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为何缺乏人文素养?
潘军强
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教育走过了一条曲折的道路。争论虽多,但实质性交锋并不多。其中人文素养的缺失已成为人们普遍关心的大事。
从表层来看,中国教育的一大弊端是文化传统的断裂。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在起作用,使我们隔了半个世纪才认识到非改不可,才推出新课程标准?
依我看来,“时间神话”为深层原因。这里的时间神话是指先入为主地注入价值,使时间具有某种神圣性,再反过来使这种具有神圣性的时间成为价值本身。
新中国成立后,人们不由自主地意识到整个国家面临一个“新生代”、“新时期”或说“新纪元”。这里对时间制高点的占领。每个文化主管官员都可宣称:我们的教育属于未来,不属于过去,我们属于光明,不属于黑暗。而当这种信念和历史上源远流长的集权主义传统结合在一起,它就顺理地向世人宣告:新中国的文化教育就是光明,其他一切都是黑暗。这种“新纪元意识”宣称它一劳永逸的结束了人类的“史前时期”:从前的历史是盲目的,此后将充满自觉,而只要我们自觉的跟随这种自觉,我们将在通往美好明天的康庄大道上高歌猛进。
这种主流意识形态与权利、军事化文化管理体制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后,从事文化教育的人们彻底丧失了怀疑精神,独立思考,独立品格。这种时间神话实质上导致文化集权、一元化,必然要求中国教育的泛政治化、标准化、粗俗化。
这种“时间神话意识”随着市场的确立表面上已逐渐走向消灭,但是它留下的后遗症将长期存在,给教育改革带来很大的阻力。其实,早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启蒙思想家鲁迅,周作人已经察觉到“时间神话意识”的危害性。
只可惜像这样冷静的学者太少了。在集体无意识中偏偏大张旗鼓地输进“时间神话意识”,彻底割裂了新文化与旧文化,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国际民间文化交流与合作,使我们国人的文化素质产生了严重的休克,人文素养总体程度差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