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物线的轨迹


  

  第一部 工地生涯

  

               第一回 夏一凡独闯上海滩

                       刘胜权孤进外高桥

  夏一凡独自走下了从成都开往上海的列车,手里提着重重的行李,一个用化肥口袋装的被子,一只花15元在乡镇上买来的提包,刚装了几件衣服,十多斤花生就把拉链都拉坏了,只好让妻子用线缝的死死的,反正在路上也不会打开的。出了检票口,有回头看了下,不错是南二出口。约好了舅子来这接的。于是他放下行李,看了看怎么不见他舅子刘胜权,心想就等会吧。

  夏一凡坐在自己的用化肥口袋装的被子上,手里死死抓着那装着衣服的布包,东张西望的找着他的舅子刘胜权,可到处都没有。他有点失望。想起在家收到的舅子写来的信,当时他和妻子都很兴奋。信上舅子说让他来上海打工,说一天可以找20快呢。20块啊,还是一天呢,这在老家想都不要想。在家里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养点猪,还最多可以有几百块钱。想到自己就一个人的土地,还有一家人吃饭,女儿才两岁。因为妻子还没到法定年龄就生了女儿,所以女儿还被计划生育罚了一千多块,把家里的所有钱都罚光了,还欠了大哥六百多快帐。而和妻子也是刚把结婚证补办好,又正好遇到农村土地五年不变,所以妻子也没分到土地,就靠自己每逢街上赶场(赶集)摆个小摊,卖点瓜子,米花糖来贴补家用,实在是没办法过下去了。想到女儿也要吃饭了,都是在早上煮点稀饭,两个大人就喝米汤,把不多的饭粒喂女儿,还好,女儿小,吃不了多少。所以当收到舅子让来上海打工的信后,就马上安排好家里的杂事,把剩下的货盘给别人,赶紧就把家里的钱点了点,只有五十多块。赶紧跟妻子商量,把家里留到明年的花生种子卖点,凑够了一百二十元,就匆匆的赶往上海。

  “唉,侬做啥子的,还不走!讨厌!乡巴佬。”一声夏一凡听不懂的话震到他耳朵,把他吓了一跳。一看,是位搞清洁的阿姨,正对他说呢。

  “就走,就走。”他用不太习惯的普通话回答。

  没办法了,舅子还没来。只有自己去找了,还好把信带来了,就按这个地址去找吧。

  可舅子信上说的地址在那呢?怎么去找呢?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走来了为慈眉善目的老大爷,用标准的普通话问他道“小伙子,在等人啊?”

  “是啊。大爷,你好。麻烦你一哈(下),这个昌平路在那嘛?”

  “噢昌平路啊?我晓得啊。这样啊,你给我十元钱,我带你去啊”

  “这么多啊?”

  “不多啊,好远啊。在路上的车票我给你卖了,我正好要到那边去啊。这样,找到了你才给我钱,可以了吧?”

  “这样啊,那好吧。”

  夏一凡跟在那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后面,走了不到50米,到了广场边的一个公交车站。他抬头看了下,站牌上写这113字样,他心里想:要记住坐的什么车,要找不到,还可以回到火车站来。

  车来了,夏一凡跟着老大爷上了车,看到老大爷给了售票员一元钱,心里还在想,他不买票啊?

  车开了,夏一凡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感到很稀奇,但是还是警惕的偶尔看一下老大爷。

  “到了,小伙子,下车了”

  “哦。”

  “就那里啊,就是你要找的昌平路,不错吧?”

  还真是的啊,路牌上是写着“昌平路”几个字,是这里。夏一凡赶紧把放在内衣口袋里的钱拿出来,除了车费,还有四十多快(他一路上都没吃东西,吃的是妻子给准备的几个家里唯一的几个鸡蛋),拿出10元给老大爷,向他鞠了一躬,说:“多谢你了哈,大爷。”

  “没事,你找的465号就在那里,是个工地啊”

  “是,就是个工地。”

  “好,那再见了,小伙子,你很懂礼貌的。我有点喜欢你了。”

  “再见,大爷。”

  夏一凡沿着昌平路向那个工地走去,到了工地门口,看见挂这一张牌子,上面写这“华西集团四川省建十三公司第二项目部”,他都兴奋极了。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舅子了,要在上海找大钱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老师,我找一哈(下)刘胜权。”夏一凡走向门卫室,见到一位穿着治安制服的四十多岁的师傅说。

  “刘胜权啊,他走了啊。去浦东了啊。”

  “啊,咋子回事哦。”夏一凡一下子呆住了。

  “你是不是他妹弟啊?”

  “啊?”

  “你在成都发的电报收到了,我收到的,那时他都走了,我就交给他的班长了”

  “那咋办呢?”

  “他班长不是来火车站接你了吗?你没碰到啊?

  “没啊,我等了好久啊”

  “可他现在还没回来啊,哦对了,今天他老婆在家,我带你去吧。”

  “好,麻烦你了”

  “没啥子的,我们也是老乡啊,我姓蔡,他们都叫我蔡保卫,我和你舅子还耍的很好的”

  “哦,要的”

  夏一凡跟着蔡保卫一起,蔡保卫帮他提这那个包,走进工地的生活区。蔡保卫把他领到了一排两层的活动房前,指着写着“3”的那栋说:“这栋就是抹灰班的宿舍,你们的班长姓钟。”

  “哦,”

  “陈姐,陈姐,刘胜权的妹弟来了。”蔡保卫边上楼梯边大声叫起来。

  这时从楼梯旁边那间屋里出来位二十五,六的大姐,边出来边说;“哦,晓得了。咦,小钟呢?”

  “没接到。这小子自己找来了。哈哈!”

  “哦,还可以啊,快进来,你看,你钟哥都去接你去了,你到自己找来了。”

  “恩,”夏一凡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

  “我姓陈,他们都叫我陈姐。我晓得你叫夏一凡。”陈姐很爽朗的笑着说

  “是”夏一凡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

  “哦,我走了哈,还在值班。”蔡保卫给陈姐说着就下楼去。

  “哦,等等,拿点花生去吃啊。”夏一凡赶紧把包撕开,里面装了有十来斤花生,那还是在花生种里匀的部分出来的。捧了一把给蔡保卫。

  “哦,要的”蔡保卫接下花生,下楼去了。

  “来,快坐,你看你都累成啥样子了,等会你钟哥回来,带你去洗澡,在好好睡一觉哈。”陈姐帮他把东西放在一张用层板钉的桌子上。

  这时,夏一凡才看了看屋里的摆设。房间有大约二十个平方,用层板隔成了两间,外面一间放了一张桌子,几条小凳子,都是用工地上层板钉的,墙角放了几只塑料的小桶,后来才知道是抹灰工用来装灰浆的,有几把铁锹。但是都收拾的很整齐,可以从这方面看的出陈姐是个很能干的女人。里面隔间可能是卧室。有电视的声音,可能陈姐刚才是在屋里看电视。

  “来,快吃点饭,一会你钟哥就回来了”陈姐端了几个菜放在桌上,把包放在一张凳子上。

  夏一凡赶紧坐下来,端起陈姐递给她的饭,大口吃起来。连着吃了两碗饭。

  在吃饭的当口,陈姐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夏一凡,什么都没说。

  “我回来了。这个小子,害我在火车站转了几圈都没看见他,要不是回来听蔡保卫说你来了我还打算下午在去看呢。”随着这几句话,进来了一个高高的男人。

  夏一凡感觉站起来,向那人看去,只见他有一米七左右,瘦瘦的,穿一件灰色的西装,干干净净的,脸上黑黑的,粗粗的眉毛,高高的鼻梁,有点鹰沟,嘴有点大,嘴唇上留了点点细细的胡须。大概也只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

  “就是,你看他也很本事,还自己找来了。”陈姐笑着对他说。

  “我姓钟,也是牛尾的,我们是一个乡的,要说还是刘胜权的老表呢。”钟哥自我介绍说,边说边在夏一凡肩膀上拍了一下。

  “钟哥”

  “好,我一哈儿带你去安排住的,再去买点饭票,哦,还有钱没得哦?”

  “还有”

  “好,那就行,等哈儿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上班.”

  “要的”听说可以上班了,夏一凡心里很高兴,也很感激这两位老乡。

  夏一凡跟着钟哥去把住的安排好,有买了二十元的饭票。在安排的宿舍里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晚上钟哥来叫吃饭,因为晚上陈姐去买了几个菜,钟哥叫了几个我们牛尾的老乡(有六位,分别是:钟林贵,李超,张少东,吴君,习久云,王世云),大家在钟哥家里吃了一顿饭,也算认识了。特别是李超和王世云他们在家都认识,就更别提多高兴了。

  在吃饭是才知道夏一凡的舅子刘胜权为什么一个人去了浦东。原来,他在工地上也是在钟哥的班上做的,可听说浦东外高桥修保税区,去架模搞主体工资要高点就被那边的老乡叫去了。走的时候给钟哥说了夏一凡要来的事,所以钟哥和蔡保卫才注意他的电报,知道他今天到,都很留意。钟哥还一早就去了火车站,可惜没接到。

  在吃饭的时候,夏一凡说了他被老大爷带来的事,大家都笑他傻。原来那老大爷是专门在火车站带路的,要知道行情,只要五元就可以了。在说,昌平路到火车站就三站路,近的不的了。搞的大家有是一阵大笑。

  吃完饭,夏一凡躺在床上,不觉想起了远在家里的妻子和女儿。她们现在在干什么?女儿睡了吗?女儿在找他吗?下午就写了封信寄回去了,不知道要走几天,好想好想她们啊。

         第二回    见习工地做学徒工伤手

                   接到家信车撞女儿痛心

  第二天,夏一凡开始了在工地的打工生涯,最先是给几个大师傅打杂,就是早上三点开始起床到搅拌机旁用斗车把当天上午要用的砂浆拉到大吊斗里,等早上塔吊工上班就把砂浆掉到要用的楼层里,因为他们班是属于内粉班,专抹内墙。在用水把当天要抹的强浇透,这样砂浆才能有效的和墙面融合,不会出现空壳的现象。做好这些准备工作后,就吃早饭(两个馒头,一碗稀饭)。等大师傅来了就帮忙把灰拌匀,用灰桶递给师傅,一个小工要帮四到五个师傅打杂。等师傅做好了,就把地上打扫干净,在把落地的灰浆拌好,就由几个小工拿去把第二天要做的墙面上挂上糙,这是夏一凡最爱做的事,因为可以学着大师傅的样子抛灰板,用铁板往墙上抹灰了,他做梦都想学,想早点学成大师傅,这样工资可以高很多,也有一门手艺可以学到。

  每天夏一凡都是在帮大师傅打杂的空挡,拿快铁板和灰板练抛灰,或者帮大师傅往墙上抹。所以没几天,他就可以把墙面抹的很平了。这期间他和班上所有的师傅都很好,加上很勤快,大家都和他很好,所以都会教他。他学的很快。不久就可以自己帮师傅们用赶条(一根用铝合金做的三米左右的,用来把墙面的砂浆赶平的工具)把抹上墙面的灰赶平,再用砂板把墙面砂平,用铁板再把墙面光光。光光时用一点点水均匀的洒在刚抹的墙面上在用灰浆的原浆把墙面抹光,这样光过三次左右就可以了。

  这样的工作他做了有半个月。有一天,钟哥走到他面前说:“一凡,你明天不要去拉灰了,去做墙面吧。”

  夏一凡听到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一会他有情绪降落下来了,他都出来了半个月了,给家里都写了有十来封信了,可为什么一封回信都没收到,他每天下班后都要跑到工地的楼顶上望着家乡的方向,思念着家乡的亲人们,不知道爸爸妈妈身体好吗?妻子女儿还好吗?以前只要女儿一会见不到他就要到处找,现在她在找他吗?明天就可做学徒工了,他想早点把手艺学会,好多挣点钱,把大哥的钱早点还上,在想办法把家里的房子修修。让妻子和女儿住的好好的。对家人的思念,让他感到晚上的夜很长很长。每次都不敢跟工友出去,怕见到像女儿那么大的孩子,见到就会想起自己那乖巧的女儿,这种煎熬真让他难过,他天天都到门卫那去看有没有信。为此蔡保卫笑了他好多次,他也只是呆呆的笑了下。

  “一凡,夏一凡,在那里?”这时,他突然听到蔡保卫在叫他。

  “我在这,蔡哥。啥子事?”夏一凡急忙回答。

  “你的信,我晓得你等的急了,所以我给你送到楼层上来了.”

  “信?终于来信了。”由于走的急,夏一凡差点摔到在灰浆上。

  “你看你,慢点,兄弟刚出来的都是你这个样子。慢慢看吧。”

  “谢谢你哈,蔡哥。”夏一凡拿到信,急忙拆看,首先的是一张妻子和女儿的照片,照片上女儿坐在木马上,妻子站在女儿后面,也许是在照相的一瞬间,妻子不经意的看了女儿一眼,所以留下的就是妻子看着女儿的那张照片,让夏一凡终身难忘,以至于多年以后,当他妻子背叛了他和女儿离婚后,他常常想起那张照片,想到人为什么变化那么大。

  夏一凡找来个角落把信看了一遍:

  亲爱的一凡:

     你好吗。

     来信收到,有五封,没及时回信,怪我了吧?家中事太多,我没时间,晚上都很晚才睡觉,也很累。

      你说你在外面很好,我知道不是真的,你肯定很累。哥哥又不跟你在一起,你还好吗?自你走后,我天天都很想你,女儿也在找你,晚上要看你的照片才睡觉。我知道你也想我们,所以就去照了张照片给你寄来。你看看吧。

      家里今年的猪价钱又降了,我想等等在卖,看会不会涨起来。

      爸爸妈妈他们都很好,也时常念叨你,希望你在外面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你的胃不好,要记得准时吃饭,你说你跟工友相处的很好,这点我相信,因为你本来就是对朋友很真诚的人。大哥又在说钱的事了,我给他说下个月你寄回来还他。

      好了,女儿在闹了,我就不写了,你要好好的工作,不要太累。要吃好点。答应我好吗?

      祝工作顺利,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爱你的   芳

                              1993年9月24日

  夏一凡眼睛模糊了,泪水不住的往下流,把信纸都湿了一片,是啊,家书抵万金啊。出门在外的游子,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亲人的消息,他们对家人,对家乡的思念,也是他们对家人,对家乡的爱,想改变家乡的面貌,才背井离乡,离开亲人,来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辛苦的工作。可有谁了解他们内心的苦闷,有谁理解他们对亲人的眷恋。

  “一凡,你没事吧?”这时,钟哥来到他身边,问到。

  “没事.”

  “也是啊,刚出来都这样,你好好干,有机会把表妹她们接出来,让你陈姐帮她找个厂做,这样那么就团聚了。”

  “恩。”

  “好了,吃中饭了,我已经叫钟林贵帮你打饭了。走吧。”

  这一天,夏一凡做事特别卖力,把所有的落地灰都拿去挂糙了,很晚才回去宿舍。

  第二天,夏一凡开始了他的学徒生涯,而且学的很快,他做的墙也越做越好,越做越快。不到一个月就开始学做门窗的棱角活了。这期间,他领到了650元的工钱,在领到工钱的第二天正好是国庆,放假一天。他就带上领到的工资和钟林贵他们几个工友一起去了位于火车站后面的旧货市场,给妻子和女儿各买了一件新的羽绒衣,还特意都买的一样的粉红色的。给自己买了一张旧毛毯,因为要冷了。这样下来就只剩下550元钱了,他就到火车站旁边的邮电局,把衣服和450元钱给妻子寄了回去。

       这样时间又过了好几天,其中她收到了三封妻子写来的信,不过也比刚收到信时的激动好多了。

       这一天,夏一凡跟以前一样起的很早(他现在不用天天早上起来拉灰了),洗漱完后,把晚上泡的衣服洗好(昨晚加班了,所以衣服没洗),等到六点半去食堂把早饭打好(顺便帮钟林贵的也帮他卖了)端到宿舍吃了,就把工具拿好上工去了。

       刚走到工地楼下,就看见钟哥和另几个小工在把灰往吊斗里倒,夏一凡急忙上去帮忙,反正灰还没吊上去,上去也是等,不如帮着拉几车吧,好让钟哥他们去吃早饭。

       他帮钟哥他们把灰拉好后,就对钟哥说“钟哥,你们回去吃饭吧。我来等着吊上去”     “那好吧。你和李超留在这,等会塔吊工来了就吊上去吧。我先回去吃饭了,正好头有点疼。”

  “恩,你去吧,你感冒了吗?吃点药哈。”夏一凡关心的对钟哥说。

     “恩,你们小心点啊,昨晚下来雨,脚手架上有点湿,注意安全哈。”

     “放心吧,有一凡在,没事。”李超看了夏一凡一眼,说。

     夏一凡看着钟哥离开的背影,问李超:“钟哥怎么好像脸色不打对,怎么回事?”

   “那不知道,反正今天他拉灰好像没什么力气,要不也不会拉到现在。”

   “哦,那你今天早上怎么不叫我呢?让他休息下啊。”

   “不是,是钟哥不要我叫你,他说你这几天也很累的,尤其昨晚又加了班.。”

     “没事的,以后你还是叫我一声哈,多一个人可以早点拉好啊。在说我又睡不着。”

      “好的。”

      正聊着,塔吊工黄师(川建公司里对师傅的尊称,相似上海称呼的什么工一样)和指挥工张师来了。夏一凡和李超把钢丝绳牢牢的系在吊斗上,就急忙往楼上跑,因为要把灰通过梭槽才能倒进楼层里。

     由于夏一凡要拿他的工具,所以李超就跑的很快,等夏一凡跑到十楼的时候,李超已经爬到外墙架子上准备接吊斗了。他也赶紧爬了上去,刚好吊斗也吊到了梭槽那了,于是他们俩就把灰慢慢的从梭槽里放进了楼层里,等灰都放完后。李超就慢慢的把吊斗板离梭槽,并向黄师做了个好了的手势。

       吊斗慢慢的吊离了梭槽,李超和夏一凡慢慢的从架子上下来。突然,李超脚下一滑,直直的摔在了架子上,夏一凡赶紧伸手去拉住李超,可由于下了雨,架子上是滑的,夏一凡也摔在了外墙架子上,而他的手刚好在钢管上搭了一下,他只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从手腕处袭来。

        这时李超爬了起来,把夏一凡扶起来,看见夏一凡的右手耷拉着,李超赶紧把他扶下架子。这时夏一凡疼的汗珠直冒。

       就在这时,钟林贵,王世云,习久云,吴君等都来了,看见这样,都围了过来。一看,手肿的老大,钟林贵说:“是骨折,赶紧送医院。”

     “没事,一会就好了。”夏一凡忍住疼痛,对大家说。

      吴君赶紧跑回去把钟哥叫了来,在众人的坚持下,夏一凡不的不由钟哥送到了静安地段医院,经过检查是脱臼,不过要休息一个礼拜。这个礼拜把夏一凡闹的啊,闲下来,没事干真的好难受。

       时间过的也算快,夏一凡的手恢复的很快,要不是钟哥栏着,他在第三天就想上班了,经过他的死缠烂打,终于在第六天让他上了班,不过是让他去做门窗的棱角。这样相对要轻松一点。

      那天,夏一凡正好在六楼做门的棱角,突然,蔡保卫拿着一封挂号信来到楼上(他知道夏一凡在那层楼做,因为他不当班就会来找夏一凡聊天)“一凡,有你的一封挂号信。”

      “哦”夏一凡走下高蹬,签了字,把签字簿递给蔡保卫。就亟不可待的把信拆开。看了起来:

        亲爱的一凡:

           你好!

           来信收到,还有你寄回来的钱也收到了,我已经把钱都还给大哥了,现在我们的帐都还清了。

           猪价也涨了点,我把猪卖了,四头猪都卖了,卖了860块钱,除了又买了四头小猪仔用了275元以外,我存起来了400元,我用100元买了300斤包谷,还有85元我放起来做零用。

           家里一切都好,只是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一下,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对不起你,在前不久,甜甜在和她婶娘去走亲戚的路上被摩托车撞了,当时就送到五宝医院去了,现在没什么大事了,可额头上留下两个伤疤,我当时不敢告诉你,怕你难受。撞到她的是我们不远的,据他说是你同学。药费都是他出的。你不要怪他了,他都说不知道怎么向你交待呢。

            。。。。。。。。。。。。。。

     夏一凡看到这里,头轰的一下,感到好难过,女儿那么小,怎么会被车撞了呢?她当时肯

  定很疼的,我那宝贝的女儿啊。夏一凡感觉到心里一阵疼痛,不禁对妻子和女儿更加思念。

     晚上,夏一凡去到钟哥家里,正好陈姐也在家,他把女儿的事给钟哥说了一遍,然后说:

  “钟哥,我想回家了。”

     “你怎么会想到回家呢?孩子不是好了吗?”

     “不是,我最近觉得好想家,孩子没人看,小芳一个人在家也很累,我不忍心让她一个人

  在家。”

      “说了半天你就是想家啊,我有个办法,让你不想回去。”这时陈姐在旁边说。

       “你有什么办法,说说看。”钟哥回头看了陈姐一眼,问道。

       陈姐把手放在钟哥的肩上,说:“让一凡写信回去,让表妹和甜甜过着来啊。”

      夏一凡看了陈姐一眼,低下了头,说:“好是好,可她来了做什么呢?再说我们这是工地,

  小孩子怎么办呢?”

      “这好办,她来了我看帮她找个厂做做,至于孩子嘛,我们这都是宿舍区,工地上你也看

  到,那么多孩子不是也住在这里吗。”

      “对啊,你陈姐说的也对啊。我说你就不要回去了,赶紧写信把她们接过来啊。”

       “可我不回去,她们怎么来啊?”

       “这有什么啊,我那边正好有个表妹要来,就仍她和她一起来啊。”陈姐笑着对夏一凡说。

       “那我问问她,来不来。那我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哈。”夏一凡站起来,对钟哥陈姐说。

        夏一凡回到宿舍赶紧给妻子小芳写了回信,内容就是让她把猪仔卖了,包谷等粮食收藏

  好,托爸爸妈妈看着,赶紧来上海。还说工作都找好了(当然,后面那句是骗她的,反正陈

  姐说帮她找的啊)。第二天就以快件方式发了出去。

      就在这天,夏一凡刚把信寄回去回到工地,刚进门口,蔡保卫就对他说:“一凡,你那来

  客人了”

      夏一凡一楞;“谁啊?”

  

            第三回    刘胜权邀人包工地

                      夏一凡请友接妻女

  

  

       这天,当夏一凡把信寄走回来,刚走到门口,蔡保卫就对他说来客人了,夏一凡还感到

  奇怪。这时,一个矮矮的,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的男人从门卫室走出来,对夏一凡说:“啥子意思哦,不想理我嗦?”夏一凡一看,笑了:“是你啊,四哥。好久来的啊?”

       “刚来,听说你寄信去了,就在蔡保卫这耍了哈。”刘胜权在夏一凡的面前摧了一下。

        “那走啊,到宿舍去坐啊。”

         他们两来到宿舍,刚坐下,刘胜权就说:“你去把钟哥叫来,我有事找他。”

        夏一凡去到钟哥那,叫来钟哥,又提着水瓶去开水房打水,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钟哥说:“你要想清楚哦,不是那个都可以包工地的哦。”

        “没事,这样做工地没什么意思,要是把架模,抹灰,贴瓷砖都包下来,要赚好多钱的哦。”刘胜权对钟哥说。

       “哪有那么好赚的啊,你想你有人吗?技术,资金。是造房子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资金不用考虑,上头还有大老板啊,技术要慢慢学的啊。至于人嘛,多的是,现在好多出来打工的你不是不晓得。”

         “那也不能全用学徒啊,学徒怎么可以做的好呢?要不能做好,那是要砸饭碗的。”

         “这点我也考虑了,所以才来找你啊。”

         “可我对主体一窍不通啊。”

         “我都找了几个搞主体的,可以分包给他们啊。”

         “那,让我想想吧。”

         “我看可以试试。”夏一凡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一直没说话。他也在思考,也觉得这是个办法。“不过要了解了解大老板的底细,我听说有的工地包下来的活没拿到钱的。”

         “这我到没了解,只听说是安徽的。”

         “是要多了解了解。”钟哥接过夏一凡刚泡的茶,喝了一口。

         “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啊。我认得那个大老板。”刘胜权信心百倍的说。

         “那我明天和你去看下工地,在认识认识大老板。”钟哥做了决定。

         这时,钟林贵,李超等几个老乡都回来了,大家见了又免不了一阵问候。小卖部老板娘也把就送来了。大家就为在一张夏一凡自己钉的桌子前边喝边聊起来。当然也免不了开两句玩笑,说几句荤笑话。

         晚上,夏一凡又陪刘胜权在马路上去逛了逛,在路上他告诉了舅子小芳要来的消息。刘胜权很高兴,说早就该这样了,在家种地有什么意思呢。

         第二天,钟哥和刘胜权去了浦东外高桥,工地上的事就由夏一凡帮着看着。因为工地也靠近尾声了,所以也不是很忙。大家还是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

        第三天,钟哥回来了,给夏一凡说了那边的情况。原来,是一栋三层的厂房,框架式的,主体占大多数,真正抹灰不多,就是窗子很多,所以都要大师傅才能做的下来。再说了,离抹灰还早呢。至少要等到明年的八九月份。

        夏一凡听了,就问:“那主体谁做呢?”

      “刘胜权他们包了一些,我到时看能不能把抹灰接下来。”

      “这样也好,现在我们这工地也正好是做门窗了,抓紧培养点大师傅出来,以后我估计建厂房的会越来越多。”

       “就是,所以你也要带两个徒弟了。”

       “好,现在李超都可以自己做了。就是他眼睛不太好,做门窗有点难。”

       “没事,到时我们再找几个,反正这工地也快要完了。”

       “哦,对了,表妹回信了吗?她们来不?”

       “回了,她说还有点是没处理好,问我花生种要不要卖了。”

       “卖了啊,都出来了,难道还回去种地啊。可以把地包给别人种啊,你看我的就是。”

       “我也是这样说的,不知道她什么想话。”

       “不管了,在过几天就是元旦节了,工地要放一天假,你陈姐的意思是带大家去动物园玩玩,你看怎么安排一下。”

       “好啊,这事我来安排,我们全班都可能会去的啊。”

        几天后,正好是元旦节,公司里每人发了五十元钱,两瓶“泸州老窖”一箱苹果。食堂还发了免费的餐劵,大家高高兴兴的在1993年的最后一天晚上聚了一次餐,连夏一凡这个从来不喝白酒的都喝了小半杯,搞的晕晕的,还是被李超扶回来的。自从那次为拉李超受伤以后,他和李超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第二天,在钟哥的带领下,我们一个班的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挤上了公交车,再转了一趟车,去了为于上海虹桥机场旁边上海动物园,并由陈姐统一买了票,鱼贯而入,到各个景点去看看,玩玩,俨然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一凡,快看,鸳鸯。”

  夏一凡正好趴在人工湖的桥栏杆上看湖下的红色鲤鱼,听李超叫他,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两只鸳鸯,正在一起优哉游哉的游玩,他的心里不禁有想起了妻女,倍感惆怅。随口吟出一首小诗:

   鸳鸯湖边鸳鸯留,

   鸳鸯相伴鸳鸯游。

   鸳鸯东西若相隔,

   鸳鸯何时能聚头。

  大家听到夏一凡吟出的诗句,都楞住了。是啊,大家都是背井离乡,都有妻儿老小,也都爱着自己的家人,都不愿离开妻儿。可家乡穷啊,没办法,为了让自己,让家人过的好点,他们不的不离开家乡,离开亲人,远远的外出打工。可他们还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家乡,思念着亲人啊。

  这时,陈姐走到夏一凡身边,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一凡,我知道你想家,可她们不是要来了吗?你们聚头的时间不久了。”

  夏一凡仰起头望着天上刚刚飞起来的一只天鹅,努力把眼里的泪水忍住。然后对大家笑了笑:“没事,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哈哈,看不出来啊,我们一凡还是诗人呢。”钟哥在一边爽朗的笑起来。

  这时,一位在旁边玩的游人突然向他们走来,用四川话问:“老乡,你们是那的?”

  夏一凡回头一看,来者大约三十四五的年纪,脸黑黑的,小眼睛,嘴唇上留了一溜黑黑的胡须。不过头梳的光光的,穿一件黑色的西服,一笑两只眼睛就咪成了一条缝。

  “你是?”

  “听你们的口音是靠近宜宾那边的吧?”

  “是啊,我们大都是牛尾的”

  “哦,我是高升的。我姓郑”

  “哦,那距我们很近啊,我姓夏,这是钟哥,那是老钟,李超”夏一凡一一给老郑介绍。

  “好啊,难得,大家都是老乡,还隔的那么近啊。你们在那上班呢?”

  “我们在昌平路十三公司”

  “哦,我也在十三公司,不过是在康健”

  “哦,那是公司的基地啊。”

  “是啊,我做抹灰的,你们呢?”

  “也是啊,真是太巧了”

  就这样,夏一凡就认识了这位叫郑双林的老乡,而且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也是这位老乡,改变了夏一凡的人生轨迹。

  在外面玩了一天,他们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工地,晚上又由钟哥做东,在钟哥宿舍大吃了一顿,就是把陈姐累了个够呛,但是她始终是高高兴兴的,不由的让夏一凡对陈姐又多了一份敬意。

  这样过了几天,大家照样过着每天同样的工作,更巧的是,郑双林所在的班从康健工地调来了夏一凡他们做的工地,帮着突击外墙的瓷砖,因为马上要到快过年了,项目部想在年前把二号楼结束掉。这样,夏一凡和郑双林就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他们成了下班后很好的朋友,可夏一凡总觉得郑双林有点让人琢磨不透,可因为是朋友,就不应该对朋友怀疑,所以就没多想。

  后来,由于宿舍所在的地方正好是四号楼的位置,项目部就让工人都搬到做好的楼层上去住,因为夏一凡的家属要来了,就给他配了四楼东面一间独立的小间。加上要过年了,公司还取消了不许自己做饭的规定,但是要求只准有家属的才可以做饭。

  这一天,蔡保卫拿着一封电报给夏一凡送来,夏一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23号接192次。”夏一凡高兴的跳起来了,盼望已久的妻女就要来了。

  这三天,夏一凡坐立不安,天天都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好慢,好不容易到了接车的时间了,他又愁了,上海火车站光南广场都有两个出口,他们会从那个出口出来呢。就怕遇到上次自己来的这样。

  突然,他想到了郑双林,这几天下雨,他们外墙班的停工了。何不叫他帮我一起去接呢?

        于是,他就去二楼靠楼梯旁弱电间郑双林住的宿舍(因为弱电间不属工程公司施工,要等全部完成由弱电公司安装管件,所以一直空着,郑双林就把它作为自己独立的宿舍),郑双林一听就答应一起去接。因为他看过照片,所以是会认得的。

       他们一早就来到火车站,分别在两个出口等候着,夏一凡去的南一出口,站在出口望眼欲穿的看着出口里出来的一个个人群。

      终于听到了广播播出的“各位旅客及接亲友的同志们请注意了,从成都开来的192次列车已经到达本站,车辆停靠在3站台。”十分钟后,陆陆续续就有操着四川口音的旅客从出口出来。

       直到旅客都快走光了,还没看到妻子和女儿的身影,夏一凡心里急的抓心挠肝的。终于在旅客的最后,他看见了日思夜想的妻子,只见她用一根背带被着女儿两只手各提着一个牛仔包,吃力的慢慢的向出口走来,旁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姑娘,也是背上背了一个牛仔包一只手提着一个包,慢慢的随着妻子向出口走来。

       “小芳,这里。”夏一凡两步就向检票口奔去,孩子听见他的叫声,很快的从她妈妈的肩头看过来,见到了夏一凡,大声的叫起来:“爸爸!爸爸!”

       听到孩子的叫声,夏一凡心都碎了,三个月了,没见到女儿了,还是那么乖巧。声音还是那么甜。夏一凡见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妻子把孩子放下来,急忙看孩子额头上的伤疤,还好不是很大,加上刘海盖住了,还看不出来。

       “小芳,你瘦了。”

      “没啥子的,这是习学芳,我同学。”

      “哦,你好。”

      “你好,夏一凡,早就听小芳说过你。”习学芳很大方的伸出手。

      夏一凡伸手和习学芳握了一下。就把女儿背在自己背上,试了试每个包,就拎起两个最重的包说;“走吧,要不这里的人要说的,这里的工作人员很凶的。”

      夏一凡领着她们向南二出口走去,边走边说:“南二出口还有个老乡在那接你们的,我不知道你从那个出口出来。”刚走不远,就看见郑双林从那边走过来:“我看人都走光了,就猜到你接到了,所以过来看看。”

      “哦,我接到了,这是郑师,我朋友。他是高升的;这时我老婆小芳,这位是她同学习学芳。”夏一凡又对背上的女儿说:“叫郑叔叔。”女儿甜甜的叫了声:“郑叔叔。”引来了我们四个大人的一片笑声。

  

  

           第四回     找工作刘小芳碰壁

                            过春节夏一凡醉酒

  

  

  

       自从刘小芳来了后,夏一凡就更加努力的工作了,只要有加班都努力去争取,不久就被项目提升为抹灰二班的班长,可是刘小芳的工作一直都安排不了,因为这期间钟哥被调去了江苏的一个工地去了,而陈姐也随同去了江苏。这样在厂里上班的就没有熟人了。而刘小芳又是个很要强的人,就天天自己和习学芳一起出去找工作,可是还是没什么进展。这样女儿甜甜就只有留在住宅区,和一帮小孩玩。还好她很懂事,会知道不乱跑,玩会累了就自己回到宿舍睡觉。有时还会跑到工地上去和开电梯的小梅阿姨玩,坐在小梅阿姨的操作间里随电梯上上下下,别提多开心了。

            这样过了二十来天,刘小芳还没找到工作,夏一凡就给她说:“现在是快过年了,等过了春节就好找了,你不要急。”

             刘小芳听了就很不高兴的对他说:“你不是说工作都找好了吗?要知道这样我还不来呢。甚至还让习学芳也跟着找不到,你看你现在一个人的工资,还要管四个人吃。这样怎么挣钱啊。”

            夏一凡只好陪这笑脸说;“没什么,我现在工资也高点了,在说,习学芳是你同学,我还不是把她当妹妹看待啊。”

           于是刘小芳就没在出去找工作了,天天就在家带着孩子,而习学芳还是天天都去保姆介绍所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可这样一来刘小芳就觉得很闷,于是夏一凡就有去旧货市场买了一台旧的14寸的黑白电视机,让她在家看看电视,也消消闷。

           由于二号楼的外墙也快结束了,郑双林他们也比较闲了,就没事就泡在夏一凡家里看电视消磨时间,这样他就和刘小芳混的很熟了,有时也一起出去卖点菜。于是就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了,可就都不让夏一凡听到。夏一凡因为做班长了,工作就更忙碌了,天天都是早出晚归,再说郑双林又是他朋友,所以也对他来家看电视也没什么。但是他也有种隐隐的感觉。

           这样时间过的也很快,转眼就到了一九九四年春节,这年的冬天很冷,下了几场雪,把春节的气氛搞得也是白皑皑的。

           这天是大年三十,因为晚上想看春节联欢晚会,早上一早,夏一凡就催着刘小芳起来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他是班长,打算把全班春节没回家在工地过年的工人都叫到自己那过年,所以就打算到市场上去多买点菜,让刘小芳帮着做做。刘小芳很不情愿的起来,跟他到市场上买了菜,可一路上都对夏一凡不理不睬的,夏一凡觉得可能是她没休息好,也觉得不该那么早把她叫起来,所以就没说什么。

           他们把菜买回来,夏一凡就忙碌起来,根本就没把刘小芳不高兴的事当回事,自顾自的开始张罗着这顿年夜饭。刘小芳却不知道跑那去玩去了。这时习学芳过来帮夏一凡做饭,她一直沉默寡言,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偶尔看夏一凡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怜悯,疼惜的光芒。到是夏一凡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给她说这话。可夏一凡总觉得为什么她不像刚来那样对他有说有笑的了。

           当夏一凡把一切都做好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可刘小芳还没回来,到是甜甜自己一个人在那玩,全然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夏一凡急忙炒了两个菜,就打算去找刘小芳回来吃饭,这时,习学芳急忙说:“我去吧,我去找她回来吃饭。”夏一凡只好说:“好吧,你你快去找她。下午还要弄晚上的晚饭呢。”

      夏一凡看着习学芳走出门,觉得好像心里赌着点什么似的,可又说不上为什么,就不管了,自顾自的把饭菜准备好,等着她们回来。

          这时,甜甜突然把她玩的皮球扔出了窗外,夏一凡听见甜甜叫他:"爸爸,球球掉下去了。”就急忙跑到楼下帮孩子检皮球,当天回来正走到二楼准备上楼梯的时候,突然看见郑双林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只见郑双林探出头四下看了下,没看见夏一凡。就把门打开,只见刘小芳从他房间里走出来,急急忙忙的就沿西面楼梯往楼上走去。夏一凡刚想叫住她,可发现她走的很快。于是他很纳闷的就自己回到了家里。这时只见习学芳也回来了,正在问刘小芳去那了,她到处都没找到她。可刘小芳的回答让夏一凡大吃一惊。“我就在五楼小梅那玩啊。”

       夏一凡觉得很纳闷,自己明明看见她从郑双林的屋里出来,这么她会说到小梅那去去了呢?不过他也没多想,就安排把中饭吃了,整个过程刘小芳都没跟夏一凡说一句话,只是埋头吃饭。

      一个下午夏一凡都在忙着做晚上的年夜饭,也没和刘小芳说什么,到是刘小芳主动来帮夏一凡做饭,就让甜甜自己在屋里玩玩具。偶尔跑来问夏一凡一些她想到的新问题,夏一凡会不厌其烦的给女儿解释。

      晚上到了,夏一凡全班的春节没回家的工友们都齐聚在了夏一凡的宿舍,一齐高高兴兴的吃起了年夜饭,席间也免不了开开玩笑,赌赌酒,夏一凡也破列喝了半瓶啤酒。这时李超站起来,对夏一凡说:“一凡,今天是过年,我要敬你一杯啊。”夏一凡忙说:“不要说敬,我们都是老乡,今天是过年,大家都要开心点啊。来大家都喝。”

  “我敬你不是为别的,是那天你为了我伤手的事,真的,我很感激你。”

  “不要说那天的事了,好吗?我有没什么事。再说还落到一个星期的耍。”

     “可是,还是你救了我啊,要不我就掉到下面去了。”

     “打住,你说什么啊。你喝多了。”夏一凡赶紧把李超堵住,不让他说下去。

     大家都停住了,奇怪的看着夏一凡和李超,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小芳和习学芳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

      “来,今天是过年,大家喝酒啊。”

       夏一凡赶紧把气氛搞起来。可刘小芳却显得很不高兴了。

      这时,只见夏一凡站了起来,给自己到了一杯“沱牌大曲”,对各位说:“今天过年,大家都知道我不喝酒的但是今天我就陪大家喝一杯,还是老白干,我就喝光了,大家就一起来,祝大家春节快乐,也祝在家里的亲人们春节快乐,干了。”

  说完在大家惊愕的眼光中一口就把一杯就倒进了肚子。这一杯就什么滋味,只有夏一凡自己明白,这杯酒里有委屈,有思念,有感激,有对家人,朋友的爱。其实他也感觉到了刘小芳的变化,也觉得了她和郑双林的微妙的感觉。可他要压抑,也不敢相信。

        这一杯38°的酒进了夏一凡的肚子,刚开始,他还能撑着站着,可不到两秒,他就觉得好像什么都撑不住了,他感到脑里一片空白,眼前的什么都是有重影的。他努力的把杯子想放到桌上,可就放不下,手一松,杯子掉在了地上,只听的“砰”的一声,杯子碎了。夏一凡也直直的向后倒去,李超赶紧把他扶住,眼里泪水禁不住的流下来了,同时狠狠的看了刘小芳一眼。因为他知道,夏哥为什么要喝这被酒,他撑的太久了。

        刘小芳也看到了李超的这个眼光,她也明白夏一凡的这杯酒的含义,不禁脸一下子红了。也赶紧跑过去,帮着李超把夏一凡扶到床上,这时夏一凡已经不省人事了。

        后来的事夏一凡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是习学芳告诉了他后来的事,他吐了好多次,直到再也吐不出什么来。其中好多人来看过他,包括郑双林。甚至还惊动了项目部的领导都惊动了,保安部的黄科长还亲自来看了,还把李超他们狠狠的训了顿。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小芳也一直在流泪。懂事的甜甜也一直帮着给爸爸檫汗,直到困了,就靠在爸爸身边睡了。这样的一个春节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夏一凡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两天,他好像大病一场,醉酒后的难受,让他更加痛苦,头疼欲裂。这次的醉酒让他有了对白酒的极度敏感,从此后,他只要远远的闻到白酒的味道就会觉得头晕。

      而这两天,刘小芳和习学芳那都没去,就在家陪着夏一凡,习学芳就带着甜甜,陪她玩,可孩子也知道好像爸爸不舒服,就不吵也不闹,还有时静静的走到床前,看看睡着的爸爸,又轻轻的走出去。她的这个举动让习学芳好感动,情不自禁的把甜甜搂在怀里,眼里包含着泪水,也对刘小芳有一点埋怨,可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帮刘小芳收拾凌乱的房间。

      这样过了几天,夏一凡也完全恢复了,可他变得沉默寡言了,刘小芳也在没单独出去了,连郑双林也在也没来他宿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