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活动后,学校很快又归于平静。学习是紧张的,学校的生活是丰富的,这使得学生们的关注点很快就回到了学校生活。当然,我想学生们在这段时间里也会很关注媒体上的消息。每个人每天都要从“申奥墙”前走过,每个人都不可能不关注奥运,不会忘掉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这毕竟是四中人曾为之付出努力的事业。不断有些客人来学校参观,有时他们也要签上个名字。我曾经用相机将“申奥墙”上的签名全部拍下来,但是遗憾的是,后来在更换计算机时所有的照片都遗失了。
特殊的经历常使人产生特殊的情感。从IOC考察团完成了对北京的考察,到7月13日奥运举办城市的结果公布,对于每一个期盼奥运的人来讲,都是一个漫长的等待。对于四中,特别是对于那些曾经参与接待的孩子们来讲,这更应当是一段难挨的时光。
但事情也许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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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学校里会传出一些小道消息,说我们这次申办肯定成功。小道消息从何而来没有人调查过。当时我听说有些孩子和评估团成员的联系始终没断,但我从没有核实过。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很可能是这些小道消息的来源。不过我想,即使真的有信件往来,写信人也决不会说自己将要投谁的票,这是最起码的道德准则。我认为更有可能的是孩子们从接待的结果,从与那些成员的感情交流中,或是从与评估团成员的谈话中看出了他们多数人已经对北京有了兴趣,有了信心。这些孩子们都鬼的很,在与那些外国人谈话时,什么是应景的客套话,什么是发自内心的不经意的流露,他们都能够判断出来。2001年7月13日,北京申奥成功,举国上下欢腾雀跃。我想,四中学生的心中除了有一份喜悦外,还会有一份自豪。据说申奥成功后,惠尚懿承认的确给韦尔布鲁根先生写过信,也的确接到过他的回信,而且不是E-Mail,是实实在在的用纸和笔写的信,信是从瑞士洛桑寄出的。信中表达了韦尔布鲁根对中国的友好和对北京的希望与祝愿。不过现在我们可以自豪地说,历史已经证明,将票投向北京毫无疑问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2004年元旦,北京奥组委在四中举行了“纪念顾拜旦诞辰141周年暨《中学生奥林匹克知识读本》首发仪式”。龙新民(市委副书记)、朱善璐(市委常委、教工委书记)、刘敬民(副市长、奥组委常务副主席)、于再清(体育总局副局长)、蒋效愚(奥组委副主席)、何振梁(奥组委顾问)、邓亚萍(乒乓球前世界冠军)、李玲蔚(羽毛球前世界冠军)等来到四中。看到这么多领导和体育明星,学生们很兴奋。学生合唱团团长徐鸣涧代表学生发了言。徐鸣涧擅长声乐、钢琴、指挥和作曲,在艺术方面很有天赋,他后来考入北京大学,成为北京大学的合唱团团长,北大破例为他建立了一个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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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会议议程,赠书仪式后进行座谈,由我主持。何振梁老先生是国际奥委会委员,现在是奥组委的顾问,我首先请何老讲话。何老的讲话热情洋溢,他特别称赞三年前四中学生成功接待国际奥委会评估团的活动。他说,三年前,四中同学接待奥委会评估团的活动,对我国成功申办奥运会起到了重要作用。正是由于四中同学接待时表现出的热情与自信,感动了评估团的成员,给国际奥委会评估团的每位团员留下了非常美好而深刻的印象。这次接待活动所起的作用之大是你们难以想象的。当年参加接待评估团的学生已经全部毕业,在座的学生中有很多对这件事的细节了解的还不是很清楚,听到了何老的话都很激动和自豪。邀请蒋效愚副主席讲话时,我特意向学生介绍说,蒋主席是四中的老校友,是你们的老学长,学生报以热烈的声。蒋主席是个演说家,声音洪亮,讲话富有激情。
他以在四中学习和生活的感受勉励在校学生。学生电视台还采访了何振梁、蒋效愚、邓亚萍、李玲蔚等,会后,学生们争相请他们签名留念,气氛十分热烈。那天学生电视台担任采访的是钱一诺,她是电视台的台长,一个老练的小记者,英语表达流利,在四中上学时多次采访过来访的重要客人,其中包括新加坡教育文化部长尚达曼先生和英国首相布朗,不过那时布朗还没有担任英国首相,而是英国财政部长,这些照片现在还张贴在校史馆中,有时我接待外国人特别是英国人,走到这里总开玩笑说,四中是福地,布朗来了四中后回去就当首相了。钱一诺还是科技俱乐部的会员,一直在科学院的研究所做研究实践活动,并完整的作过课题研究,她还在科技月中向同学进行宣讲和答辩。毕业时她申请MIT,并获得了全额奖学金。
从2004年开始,北京的奥运活动成系列的开展,几乎每次都少不了四中。那时我盘算着等奥运会结束后,把这些活动拍成一部片子,将这些历史记述下来,这是四中文化的宝贵财富,是后辈的四中人不应忘记的。
2004年6月8日,奥运圣火火种被送到慕田峪长城,开始了在中国为期两天的奥运火炬展示和接力活动。四中高二学生詹宝、梁健同学作为北京学生代表,成为12名火炬手中的成员,参加了雅典奥运会火炬北京传递的长城展示活动。詹宝是个高高的漂亮女孩,多才多艺,是学生会的文艺部长,在校田径队里练长跑,又是学校合唱团和管弦乐队的团员,她还是科技活动俱乐部的会员,曾在中科院植物所和军事医学科学院做研究实践,并获得过应用数学方面的论文二等奖,她还曾做过不少社会公益事情。火炬传递结束后,她用自己攒的零花钱把这枚火炬买了下来,赠送给学校,学校为此举行了一个“牵手奥运情系母校”简短的仪式。仪式上她发表了“和圣火一起跑”的演讲。现在这枚雅典奥运火炬也作为一件珍贵藏品保存在四中的校史馆中。詹宝毕业时被香港一所大学录取,并享受全额奖学金。在这次奥运圣火传递过程中,詹宝也是一名火炬手。梁健不是体育特长生,但却是一个体育非常突出的学生,一直在田径队训练,担任田径队的队长,又是学生会的体育部长,品学兼优,他也参与课外的科学研究实践活动,并被评为北京市“小院士”称号,毕业前被批准为中共预备党员,后来考进了北京大学。
2004年8月8日,奥运倒计时钟启动仪式在天安门广场的历史博物馆前举行。四中学生王宇参加了仪式并接受记者的采访。王宇是学校游泳队的优秀队员,一级运动员,学习成绩也很好。倒计时钟启动仪式很隆重,有很多领导和各界代表参加。有意思的是仪式由蒋效愚主持,王宇是学生的代表,台上有两名四中校友。王宇在台上向观众挥手,表现的大方、得体和自信,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侃侃而谈,给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王宇毕业后以优异的体育成绩和学科成绩考进了清华大学,大学毕业后到国外继续攻读学位。
2004年9月初,西城区在什刹海举办第一届文化节,我被邀参加了文化节的活动。那天晚上区领导去了很多,四套班子全到齐了。就在那次我和几位区领导聊天时,聊到了将来组织西城区名校划船赛的事。我说我很感兴趣,将来有条件了一定举办,并要把它办成西城区文化节的品牌项目。当然现在这个愿望还没有能实现。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从正面近距离观看“千手观音”,简直是被惊呆了,真仿佛被带进了神奇的世界。那次文化节活动也与奥运有关,来了一些雅典奥运冠军,我旁边坐的是张怡宁,我同她聊了几句,请她在文化节纪念册上签了个名。也是在这次活动中我们决定组织四中学生参加“跑进什刹海,跑向2008”的环湖长跑活动。
9月12日,北京四中200余名学生参加了“跑进什刹海,跑向2008”的环湖长跑活动。奥组委副主席、四中校友蒋效愚和西城区区委书记林铎以及几个区长参加了长跑活动,到场的还有体育局的领导。蒋效愚和林铎分别作了简短的讲话,并担任了发令员。高一的邱烨麟代表四中参加活动的学生发言。邱烨麟是一个很有思想很有个性的男孩,在四中学习时各方面都十分优秀。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发言,文笔优美,语言流畅。他在高二时通过竞选当上了学生会主席,又参加了四中与英国伊顿公学的第一次交流,在交流活动中表现得非常出色。那年十月,伊顿公学的校长托尼里特到北京参加“世界名中学校长论坛”,开幕式那天上午,我和他分别作了一个大会演讲,晚上我邀请他到四中,邱烨麟和另一个男孩殷宇曦负责接待,他们为托尼准备了一个精彩的演讲,内容是回顾在伊顿的学习生活,并对比了四中和伊顿的教育,发言很有见地,博得了托尼的一阵鼓掌。当时还有四名初中的男孩,因为他们曾做过一项关于英国制海权方面的研究,所以我也请他们来见见这位来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绅士,也许能这些学生和这位英国人讨论点什么。邱烨麟上高三时转到了文科班,不久就获得了耶鲁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殷宇曦是一个性格开朗,参与精神和团队精神极强的男孩,与人交谈时总是乐呵呵的,一脸阳光。他曾主持过新年舞会,与另一个女孩一起主持,站在台子上大呼小叫的,使舞会的场面高潮迭起,气氛热烈。每年的新年舞会都是学生久久期盼的,许多女孩子都穿上漂亮的衣服,有的还穿上晚礼服,男孩子则西装革履,这是他们每年狂欢的日子,终身难忘。我记得他还是最早参与中学模拟联合国的学生,曾赴印度美国等国家参加模拟联合国大会,并多次获得奖励,而那时还是中学生举办模联活动的早期,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模拟联合国是怎么一回事。他毕业后获得了香港大学的全额奖学金,第一年的学习是在北京大学,后来他以指导的身份参与策划和组织了北京市首届中学生模拟联合国大会。那次大会在北京四中召开,有300余所学校来观摩,100个学校分别代表100个国家,规模在中国历史上是空前的。
什刹海环湖跑活动是西城区和北京炎黄广告传媒公司共同组织的,这个公司还曾赞助过四中篮球队赴美国休斯敦火箭队营地进行训练。这次长跑活动既是奥运的一次活动,也是什刹海文化节中的一个节目。所有参加活动的学生都穿了一件印有专门图案的T恤衫,很多学生都很喜欢这件衣服,后来我看到很多学生平时在学校里还穿,有些学生还把这件T恤衫收起来留作纪念。学生跑完后,电视台的记者采访我,让我谈谈为什么要让学生参加这次活动。我把这些年来四中参与的奥运活动数了一遍,然后说四中学生就是要参与奥运、体验奥运、理解奥运、收获奥运。我想四中不是培养专业运动员的学校,这就应当是四中学生参与奥运各项活动的重要目的。
在今天看来,参与奥运不仅仅是参与体育锻炼,而是参与一种文化体验,而收获的也是一种文化的修养和理念。在04年的北京市政协全会上,刘淇书记曾主持了一次“新北京新奥运专题座谈会”,会上我做了一个发言,题为“中国的文化中需要融入奥林匹克精神”,后来我把这篇演讲稿贴在了我的博客上。我认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是儒家文化,提倡亲为本,和为贵,在此基础上形成的政治文化缺少开放的意识、竞争的意识和发展的意识,从而形成了相对静态的、封闭的政治理念。奥林匹克精神提倡和平和友谊,同时提倡竞争进取,敢为人先,追求卓越,勇于向极限挑战。从这点上讲,奥林匹克精神和文化是一种强调开放、强调发展的动态的文化体系。从这个意义上讲,奥运会在中国举办,奥林匹克精神在中国的广泛传播,使中国人民深刻感受奥林匹克精神的内涵,这对中国的文化是一种补充,对中国文化的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因此,中国文化中需要融入奥林匹克精神。北京奥运会的举办,不仅可以促进世界各国、各民族文化的交流、融合,展示和传播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灿烂文化,同时我们可以吸取各民族文化中的精华,吸取奥林匹克文化的精华,进一步丰富和发展我们的文化。我们也相信,中国优秀灿烂的传统文化必将对奥林匹克文化和精神产生深刻的影响。
四中参加的诸如此类的活动还很多。2005年11月11日,四中师生到国家博物馆门前参与了奥运吉祥物发布活动暨接待西部小使者工作;2005年11月12日,四中合唱团参加了在世纪坛举行的庆祝奥运倒计时1000天的大型群众性纪念活动。2006年,北京奥组委、北京市教委在北京四中举行了首批北京2008奥林匹克教育示范学校颁牌仪式,仪式上四中高二四班举行了关于理解和弘扬奥林匹克精神的主题班会,四中也成为首批奥林匹克示范校之一。四中学生自发组织的参与奥运的活动究竟有多少可能很难统计清楚。几年来只要你留心,就可以发现许多,他们并不一定都上报学校。有一次我到一个班里听课,见到黑板上写着一则通知,要大家把给出租车司机录制好的英语磁带交上来,好一起送到出租车公司去;还有的通知写着下一次到社区教授英语的内容等等。我想学生参与这些活动的经历和体验,一定会成为他们终身的财富,也在四中这所学校发展的历程中留下了光荣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