文字在关于故乡的记忆中俯拾皆是。‘我所处的迟家庄没有民歌,自然不会有民谣爬满了四月的山坡,更不会有对阳光进行模仿的笑容般的心情,我的先人们像印第安人西迁一样自蜀入齐时已经错过了民谣色泽如花的时代,这种类型期待的现象一直使我难以忍受,就像我的性格一如东莱德海风,无法适应江南梅雨的浸泡。’‘寒瘦的清风袭上两只空袖,今夜我立在村边,牛羊的嘶叫随风而来,我知道谁在挂念着我,那是我的母亲。’极富画面感的文字,游子思乡的心绪,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现实中也许破败而凄凉的场景,在他的笔下可与唐诗宋词中的小桥流水的江南风景媲美了。”我想,他真应该做一个诗人。胡续东在《北大诗歌在九十年代》一文中也说:“ 九三级的王宏,九四级的迟宇宙、吴文尚写诗的资质都很不错,起初写得都很勤奋,可惜校园亚文化氛围的彻底‘多元’和happy让他们分别过早地做出其他的选择:蛊惑仔、编书郎和报纸仔。”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4、作为利益集团私器的媒体。从《经济观察报》、《新京报》到《华夏时报》,迟宇宙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媒体人。或许是爱愈深恨愈切,迟宇宙在金山星期二的演讲《媒体与企业之间的战争》中对于媒体作为利益集团私器的现实大加批判。在迟宇宙看来,很多媒体为利益集团所掌握,他们通过投资传媒来掌握话语权,从而使得媒体越来越市场化而经不起广告的轰炸。对于有新闻理想的媒体人而言,能够抵抗资本压制的唯一条件就是盈利,从而获得与资本对话的资本——这是一个悖论。当媒体也成为一家公司、利润成为唯一追求的时候,话语权与财富权的博弈就被演绎的淋漓尽致,尽管这背后的操作并不为读者所熟知,比如复兴集团郭广昌之于21世纪报系,比如万达集团之于华夏时报。于是,迟宇宙对于记者的要求是“有可以不说的真话,不说假话”,这是妥协年代媒体人所能遵循的折中的规则。
5、迟宇宙和许知远的区别。很多人把迟宇宙和许知远并称,不仅是因为他们同出自北大,更是因为二者文风的相似。在问到他和许知远的区别时,迟宇宙笑笑说:“我结婚了,他没结婚。”在许知远的博客中是这样回答这个问题的:“许知远几乎不做他认为没有价值又不想做的事。我几乎不做我不喜欢又不想做的事情。很奇怪的一个问题,也是很奇怪的一个答案。因为很多人要做一些事情,不得不做,无论是否有价值和是否喜欢。譬如我不大喜欢一堆人聚会,可是因为有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就去了。这样的事情,就是我不喜欢但是想做的事情。更多的事情却是不喜欢又不想做的事情,如果都可以不做,该多好。”
6、每个文人都有一个田园梦。在金山星期二的最后,我问到迟宇宙的理想生活。他说每个文人也许都有一个田园梦。为现实所俘虏,很多憧憬只是生活想象中。而有想象至少让生活变得多彩,就像文学将一个世界变得复杂。在小说《孔曰》当中,迟宇宙化名齐人物,他这样描述自己:男人。70年代人。没知识的知识分子。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他的理想是:“读圣贤书,立成圣志,存猪栏欲,干混账事。”
金山星期二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