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韵东来--中国设计的复兴之路


重建“气韵”的重任非设计师莫属

  从魏晋玄学大兴开始,在书法、绘画、诗歌、音乐、雕塑、建筑、服装等诸多领域,中国士大夫的美学标准就被打上了“气韵”的烙印。“气韵”是世界本源的逻辑表达和演化规律,其主旨是抽象中的变化。长期以来,“气韵”一直是服从于专制文化的再现风格和服从于大众意识形态的媚俗风格的敌人,并伴随着封建专制的不断加强和文化衰落不可逆转而受到长期摧残。一个典型的证据是,从明清开始一直到现在,中国人的生活场景中的“气韵”一直在减少,偶然出现的少数几个“大师”之所以迅速走红,其实正好反映出“气韵”稀缺。 www.ds2bs.com 

  “气韵”的第一个标准定义来自于北宋郭若虚(公元11世纪左右)提出的“气韵非师”说,即“气韵”在绘画中是一种生而知之而非后天习得的品质。开始使“气韵”具有了精英人格和特殊身份的含义,宋代绘画也由此分裂成为精英(士人画)与世俗(画工画)两个流派。“士人画”流派属于哲学、精神和人格层面,而“画工画”流派属于政治、物质和社会层面。“士人画”体现为对自然的超越性表现而非再现性模拟,也表现为对人的主观精神的内省性观照和象征性而非社会性训导。但很不幸的是禅宗在那个时代已经市井化,中国哲学事实上已经没落,“士人画”已无可能发展出一种完全“无形”或完全“抽象”的视觉表达而只能在怀旧和自恋中徘徊。“画工画”成为中国绘画和其他艺术、文化领域的真正主流。www.ds2bs.com 

  玛格丽特·撒切尔夫人在2002年出版了一本名叫《治国方略——应对变化中的世界》的书,书中在谈到所谓的“中国威胁”的时候说,“中国不会构成冷战时期苏联的那种挑战。因为中国现在还不是一个军事超级大国,今后也不太可能成为一个军事超级大国”。这话本应该让人轻松起来,但是,撒切尔夫人紧接着又解释说,“还因为中国没有那种可用来推进自己的权力而削弱我们西方国家的具有国际传染性的学说。今天中国出口的是电视机而不是思想观念” 。www.ds2bs.com 

  撒切尔夫人说出了一个道理:一国要对世界产生影响,不仅靠军事力量,重要的是依靠文化力量。要成为世界强国,首先必须成为一个文化强国。“推进自己而削弱别人的、具有国际性传染性的学说”是什么?是意识形态包裹下的先进文化。www.ds2bs.com 

  因此,中国要想真正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文化复兴是必然的。在我看来,设计虽然是商业活动,但因为其同时具有文化内涵和社会传播的作用,重建“气韵”的重任非设计师莫数。 

面对外国设计机构大量进驻的现象,留给本土设计师的寻根机会已经不多了

  据不完全统计,国外工业设计领域前100家设计机构中,已经至少有60家通过各种方式进入中国(上海增长速度最快)。这些设计机构完全适应中国文化的时间至多需要3~5年时间。在今后的3~5年中,本土设计师如果不能从中国传统文化的“气韵”之根中发展出自己的风格,中国文化的真正复兴是没有希望的,出口电视机而不是思想,将会继续数百年。 www.ds2bs.com 

  因此,中国设计师应该下一个决心:不感动消费者,不如去死!www.ds2bs.com 

打破中国文化的历史宿命:大一统->礼乐崩坏->洋为中用

  从春秋战国时代开始,中国文化一直在“大一统->礼乐崩坏->洋为中用”的模式中循环着,世界其他地区也有类似的情况。设计师要想找到自己的创作的根,绝对要先以本土文化的几个历史高峰为基础建立自己的“气韵”思想内核,从现实社会中的大众意识形态出发有所选择地学习西方设计实践中的各种先进的理论、技术、技巧。因为:
  1)只有具备了“气韵”思想内核的设计师,才能深刻理解大众意识形态中需要引导并且有可能被广泛接受的部分;www.ds2bs.com 
  2)历史上的“士人画”流派未能发展到完全“无形”或完全“抽象”的高度,但通过吸收西方的先进理论、技术、技巧,现代中国设计师是有可能达到的。

  那么“气韵”思想内核如何建立起来呢?笔者认为应该从品读古代中国的诗歌、绘画、书法中而来,从品读古代中国的哲学、宗教、学术典籍中来。www.ds2bs.com 

  比如,著名诗歌《题西林壁》中“横看成岭倒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揭示了许多美学规律。对这些规律的不同理解和坚持,就会形成风格。我对《题西林壁》的美学原则的理解是:由远及近再远、由外到内再到外、由快转慢再转快。这种不同视角小循环的多重叠加,不仅在诗歌中可以看到,也可以在音乐、绘画中可以看到,甚至在现代建筑设计、工业设计中,更是被普遍应用,并被冠以一个新名词---设计语言。www.ds2bs.com 

  又比如,敦煌佛教艺术被认为是东方文明的高峰,而真正从艺术理论的高度去钻研并获得实际成就的却是日本学者。从八十年代初开始就在流传一个谣言,说一个日本学者说过,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却是在日本。遥想当年,唐国玄奘法师从印度系统学习了诸多大乘佛教理论并得到印度全境诸国国王的崇高礼遇。其中代表性成就---汉语版瑜伽师地论,共100卷35万字,把认知心理的抽象逻辑层次推高到极高的阶段,就连西方近代许多心理学奠基人如荣格等也受益于它。如果仔细考察当代大部分世界设计大师的成长历程就会发现,他们或多或少地按照宗教修行的方式来提高自己对世界本源的认识水平。比如,欧洲建筑装饰设计和家居用品设计领域最著名设计大师Maria Jose Guinot的工作方法就有点宗教仪式的味道,她以追求“进入角色”的为最高境界,并曾经说过 “设计一所房子也是设计一种生活,我会进入客户的思维状态,引导他们对未来的生活产生想象,从而很好地满足他们对生活的期待。”www.ds2bs.com 

  30年前,中国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礼乐崩坏”。30年来,从艺术领域分化出来的中国设计师队伍,在“洋为中用”的路上也并不平坦,长期在“全盘西化”和“自力更生”之间摇摆。但是,随着近几年国家倡导和谐社会以来,出现了少有的文化大师集中涌现和传统宗教逐渐复兴的现象,这为中国设计师队伍找到取舍的根打下了一点基础。www.ds2b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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