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看奥运射箭比赛,看得我很是热血沸腾。说实话,射箭这项目我不大熟,小时候倒是跟院儿里小孩儿一起拿弹弓子崩过鸟儿。上弹,瞄准儿,“啪勾”一声,眼瞅着石子儿与猎物失之交臂,随着小家雀作四散状纷飞,心下黯然,觉得这差事真不是一般人儿干的。
经历有一段时间痴迷收藏箭簇,花了不少钱。各种各样的形状的,各种各样材质的,上边锈迹斑斑,也可能是血迹斑斑。我一枚一枚拿起来看,想像着它们在千百年前一箭穿心的情形,激动得手直抖——后来一个懂点行的朋友来看了,说每一枚的寿命都不超过三年,我就把它们全送人了。
再后来做节目时认识了一个箭馆的教练,闲来无事就去他的馆里玩,在他的指导下,射了生平第一只箭——复合弓的——就玩个了十环。当时我就傻了,震惊了,歇菜了。难道我这射手座的满族人真负天命而来?多大压力啊!人家教练若无其事,又拿来一只箭,说:“再来一箭。”我射了生平第二只箭,脱靶。我平静了。呵呵,凭什么让我有这么高的射箭天赋啊,还是当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好。
上学时看过一个上美的老动画片《不射之射》,听名字颇有寓意,与“色即是空”之类异曲同工,有点儿无为而治的意思。讲的是纪昌学箭的事儿。小伙子纪昌与飞卫学射箭,飞卫告诉他,学射箭首先要学会不眨眼,能睁着眼睛睡觉,还要能把小的看成大的。纪昌回到家里盯着织布机的梭子练习眼功。两年后,练就了一套不眨眼的功夫,睡觉时可以整夜不闭眼,把虱子看得状如牛马,成了闻名一时的神射手。那会儿小,看完还恍然大悟:哦,敢情“杀人不眨眼”这话是打这儿来的。
饶是这样人还不满意,又拜了甘蝇为师,学艺九年,箭术臻至化境,不用弓箭就能使苍鹰落地。这就是所谓的“不射之射”。
这境界足以让人瞠目结舌好一阵儿了,古来不乏善骑射的名人,后羿射日那算神话咱就不提了,比如三国里吕布的辕门射戟,吕奉先搭箭拉弦,电光火石之间便中画戟小枝;再比如胡服骑射,邯郸百姓在赵王的发动下个个都是骑射好手。奥运冠军们射多少环的都有,成绩虽然足以傲人,可跟这些位神箭手比起来,想必也得汗颜一把。套句相声的词儿,别说纪昌了,吕布你也比不了哇。
他能射十环,你让他射吕布的画戟试试。
人准说,关公战秦琼——我们这儿隔着朝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