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非常喜欢关牧村的歌,甚至说是暗恋,也不为过。后来暗恋关牧村不成,只好杀进中关村,聊以解忧。所以读金庸的《神雕侠侣》时,见赤练仙子李莫愁因对情敌何沅君恨之入骨,看到带“沅”字的就大开杀戒,特别能够理解。真不愧是“痴恋仙子”啊。记得有个礼拜天,电匣子里推出牧村姐的一首新歌,听得令人飘飘欲仙:“珍贵的灵芝森林里栽,森林里栽,美丽的翡翠深山里埋,深山里埋。”我觉得特有哲理,好像说的就是自己似的。可是对下一句却大惑不解,“假如你要认识我,请到青年偷鸡队里来,请到青年偷鸡队里来。”我们那一片有个流氓团伙叫“青年偷鸡队”,牧村姐怎么会给黑恶势力做代言人呢?转念一想,是我太自作聪明了,人家唱的是“请到青年突击队里来”。
“青年突击队”一类概念,是那个时代极为流行的,本不容易听错。然而孔和尚亘古就不大喜欢“突击”这个词,所以一时反应慢了。小衲做事,一向讲究扎扎实实,步步为营,“笨鸟先飞,智鸟更要先先飞”,一掴一掌血,一鞭一道痕。最反对什么“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之类的歪理邪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功夫全影绰在日常细节中。作业都完成在课堂上,绝不带回家里;考试前基本不复习,专给别人捣乱,这才显出咱“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无产阶级大无畏英雄气概。依靠突击获得的成就,八成都是假冒伪劣,学生考完了就忘,小偷抓完了就放,大楼盖完了就晃,暴徒杀完了就葬……不过,人生一世,完全避免突击,恐怕也是极难的。有时候泰山压顶,虎狼成群,也只好突上一突了。记得生理老师说:避孕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避了28回,这第29回咱中国还是一不小心怀上了。湖广头晕、康藏恶心、川陕吐酸水儿,中国人民折腾了大半年,终于盼到“扣听”了,咱得好好看看究竟生出个啥,可别让人家给“狸猫换了太子”。孔和尚也准备在“闹运”期间,每天推出博客一篇。因此今日就突击读书一回。打扫打扫陈年旧账,于8月8日那天,干干净净迎娶那“二八佳人”了。
《剧院》07年2期田本相老师谈《暗恋桃花源》是“一条独创的路”,这个评价颇有高度。我之所以把此剧选入大学语文教材,也是看重这部作品在融合中西古今的道路上所做出的示范性贡献。
《中文自学指导》07年6期有袁进老师的《试论南社对中国近代小说发展的贡献》,讲得简洁有力。08年3期汪顺宁的《尼采:醉与音乐》把尼采的酒神精神阐释得比较清晰。我因为枉担了“醉侠”一名,到处给人家解释“醉”不是“能喝酒”的意思。可惜国人的语文水平似乎理解不了。当我进一步谈到我这个“醉”来自尼采的狄俄尼索斯的时候,大多数听者就更不知所云了。今后若有记者朋友再问我这个问题,建议您先读一遍尼采的《悲剧的诞生》。08年4期开篇是中山大学宋俊华的《论戏曲生态》,高屋建瓴,颇有启发。
07年11期《下半月》是鼓浪屿诗歌节专号。其中还选了旧体诗词。想起去鼓浪屿,已经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到舒婷她们家聊天半晌,只觉得环境太幽美了,所以不敢住在那里。而08年的2期3期合刊则已经是终刊号。两年半来,《下半月》一共出了27期,在诗歌界产生了很积极健康的影响。现在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误就停刊了,实在可惜。中国的诗人们啊,为什么如此多灾多难。
中山大学岭南诗词研习社寄来《粤雅》二期,格调高古,不让北大之“北社”。且有“社课”和“雅集”,虽含游戏,然颇有助于切磋诗艺也。
《首播》07年11期发表了对我的采访稿,题目为《我最想搬上电视荧屏的经典作品是“二经”》。
《粤海风·文化中山》07年10期里孙绍振的《奇迹似的谢有顺》写得非常真诚。孙绍振是谢冕孙玉石洪子诚那一代老师里最“牛”的一个,才气大脾气也大,我几次听他讲话都充满了北大人特有的“狂”气,从没见他表扬过谁。这篇文章带着至少五分敬佩的口气推崇他的学生谢有顺,令人看到了孙绍振老师的另外一面。我就不肯轻易表扬自己的学生,特别是不肯当众表扬,他们再出色我也要鸡蛋里寻出点骨头损他们几句。当然了,我哪天要是能遇到谢有顺这么杰出的学生,就好比南海鳄神遇到了段誉一般,那也只好低头认栽了。孙绍振在07年10期的《名作欣赏》中有一篇《五种岳阳楼》,写得很见功力,可以作为语文教学的参考。
《社会科学论坛》08年5期(上),王思睿《中国人口的真实数据》,赞同易富贤对中国人口数据的质疑。中国人口已经进入缓慢增长阶段了,许多数据都不真实。用不了十年,中国人口就会绝对下降,而且结构恶化。再不调整计生政策,就是对中华民族的犯罪了。我已多次赞同和发挥易富贤的观点,最近收到他寄来的《大国空巢》,香港大风出版社07年9月版,便又浏览了一遍,此书值得每个关心中华民族前途的人好好阅读。
《社会科学论坛》08年7期(上),陈兮的《文评:值得倡导的学术评价形式》是针对当前的学术论文泡沫化而写的。把论文数量和引用量当作评价学者的依据,实在是一种对学术的谋杀。而社会上那些浑不知学术为何物的愚人也跟着口口声声叫嚷什么学术大师,什么“做学问”要如何如何,则已经是学术被谋杀的明证。我系一博士生来信曰:“您信中提到如今研究生水平下降的问题,学生深表认同,亦自感惭愧。学生且时时忧虑传统文化之不兴,社会中虚矫浮躁之气侵入学界,思想之尊严荡然无存。刘师培无论矣,就连孔子、朱熹,这些传统社会妇孺皆知的人物,在如今人们的文化生活中又价值几何呢?或曰,如今又有什么像样的文化生活呢?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然吾辈人微言轻,想了也是徒增烦恼而已。”学生如此,我们当老师的也往往不过是空喊几声而已。谁有学问,谁没学问,在学术大师林立的这个时代的这片土地上,已经整成一锅疙瘩汤了。
收到四川梁才学校张友法的散文随笔集《远逝的红风衣》和一封信。其文风有浪漫不拘之处,内藏愤世嫉俗之心。各地学校,若都有两三个这样的教师,颇有助于学生的写作也。
《北大研究生学志》08年1月号的文章都很有分量,比我当研究生的时候强多了。既有学术性又坚持思想性,北大之风范也。
5月份的时候,去看李六乙导演张艺指挥的芭蕾舞《牡丹亭》,结束后跟张艺宋潇潇一起吃饭,当时提的意见是感觉日本的气息比较明显。过了一两个月,拿起节目单再看,情节淡忘了很多,但日本式的氛围依然扑面,或许是我在日本看的鬼片太多了吧。
马立和老先生的儿子马鑫寄来其父的书画选,说马立和先生对我很仰慕,敬佩我为解读中国文化所做的努力。马立和幼承家传,誉满中外,不仅书画好,还能唱戏,兼擅舞台美术。近年来孔和尚跟书画界来往似乎渐渐增多也。
近日太忙,《围棋天地》不能每期都细看了,特别是新闻已经在网上知道了,于是就每期挑一场棋战打打谱。如此忙碌之孔和尚,居然还能“闲敲棋子落灯花”,社会主义就是好哇。
郁文上个月发来短信:李梅说你出了一联,“瓮破公如瓦”,可对“城安土亦成”。
我告诉他此联是“双关”加“隐喻”,他又对了“魂消鬼似云”,“此案止于匕”等。我告诉了他最佳答案,“闸开甲落门”,以瓮安暴动遥对闸北血案。郁文曰“闸松更切于事”,也有道理。天下可与孔和尚玩文字游戏者,惟肖麟郁文清平数友而已。
次日郁文发来一绝对儿:“摘桃摘杏摘梨,光乎四,从李,以李先念也;买吃买穿买住,强者三,姓钱,为钱仲联乎?”此联嵌名人四,流畅而多趣,确为上品。惟“乎”字重见,可将“光乎四”改为“光于四”也。
最后录郁文赠诗一首,并转赠中国奥运健儿吧:
好风凭借力,万里看扶摇。
凤羽文章在,龙泉意气豪。
孤标凌玉府,一马系金桥。
功就身能退,扁舟戏海潮。
本期博客思考题:
1、 文中“亘古”一词,你觉得是误用还是活用?
2、 某大户人家请客,家中鸡飞狗跳,意见不一,但客人已经入席,该当如何待客?
3、 假如中国确有金牌第一的可能,是韬晦藏锋还是铁骑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