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四川大地震发生整整一周的时刻。这一天,为了悼念地震中的死难同胞,国务院决定:从今天起的三天里,国旗为普通国民的死难而降;汽笛为普通国民的死难哀鸣;全体国民以国家的名义为普通国民的死难表达哀思。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为普通国民设立的全国哀悼日。以往这种荣誉向来是国家领导人所独享的,《礼记·曲礼》中说:“礼不下庶人”,而在这一天,生命的尊严上升到历史顶点。灾难降临,全国人民悲痛万分,但同时我们的国人的内心也有非常充分的理由感到欣慰。因为在应对这场前所未有的自然灾害的时刻,我们的国家有了非常多的历史性巨变,相对于当年的唐山大地震及沙斯疫情的爆发,我们的政府表现已经有了非常巨大的历史性变迁。
我很同意这样的观点:一个政府掌权的信心是其治国的重要前提条件。要成功应对危机,政府领导首先要对自己有信心,对其百姓有信心。有了信心则可临危不乱,及时透明地公开信息,从容应对危机,进而争取百姓对政府的信任,最终也必将赢得国际信誉。而良好的国际声誉也将回过头增强政府的领导信心,从而进入良性循环。有了控制局面的自信心,有了对老百姓的信心,才才会有勇气做到信息的公开与透明。唐山大地震和沙斯爆发初期,中国政府一些官员对信息的封锁凸现了其在这些方面的信心的不足。担心自己控制不了局面,担心老百姓知道事实真相后会出现恐慌。而恐慌的真正根源来自信息的不确定和不平衡不对称,我们的许多官员因而养成了报喜不报忧的传统习惯。而在事实上,信息的不公开和不透明更会造成恐慌,即进而导致百姓失去对政府的信任,直至破坏国家的国际信誉。
智者不乱,仁者不惧。在此次灾情发生的第一时间里,温家宝总理就亲临灾难第一线,指挥部队和政府官员,调动千军万马,运筹帷幄、统一调度,组织救灾。胡锦涛主席随之奔赴灾区督战。国家领导人充满自信的表现,沟通渠道的畅通,及时稳定了民心,赢得百姓信任,为救灾工作创造了有利条件。正是有了高度信心,中国政府面对这场特大危机,便能够保证信息的高度公开和透明化,迅速启动了全天候的电视实况滚动直播,让全中国、全世界人民及时全面地了解灾情的方方面面。政府坦然允许国际媒体进入灾区第一线采访报道;坦然让国际救援人员入境救助;坦然放下“面子”主动向美国政府求援,要求提供卫星图像协助救灾;并直面坦诚校舍建筑可能存在的腐败现象;各路电视、广播及网络媒体也能够高效、多角度地播出“原汁原味”的现场新闻,及时向公众如实报道伤亡损失情况。
一个开放的社会,信息必须公开透明。政府必须有效掌握信息的主导权和话语权,尊重老百姓的知情权。谣言止于真相。知情才能理解,理解才能万众一心、共渡难关。此次大地震虽然波及面甚广,损失极为惨重,但引人注目的是社会上基本没有多少谣言传播,即便有,也在刚一流传就因信息的高度透明而迅即破灭。民心相对稳定,社会秩序安定。没有出现连美国当年新奥尔良暴风袭击期间也曾有过的抢劫商店等社会动乱现象。与沙斯爆发期间,中国民间谣言四飞,百姓惊慌恐乱的局面更是形成鲜明对比。政府领导人的信心,信息的公开透明,不仅大大加强了老百姓对政府的信任,也为中国政府赢得了良好国际声誉。中国政府的表现让其在今年年初大雪灾和西藏事件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有写外国政要就认为中国政府地震信息处理手法,“令人赞叹”。连习惯于对中国政府挑刺的西方媒体,也不得不佩服中国政府此次的突出表现,并作出了一些正面的报道。这些前所未有的现象,都体现了中国政府执政能力的进步,非常有利于中国政府成功地树立自身良好的国际形象。
有这样一种观点认为:当一个国家人均GDP达到1000美元至3000美元之间,由于经济开始起步,基于社会资源、体制等方面的制约,会进入一个矛盾凸现的事故频发阶段。这正如一个发育中的少年,由于身体发育过快,身体养分一时跟不上,会出现“成长阵痛”一样。在这个阶段往往对应着人口、资源、环境、效率、公平等社会矛盾的瓶颈约束最严重的时期,也是极易出现社会经济容易失调、社会容易失序、国民心理容易失衡、社会伦理容易失范等现象的关键时期。中国目前人均GDP不及2000美元,正处于这个矛盾凸现阶段。所以各类危机事件的发生几率日渐增大。面对这些危机事件时,是手足无措还是镇定自若,最能考验中国政府的执政能力和信心。
尽管此次四川大地震具有极大的偶然性和突发性,但近年来我们不断遭遇各种非常事件,既有天灾也有人祸,究其原因,恐怕与我们正处于这样一个事故频发阶段不无关系。好在,我们中华民族是善于学习的民族,也是勇于不断进取的民族,灾难使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不断收获成长。因此,面对灾难,我们国人当然深深懂得,怨天尤人、悲悲萋萋那时懦夫的表现,我们的惟一选择就是坚强面对、从容不迫、战而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