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宾夺主开秀宴 直把书展当人展


                                   

    这一周来,上海最引人关注的文化活动,当属在上海世贸商城正在进行的上海书展了;其热烈火爆程度 ,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然而,如果有人要为我们国家有那么多的爱书人、读书人而感到欣慰的话,那就未免太乐观了。我想结合我从《新民晚报》上看到的两个书场纪实镜头,谈谈我对书展秀风太盛的看法。
  
 镜头一:时下红遍全国的读史名人易中天、于丹,显然是上午开幕式上最大的亮点,
         书展首日,重中之重,自是易中天和于丹的一场对话。“百家讲坛”最当红的两位主持人同时亮相,吸引了近千名观众到场。  
       对话开始前1个小时,会场就已经坐满,很多晚来的读者就席地而坐。易中天和于丹一到场,就引起现场热潮,还有眼尖的读者偷偷议论起来:“他们都换过衣服了,上午开幕式穿的不是这样的。”
      有人提问很尖锐:“你们商业活动太多,有时间做学问吗?”易中天的回答也不温和:“我们俩好像没参加过什么商业活动,像我们来上海书展就是不收出场费的。”他说现在活动的确很多,像以前那样一头扎在书斋里的做学问方式的确是不可能了,但做学问并不是只有这一个方式,“学术分为研究和传播,不能以研究压传播,如果学术不传播,研究了干什么?”易中天很有些激动:“教授、专家靠谁养活?国家给的资金,不就是纳税人的钱吗?学术界不该有一小部分人出来做传播回报吗?有什么好质疑的!”

    我的观点:如果由于易中天和于丹的走红,而使他们的代表作《品三国》和《论语心得》等,能够引起广大读者们的热情,让读者们对充满智慧的三国故事和饱含传统文化精髓的论语故事深感兴趣,并且能学以致用的话,我们真要感谢这两位名人了。问题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一方面是两人走马灯式的满世界跑着做讲座;另一方面,却很少有人在谈论他们书中的内容和他们的三国故事、论语故事对人们智慧的启示和感悟。我们更多地看到的,是各种媒体对他们本人的报道和追捧,这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事。

    我记得当年《围城》被搬上电视荧屏的时候,主演陈道明很想就他的表演是否符合作者的要求,去拜访一下原作者钱钟书先生。同在北京住着,陈道明为此连去了三次,都被以各种理由谢绝进门。钱钟书先生让人传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如果你觉得某个鸡蛋好吃,为什么一定要见一下下那只蛋的鸡呢?”作为一代文豪和国学大师,钱钟书先生确实有他理智又不乏幽默的一面。我们欣赏一部文学作品,更多地是应该去关心这部作品本身的文化内涵和思想精神呢,还是应该把更多地关注放在作者身上呢?作者想让读者了解的内容,已经写在书里了,读者不去看他的书,而更想看他这个人,那么读书的意义,作者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我还想到了有关钱钟书的另一个故事。有一家美国机构准备请钱钟书去讲学,钱钟书婉言谢绝了。他的回答是:“我讲得内容,你们听得懂吗?”

    我们现在看到易中天和于丹马不停蹄地赶场式的到一家家的单位去做讲座,有些单位和说三国、道论语,没有任何的关系,对此也不感兴趣;他们所关注的是两位明星的演讲秀,这两个也是不遗余力地到处作秀。我们要想了:两位都是大学教授,也都处于年富力强的时候,难道没有更多的教学和科研的任务吗?既然已经取得了这样的知名度,他们有没有想过,该把他们的学术能力和科研成果,提高到与他们的名气相应的国家级的档次上呢?

   镜头二,翻开书展的活动表,除了众多作家、学者的签售外,多位娱乐选秀明星的签售十分引人注目,其中包括李宇春、王啸坤、蒲巴甲、宋晓波、向鼎、魏斌、吴建飞、乔任梁、高娅媛、君君、汪涵等。由于明星“粉丝”众多,好几场签售都安排在了7楼大型活动馆,而这是很多专业作家所不敢期盼的。能够容纳2000人的大型活动馆可以说是物尽其用,因为王啸坤、李宇春等人都在不到2个小时的时间内签出了2000多本新书,这个数字,同样是一些专业作家不能企及的。
    今年书展上,与电视选秀节目相关的明星书特别集中,出场签售的娱乐界人士也特别多。这些以写真图片为主的书价格不菲,疯狂的“粉丝”却从不在乎,短时间内就能售出二三千本,速度令人咋舌。这类活动尽管非常热闹,也创造了可观的销售数字,但不少图书界业内人士却并不赞同,认为当前娱乐主义盛行的风气令人担忧,书展中此类活动固然可以带来人气,但若过多则可能冲淡文化主题。
    “好男儿”的“粉丝”挤倒了门口的介绍牌,王啸坤的歌迷从外地飞来要签名,“玉米”为了见李宇春一面企图躲在安全通道过夜,书展上几场明星签售均是人山人海,让不少工作人员颇有“惊心动魄”之感。但一些年轻读者欢呼雀跃的同时,另有不少读者则对书展上“粉丝”的疯狂追星表示有些担忧。
    一位来自外地的大学老师告诉记者,他发现一些“粉丝”来了之后就是买了书直奔签名处,虽然花了钱买书展的门票,但其他的书他们根本不看一眼,一路大呼小叫兴奋异常。“书展又不是什么娱乐活动,‘粉丝’应该自律,不要破坏了书展的书香味,出版社也最好不要安排太多这种活动。”


      我的观点:这样的场面,我想有识之士都会感到很痛心的。难道我们国家的主流文化就是由这些摇摇摆摆、唱唱跳跳的超男超女们来引领的吗?看来,有人真想把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积淀全部扬弃掉了。有人想让中国人整天看那些戏说的戏,再整天关注那些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扮靓弄艳吧。如果真成那样的话,我们的民族自豪感在哪里呢?我们的传统文化精髓的传承又体现在哪里呢?我倒要给主办方一个建议:以后也别拿书展来遮遮盖盖了,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掩饰,就直接搞一场大规模的明星秀吧,让各路明星都来亮个相;也别拿卖书做幌子了,直接就让大家来看表演吧。这书展我怎么越看越像老少明星的秀场呢?有人还觉得一个杨丽娟疯得不够吧?还希望其他人也都跟着疯吧?

     我觉得少男少女们追逐娱乐明星,倒很容易理解,问题是,我们一些早已过了青春期的管理者们和策划者们,怎么出现了大批返老还童的现象,也跟着掺和。这些人有没有想过:如果中国人全成了这样的少男少女,或是年龄已经不是少男少女了,可心智和思想还和少男少女一样的人,我们能富强和强大吗?如果靠耍幼稚、靠玩天真,就能把国家玩富强了的话,那倒好了;问题是,我们热衷于做少年梦,人家却在拼命发展,我们和人家的距离是只会拉大呢,还是只会缩小呢?

    这次的上海书展,成了老少明星们的秀场,这让我觉得太失望,也太遗憾了。我们的文化领域,弥漫着一股幼稚和肤浅的风。有关部门真该出来管一管了。在这之前不久,温家宝总理刚刚去看了几位我们国家的大师级人物,这已经很明显地表明了国家的导向性了;可有的部门、有的人,怎么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国家提倡真才实学,高科技和大文化,有人偏偏抱着那些少男少女的玩意,和那些老秀才不放。看来,光是榜样的导向是不够的,还希望有关部门从中华民族的千秋大业出发,动一些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