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说的这个故事,与爱情无关。
1951年,中国出兵朝鲜。
1952年12月,美朝中线战区。
叶薄天,一个从抗日战争一路拼杀下来的中年军官。任第三陆军团第二营营长,作战任务是在12月24日晚亲自带两个连拿下361高地,负责收回361高地、摧毁美军军事据点、收回被美军占领的361高地后的石树岗村。使我军能顺利向东西海岸方向推进100公里.
军营中。二连连长刘玉柱皱着眉把嘴里的香烟狠狠地吸上几口后又狠狠地弹在地上。
“他奶奶的,受骗了!老子真以为老美大胡子都是资本主义的纸老虎,没想到他们一个个就像北方的大灰熊!大胡子的枪炮也他奶奶的比小日本的牛!
“哈哈,老刘,害怕了?真害怕啊就回家抱媳妇去啊!”叶薄天走过来拍拍他的肩,顺手递给他一盒罐头,“来,尝尝这个,老美给咱送的礼。”
“老子才不怕呢,俺刘玉柱自打娘胎里出来就不知咋写个怕字!”他瞪着眼,顺手“噗”地一声打开罐头,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正准备说话,却一下呛得只顾瞪圆了眼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两只手还在那挥舞着。一陈猛烈的咳嗽后他嘿嘿地笑道:“老美送的礼可真不赖,为了这玩意儿,咱今晚也得把361高地拿下!”
大伙都笑了,于是乐哄哄地说开了。
“老美的大炮一门顶小日本十门,咱得缴获个几门,运回咱中国!”
“老美的香烟真不错,呵呵。”
“老美的扑克牌也不赖呀,背面还有洋妞呢!”
“老美的扑克牌也不赖呀,背面还有洋妞呢!”
“老美的娘们可真膘悍,可不比咱中国的小媳妇呀,啧啧!”
。。。。。
“好了,好了。没几个时辰战斗就要打响了。大伙都休息休息,可不要作战时没了精神,咱可得对得住朝鲜老妈妈冒死赶做的棉衣啊!”
“是,营长!”大家送走了叶薄天,便止住说笑躺下了。但谁也没闭上眼,手都放在枪上。几个新兵在用心地擦着枪。
叶薄天也难以入眠。脑子里思绪飞舞,如一幕幕剪辑的电影片断。
青山村,他第一次穿上军装,向母亲挥泪告别。第一次跟随起义,用匕首插入敌人的心脏。第一次回家相亲,娶得一位同甘共苦的贤妻。第一次当父亲,妻子却难产身亡,他含泪为新生的生命取了个铮铮作响名字:叶卫国。抗日爆发,他以他的英勇荣获少校军衔。
他按按太阳穴,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笑着看了看便放入内衣口袋。他不见他的孩子已经十年了。叶薄天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战场上,他是头狼。走下战场,他是个温柔的父亲。
军营里,大部分的战士在写遗书,以准备随时光荣。这已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距。新战士仍在一遍遍地擦试着枪,也许是想借这个反复的动作让自己紧张的心弦放轻松点。刘玉柱却已响起轻轻的鼾声。
十一点,军营的铃声叫醒了大家。一分钟后全部将士在军营外整装待命。叶薄天做了最后一次演讲。将士们斗志昂扬。十一点三十分,他亲自带领战士们出发,潜入离美军五百米处的一处白桦林中。他们静静地潜伏着,只待一声令下便上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隐约可见美军军营火光闪烁,还不时有音乐之声随着刺骨的寒风传入耳膜。那是美军在庆祝圣诞。之所以选择在今晚闪电出击,就因为美军在欢庆之时防范意识会相对薄弱。
“报告营长,地形已摸清,西南面是敌军的军火库,正东面有敌人一个哨岗,正南面上敌军的三个堡垒。预计美军八百人。”侦察兵小周匍匐爬到叶薄天旁边。
“好!全体将士们听清楚了!势必在两个小时内拿下高地!”
零点.冲锋号响起!
“弟兄们!为了保家卫国!跟我冲呀——”叶薄天一跃而起,嘶喊着从西面向高地冲去!
连长刘玉柱端着轻机枪紧跟其后。趁敌军没反应过来的空档儿,刘玉柱用无后坐力炮对准目标发了两炮!只听见“轰!——轰!”两声,已有两座堡垒被掀翻,火光冲天!美军被这突来的袭击打乱了手脚,叽叽咕咕叫喊一阵,音乐顿止。美军不愧亦是训练有素的军队,30秒后,最后一座堡垒的机枪口开始喷出火舌。上空随即升起信号弹。
叶薄天不顾警卫员的劝阻一路冲在前头,他枪法极准,甩手一枪干掉了堡垒里一个机枪手。机枪哑了两秒钟后又继续喷起了火舌。
此时,美军的轰炸机开始在上空嘶鸣,并开始投弹!
叶薄天率领的这个营的大部分将士是在抗日战场上拉下的原班人马,号称“秃鹰军团”。像秃鹰一样快、狠、准。当年与李云龙率领的那支“流氓军团”有得一拼。个个都是不怕死的汉子。
刘玉柱是最好的机枪手,在李玉柱等几个机枪手的掩护下,部队进行得较顺利。侦察兵小周是最好的狙击手,哨岗的几个侦察兵早被小周干掉。
刘玉柱一面指挥大家掩护好营长,一面端着机枪葡匐着向那个喷着火舌的堡垒移去。
这边,叶薄天率领的战士们已冲到离军火库300米处的一个军事掩体中隐藏起来。轰炸机投下的炸弹不时在身旁掀起尘土。不时有弹片飞到战士身上,但大家都咬紧牙关硬挺着。美军在我军不怕死的强攻下已被歼约200人。退至军火库旁,架起数挺重机枪和野炮。轰炸机投下的密集炸弹使我军不得不暂时停止前进。
“营长,怎么办?美军有轰炸机掩护,我们两个小时可能无法拿下高地!”三连连长高志求抹了抹脸上的尘土和血迹对叶薄天说道。
“只要老刘干掉最后一个堡垒,我们就再次发动强攻!”
“他奶奶的!看你死不死!”刘玉柱在身后战友的掩护下已爬至距堡垒五十米处时,他红了眼,突然站起身来,向堡垒甩出一捆手榴弹!就在此时“嗒嗒嗒!”一梭子弹飞过来!
“连长小心!”
刘玉柱来不及躲避,子弹已重重打在他胸口。与此同时,只听轰地一声,最后一座堡垒飞上了天!几个战士赶紧跑过去把刘玉柱往后方抬.但为时已晚,刘玉柱睁着那铜铃般的大眼望着那飞起的砖瓦碎片,嘴角微微一动便断了气.
“营长!老刘牺牲了!”小周哭着爬过来对着叶薄天说道。
叶薄天狠狠地在地上砸了一枪托,额上青筋暴起:“不成功便成仁,弟兄们,咱们跟美国佬拼了!”
“且慢!营长你看!”
随着三连长手指处,叶薄天发现八辆威利斯吉普车组成的车队从东面冲上敌军队营!
传说中“绿源之狐”?叶薄天一阵打欣喜,顿时精神大振!
威利斯车队一阵冲撞,车上的机枪喷出的火舌把美军的枪声压了下去。有威利斯车队开道,叶薄天率军紧跟其后,直捣敌军军火库。只要引爆军火库。战役便会胜利!
敌军的轰炸机更加疯狂地投弹。地面上弹片横飞。有不少战士身受重伤。但这些弹片却丝毫伤不了威利斯,威利斯车队在阵地上越战越勇,气垫横扫千军。突然,他们发现,在距敌军100米处有一条深深的战壕,目测宽度大约为十米,已注水。战士们无法渡过。在这迟疑的间隙,敌军的枪炮再次密集起来!顿时,硝烟滚滚,到处是死伤的战士。叶薄天手臂也被飞过的弹片掀去一块肉,他咬下一片衣角,用力扎紧流血的伤口。
情况变得十分危急!前面过不去,后面无掩体,美军的重机枪在疯狂地吐着火舌,上空有轰炸机在投弹!局势陷入最揪心的时刻,二连战士已只剩下两个班的兵力!军火库就在眼前,却无法接近!
正当叶薄天想计之时,突然发现一辆威利斯突然向战壕冲去!其余七辆跟紧其后一起冲下战壕!
叶薄天突然明白:这是她们在有意为他们搭一座桥梁!
号角再次吹响!将士们踏着这八辆威利斯车搭起的桥梁冲上敌营,全歼敌军!引爆了军火库!一声巨响,犹如白昼!
。。。。。。
军功表彰大会,叶薄天被授予中校军衔,副团职军官.
指挥团办公处。
叶薄天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却两眼泛着泪光。
叶薄天思绪万千。喃喃地说:惨胜如败,惨胜如败啊!两个小时内,他失去了跟随十年的战友和唯一的亲人。他难忍心头之痛!
他又从怀里掏出那张带着血迹的照片,"卫国,爸爸对不起你。虽然你从小就不爱红装爱武装,爱枪爱炮爱车,但爸爸不该把你培养成一个军人。今天你牺牲了,是爸爸的错,爸爸的错.但爸爸为你自豪.你从小就喜欢喜欢威利斯,呵呵,这一点像爸爸.爸爸就让你跟威利斯永远在一起吧."
关于这支神秘的车队传说很多,有人说她们是不属于任何一支军队的女子特别行动队,作战计划无人知晓;有人说这支女子行动队都是高级军官子女,一共十六人,听说那车队的队长就是当今独立团叶团的独生女!虎父无犬女啊;还有人说这支车队是战无不胜的,若输掉战役便自杀成仁,云云。
再后来据说这十六位女战士的遗体没有被抬出来.人们把她们和威利斯车队浇铸在一起,在上面竖起一座丰碑.没有名字,也没有墓志铭.慢慢地,人们淡忘了这个故事.只是偶尔有老人给小孩子讲故事时会讲到那支"绿源之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