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看一座城市是否是创意之都,是什么决定?是城市地理的创意集群效应?是房地产文化搭建的创意之城?是商业势力cao控的创意动力?
北京:一环扣一环的创意营地——维持了一种迁徙性
北京足够大的环状城市结构,让创意人群能轻易找到属于他们的公共生活。只不过,正如他们的另外一个名字——“北飘”那样,北京同样维持了一种迁徙性。一方面这与他们本身的心态相关,另一方面也在说明,政府对这群人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然而,如同“的哥”一样,北京创意人群的聚集性特别吻合,让他们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进而称兄道弟,条件并非是让他们志同道合,而是只要并非“道不同”就可以了。更容易找到人群的北京,会使得很多人会对北京产生依赖——这座城市会让他们加固他们的社会和文化全球视野的氛围。
例如在北京,昨日的三里屯及今日的798,都是他们喜欢聚集的地方。正如一位逃离上海选择北京的创意产业工作者坦言:“在上海你可能会失去你原本的生活,但在北京你会拥有生活。”
由于文化上处于高地,北京在创意产业上的潜能不容忽视。它拥有好几间与创意产业及文化产业直接关联的学府,如北大、北广——(中国传媒大学)及中戏等,全是思维活跃的年轻人,随时可以继续输送创意的弹药。
上海:互为炫耀的创意产业团
——不是一个欣赏创意或适合创意发展的城市
也许无论对什么人,只要他爱上了城市生活,上海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全因它非常完美地体现着广泛的选择与丰富的机会。
上海有丰富的城市公共生活。然而对创意人群而言,他们活动的范围仍十分有限。但拥有全球最多商业楼宇的上海,它的厚度已经足以让一些从事创意产业的人群,得到他们的工作机会与商业空间——这座城市的两座机场——虹桥和浦东,每天都会带来一大群的观光客与商旅人士。
然而,上海唯一的困惑在于,其城市的进入成本非常高昂,寻常创意者来到这座城市会发现无法找到适合的发展空间,它甚至连北京宋庄、大山子那样的郊区地带都没有。上海市区周边的张江、松江、安亭都早早被规划为高产值的高新产业区或汽车园区。
上海的广告公司,多集中在香港广场、中信泰富等繁华地段,与他们大多是外资广告公司,有着雄厚的实力相关。
如果不是沪申画廊的存在,外滩三号也许只会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庸俗之地,沪申以其细心经营的各类展览证明:在上海的确存在着艺术、创意与奢侈消费之间的铁三角关系。但需强调的是,上海,从来就不是一个欣赏创意或适合创意发展的城市,其城市秩序建立在炫耀的基础上。
广州:放射线上的创意孤岛
——城市面貌并不为人所感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广州开始成为一座内向的城市,成为一个鲜有公共生活的大城市的典型。尽管在这座劳碌的城市里,仍然存在着很多有意思的人——在一些地下音像店、在海印的发烧音响市场及在陶街的老式唱盘街,广州始终保持着旺盛的消费市场。
广州和留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在容纳四方资讯时的气量确实开阔,但他们欠缺的是气度——把事情做得风度得体一点儿。广州拥有也许是全国最好的美术馆(指软件而非硬件,);广州拥有全国最理性成熟的房地产市场(这得让开发商很自然地依赖创意去打动读者);广州同样拥有全国最好玩的人群。
然而,由于广州的市民性与功利性,使广州的城市面貌并不为人所感染。不要说深圳,就连东莞、中山、杭州及重庆还不如。广州的街道千篇一律的是由以下部件组成的:一间士多店、一间小五金店、一间发廊、一个破书报摊、一个凉茶铺、一个标称“外贸服装”的无名服装店。
广州人群从这个街区到隔壁街区要么被小区阻隔,要么便被一道巨大的高架阻隔——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何在广州各类别的创意人群似乎并不像上海、北京那样有着共同的公共生活。
也许是由于广州地处亚热带与比较杂乱的外部环境,形成了以大型的购物中心、地下商场取代传统商业街的新商业模式,这彻底挤兑了创意人群的商业发展空间。
深圳:先天不足的创意低能儿
——不适合长期停留的城市
因为一个华为,深圳成为IT创意人才之都。
深圳市政府把深圳定位为一个全新的称号——“中国设计之都”,其根据便是深圳有着众多设计公司和设计人才。设计师王粤飞设计的“1998世界杯海报”,曾获1998年法国世界杯足球海豹友谊奖,入选第17届华沙国际海报双年展。
然而,深圳从事创意产业的不足同样可以从它的城市肌理中寻找——它太狭长了——从罗湖到福田跨越漫长的道路,但过客只需要半个小时便离开深圳。它的思维也太狭隘了,有一段时间深圳甚至只是希望“为香港服务”——这些,都导致这座城市的文化无法厚实起来。对于需要大量的机会与厚实的“肥沃土地”的创意人群来说,深圳不是一个适合长期停留的城市。
香港:力所不及的创意孤城
——无立志成为“创意之都”的气势
香港在前任特首董健华的施政报告中,他要把香港带入创意经济时代,但他退下后,“创意”像他的包袱般一起被卷走了,包括他力主建设的对创意产业与文化产业极为重要的“西九龙文化”也被冻结中。
有意味的是,现任特首曾荫权,正是当时“西九龙文化中心”督办人,但此刻对西九龙持保守态度——所有香港人都觉得这么一个宏大的工程似乎劳民伤财。为何不曾想:不只是香港人需要西九龙呢?
未能从全国的意义来看“西九龙”的价值,这是香港人在步入21世纪后眼界始终不够开阔的延续。从此便可以看出,香港并无立志成为“创意之都”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