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登华山
文/ 宋晨阳 、冯春 摄影/ 宋晨阳
2008年1月16日，本人受华山景区管委会之邀，又一次登临西岳华山。掐指算来我是第三次登华山啦！此次登华山有着别样的不同，那就是雪中登华山。上华山的路一共有三条，分别是索道、解放军当年智取华山路、华山西门的玉泉院。我们选择的是路程最长也是最难走的玉泉院路线上山，这条路就是自古华山一条路的原版。在三个同事的陪同下，我们四个人从下午的3点多钟从华山的西门开始这次的雪中登华山之旅。
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美誉的西岳华山自古称奇，而冬季的华山自然景观则更为奇特，“风花雪月”的冬日奇丽景象是华山的一大“奇景”。“雪海”、“雪松”、“雪石”、“冰挂”、“冰瀑”、“冰雕”等景观，为华山的美增添了无穷的魅力，引来无数游人驻足，叹为观止，古人就有“愿为冬日”的感慨。适逢入冬时分，几场大雪把华山妆扮得分外妖娆迷人，华山的雪下得气势磅礴，声势浩然，扬扬洒洒，处处堆银砌玉，琼花玉叶，平日崚嶒的山崖，挺拔的青松，变得冰清玉洁，风情万种，真可谓“白银世界”，将这个原本萧条的冬日装扮得风韵楚楚，神采飞扬了。越往上走雪越来越多，四周白茫茫一片，美丽的雾淞让我们的心情大靓，在寂静的山谷里呐喊起来，偶尔还会得到山友不知从何方传来的回应。山路也开始变得陡峭湿滑，人得拽住铁索往上挪，稍有不慎就会滑下旁边高耸的悬崖。 清晨，放眼窗外的世界，白皑皑一片，隐约中又见缕缕黛岚飘渺，光辉潋滟，整个华山冰雕玉砌、冰基玉骨、冰清玉洁，来自天国的雪花儿，或晃晃悠悠，或飘飘荡荡，或如断线的珍珠般仙女散花，恰似豪放的诗人在这幅巨大的、立体的稿纸上洋洋洒洒挥写的诗行，雪花儿飘飘，如千丝万缕的银线，莫不是仙女们在飞针走线，施魔法似的顷刻间便织就了天底下这幅茫无边际的、洁白无瑕的、毛茸茸的地毯，好一派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像的北国风光气！如此这般奇情绝景，可不能等闲视之，不过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我欣赏华山的美景，虽然天生怕冷，我还是披挂整齐地冲进茫茫雪野，与雪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走在雪中，看着片片雪花轻盈飞舞，俏丽多姿，湿湿凉凉的感觉不经意间轻轻飘落在指间发梢，心上眉头，思绪也和着这雪花飘舞，感慨着古往今来雪给我们带来的美妙感受。路两旁都是雪松，一根根参天而起的树干，密密的向两边布开，有一种林深不知处的感觉。越向上走积雪越厚，洁白无暇的雪面让你不忍下脚。路边树枝上的雪挂更是晶莹碧透，随着山形路转昂首望去，仿佛来到了童话世界。“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便油然而生。这时候，“瑞雪兆丰年”，“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唯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毛泽东《沁园春·雪》）诸如此类有关雪花与雪景的词句，便不请自来地一条条儿溜进了脑门子里。于是，脑门上便爬上了雪花诗，涂抹着雪景画。
翻过千尺幢，我们已是手足并用了，脚在充满积雪又高又窄的台阶上“探”实，手挽铁链奋力前行。百尺峡中立定脚跟，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气声和身边铁链的晃荡声，回首望去，但见两侧岩壁陡立，真是“头顶一线天，脚踩万丈渊”。山坡不时有滑了的雪块、冰块滚落下来，带来满山的声响。 雪天登华山真是别有韵味，除了能让人考验自身胆略及体验攀登的成功外，还带来一种贴近自然涤荡心灵的品位，令久居都市的人们忘却烦恼，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第一次登华山，碰到大雨倾盆，狂风刮了一夜，也领略了华山四绝：云海、松涛、苍松、怪石。当时下山的时候，云海升起来了，走在苍龙岭上，大团大团的云翻滚在脚下，整个山峦都被厚厚的棉被般覆盖着，让人想扑下去，永远的安眠休息。走到云海中，身前身后都是抓不住的虚幻的梦，犹如正在修炼的神仙，在云的包裹里陶醉不已。穿过云层，头顶的云海似洁白的天幕，遮挡了太阳的耀眼的光芒，我们就象神仙下凡一般，带着一身五彩的光环，来到人间。 北峰平台一片空旷的雪地上，打雪仗的广东籍来的游客让这里格外热闹，一团团雪球飞来飞去，笑声和叫声响彻四周，一名被打得最“惨”的中年人高兴地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玩得这么痛快了。”两个背着包的女孩正在堆雪人，她们早就想亲手堆起一个大大的雪人，但一直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小脸蛋冻得象两只红苹果，两只小手冻得如两只熟透的螃蟹，他们却毫不在意，其乐陶陶，其景融融。“层峦晴雪”几百年来一直深受文人墨客的喜爱，也是摄影爱好者追逐的焦点。雪后的华山景色迷人，阳光从参天的雪松的树缝中射下来，在雪地上投下斑斑光影，吸引了上千游人踏雪寻幽，游人们在雪地中拍照留念，打雪仗，堆雪人，整个北峰洋溢着浓郁欢快的气氛。
苍龙岭是华山最长的一段险路，过龙头沿白雪覆盖的龙脊背攀援而上，大约有近千级台阶两侧都是光秃秃的陡峭绝壁。大凡游人登到此地，都会注意到那苍龙岭上端“韩退之投书处”的摩崖石刻。毛泽东主席对女儿谈起华山，还专门提起韩愈华山投书这段趣闻。相传唐朝大文学家、诗人韩愈当年登华山览胜，游罢三峰下至苍龙岭时，见苍龙岭道路如履薄刃，两边绝壑千尺，不由得两腿发软，寸步难移，坐在岭上大哭，给家里人写信诀别并投书求救。华阴县令闻讯便派人把韩愈抬下山。此后，又因这个传说引发了几则趣闻。山西武乡有个叫赵文备的人，百岁时游华山，闻韩愈投书故事，放声大笑，并在崖壁题刻“苍龙岭韩退之大哭辞家，赵文备百岁笑韩处”。有个叫李柏的人登山至此，观苍龙岭奇险，感慨万端，知韩愈投书和赵老笑韩趣事留诗抒怀说：“华之险，岭为要。韩老哭，赵老笑，一哭一笑传二妙。李柏不哭亦不笑，独立岭上但长啸。” 雪地上只留下一串向上的脚印，间或有一些小动物的足迹，这样的雪夜是很少有人登华山的。在雪地里走了近三个小时，深深体会到脚踏实地和手足并用的含义。忽然间前面没路了，只见两条铁链高悬在上方十余米的突起山崖上，想必这就是华山绝险“云梯”了。抖擞精神攀链而上，也顾不上挥去散落在脸上的雪花，一步三滑四肢并用地爬了上去。
走到中峰，道路开始分岔，右走奔西峰，道路平缓，路边积雪有半米多深，踏上去，松软的感觉奇妙无比，躺下去，犹如躺到了气垫船上。阳光的照射下，晶莹的雪地令人心醉。松树也茂密了许多，树林里小松鼠、小鸟不时闪现。林间的积雪更是原始，没有一个脚印踏过。
坐在华山东峰顶，远望渐亮的天空，一轮红日从远处山峦间升起，将对面山峰的白雪青松染成金色，渐露出冬日华山冷峻而秀美的容颜。一股暖意发自心底，极目四望，陡然充满“华山论剑”的豪爽之气。这时，耳边似乎传来陈慧娴那首著名的曲子《飘雪》：“又见雪飘过/ 飘于伤心记忆中/让我再想你/ 却掀起我心痛/又再想起你/ 抱拥飘飘白雪中/让你心中暖/ 去驱走我冰冻/冷风吹我醒/ 原来共你是场梦/像那飘飘雪泪下弄湿冷清的晚空”。从前如许往事尽在这漫天的大雪里随风而舞，伤心总是难免的。” 清冽的空气迎面扑来，吹散了我的头发，我酣畅的吸着气，犹如行在另一个世界，我嘴里哼着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思古谈今，西岳华山所带来的感觉让人有更多的精力和毅力，去做想做和能做的事情。雪后游山，忽然感觉没有树木花草的翠绿，只有白雪皑皑的群山峻岭，别有一番滋味可以欣赏。许多地方的景色，都是一年四季各有风格的，好比一样菜，可以有多种做法，吃起来的滋味当然各不相同了。很多时候，游玩的乐趣也随心情的不同、年龄的不同、游伴的不同，得到的感受也是不同的。 所以，各种季节都可以走走看看，这才是旅游的真正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