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拉丹——美国的“朱哈之钉”?


  博联社总裁兼总编辑马晓霖

  最近,被称为“恐怖大亨”的基地组织领导人本•拉丹再次成为热门话题。据报道,美国情报部门截获的一盘录像带显示,身着绿军装的本•拉丹对自杀式袭击大加称颂。录像带还公布了已被打死的基地伊拉克分支机构领导人扎卡维生前的镜头,以及数名准备充当人体炸弹者的口播遗嘱。

  这盘录像带无疑是有关本•拉丹下落的最新报料,但是,又颇似凌乱的拼盘,本•拉丹只露面50秒。美国情报部门也称难辨真伪,拍摄环境很像“911事件”的相关录像接近。但是,无论如何,美国参议院随即通过授权法案,要求国务院将悬赏本•拉丹的价格翻番,由原来的2500万美元追加到5000万美元,由此也把本•拉丹推上吉尼斯世界大全,成为有史以来身价最高的通缉犯。

  自2001年美国发动阿富汗战争之后,坦利班政权庇护下的基地组织武装遭到重创,本•拉丹等核心领导人也突然人间蒸发。虽然美国及其西方盟国科技、情报十分发达,其在西亚的盟国全力配合,似乎全世界已经构筑了一个插翅难逃的铁网钢罩,但是,6年多以来,本•拉丹等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踪迹全无,只是隔三差五地通过神秘渠道在电视台和互联网露一脸,使世人相信,他不但活着,而且像个幽灵在全世界飘荡,影响着、暗示着甚至指挥着他的追随者在不同地方向各种仇家发动袭击。

  本•拉丹真成了一个谜。关于他的生死,分析家也不同版本的解读,饶有趣味。

  一种说法是,本•拉丹的确活着,只是这个中央情报局培养出来的反美分子非常熟悉老东家的套路,也抓住了对手过于依赖高科技和现代化手段的弱点,采取一种近似冷兵器时代的对策:不使用任何无线和有线通讯工具,通过亲信加毛驴的方式与外界联系,甚至采用信鸽这种比较原始的邮差传递情报;虽然本•拉丹使用录像带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但是,背景让人无法分析出他身居何处,甚至根本就伪造了拍摄录像的环境以便误导美国人。

  另一种说法是,本•拉丹被美国围困在巴基斯坦与阿富汗交界处的部落区,当地部落出于与本•拉丹的深厚交情,或者基于与本•拉丹同样刻骨铭心的仇美情节,或者因为收受本•拉丹的巨额酬金,把他隐藏保护起来,令美国、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当局无从下手。以下两个事实却是相互矛盾的:至今没有任何美国为了抓获本•拉丹而试图与巴阿边境部落接触或谈判的消息,把本•拉丹身价提升到5000万美金,据说又用来收买藏匿本•拉丹的部落。

  第三种说法是,本•拉丹在阿富汗战争或者后续的围剿中已经死亡,其追随者为了让这个恐怖领袖精神不死,形象不灭,剪辑先前留下的本•拉丹录像片段,再巧妙配音,以假乱真。我初步统计,阿富汗战争之后,本·拉丹先后十余此通过声音、图像和照片的方式现身,部分讲话提到了伊拉克大选和哈马斯政府这样新近新闻,使人难辨真假。

  最具想象力的说法是,美国完全清楚本•拉丹之命运:他或着被美军打死,或者被美国抓获,但是,出于美国的战略需要,本•拉丹必须“活着”,必须“逍遥法外”,必须经常跳出来吓唬美国人,吓唬全世界,必须让本•拉丹本人告知天下:恐怖大鳄随时食人夺命。

  这种分析的理由是:美国虽然是唯一超级大国,却一直喜欢为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或对手,否则没有机会到处派兵将全球的安全格局纳于自己的大棋盘,没有机会发动战争或兜售军火回报为总统竞选出力的军火商和工业巨头。另外,布什本人就是一位“反恐”总统,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都属于反恐战争的不同战场。此次本•拉丹露面,又恰逢民主党连续逼迫布什限期从伊拉克撤军,这种论点的持有者更觉得本•拉丹来的可真是时候。

  阿拉伯有个智慧故事叫做“朱哈之钉”,说的是智者朱哈卖房子给别人,却又常常闯进旧家,理由是,“我卖了房子,没卖墙上的钉子,我来看我的钉子!”如果本•拉丹成为美国的“朱哈”之钉,那可就是天大的玩笑了。

  (此稿见刊于7月17日《北京青年报》本人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