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参加《财经》年会的“文化体制改革”专场。这是中国高端论坛里,第一次设置类似内容专场。主持“文化体制改革”专场的是前《财经时报》主编、现《财经》副主编杨大明,是刘嘉偌在清华读传媒EMBA课程的同窗。平日病怏怏的,但穿西装主持效果还真不错。把会场听到的有意思地方摘录下:
第一个发言的是德高望重的范以锦,他呼吁媒体政策、管理层要有新思维。他回忆了《21世纪经济报道》创刊的全过程,不以财政全拨款或半拨款的方式,而是吸收了民间资金,自负盈亏。当时新闻出版总署还就此派员查处,不过在范老的力挺沟通下,此事平安渡过,随后21报系一发而不可收拾。
刘嘉偌判断,在这么个场合提21报系,于不久前传出其IPO计划没被集团批准,需服从南方日报集团整体上市有关。对21报系的内部员工来说,如此一来一方面变日报后工作压力徒大,另一方面股份受益群体也会狭窄,疑似影响中高层积极性。
第二位发言的泰德集团董事长陈平,2005年他收购了阳光卫视70%的股份,成为阳光卫视的董事局主席。他说,买下阳光的股份后交了两年学费。他的理念是“传播优秀文化,服务精英社会”,以全高清历史、人文、科学、时政等纪录片、专题片的创作生产为核心。这应该是个值得坚持的方向:像中央电视台十套,2007年的广告额就比2006年翻了十番。
陈平老先生声音相当嘶哑,说话挺逗。他认为在中国做媒体挺难的,大多数人都有比较低下的需求,但这部分需求在当下是满足不了的,再就是精英的需求,满足这部分人媒体产品必须新颖锐利,但也很难。“党要求媒体铁肩担道义,但前提条件是要有铁肩啊。”
张辉锋在《传媒经济学》中总结,传媒经济学的研究其实有两条路径。一条是产业经济学,另一条是政治经济学。陈平后来的观点其实是政治经济学意义上的,“精神上跛足,一个人会横行乡里,一个国家同样。”
当前中国娱乐时尚(包括体育)类媒体是市场化水平最高的,但严肃精英类媒体的市场化程度很低甚至不存在。很多人担忧无视或有意放任这种局面会孕育出一个充斥偏狭精神的民族,一个野蛮的国家。
第三个说话的是前微软高管高群耀,其自言对媒体其实并无积累,只因新媒体与老媒体的融合才由于背景优势负责起新闻集团中国业务。刘嘉偌感觉他一直在做MySpace等集团产品的广告,但有三句话有启发性:1,默多克曾经在中央党校演讲;2,所有媒体产品的成功三步曲是——从关注到相关到信任;3,中国移动,从市值来说已超过微软。
从高群耀到光线华友老总王长田再到保利华艺副刘晓霖总裁,相比最初发言的范和陈,不难发现两代人精神气质有差异——老一辈人身上的理想主义情节和社会责任意识明显更高。
光线华友王长田说公司发展方向是“全传媒娱乐集团”,从结论来看相当震撼,“中国未来五到十年内,会有五家左右的全传媒娱乐集团涌现,成为准世界级”。不知怎么,听到这儿刘嘉偌突然想到了为了在美国展开大收购,澳大利亚人默多克发现了美国产业法律可钻之处,“传媒集团公司大股东需有美国国籍”,于是把国籍从澳大利亚改成了美国。
既然传媒娱乐业被共识在中国前景会无比宽广,会不会,有一天全世界人民突然发现默多克先生变成了中国人呢?
顺便擂擂鼓:以胡舒立为舵手的《财经》,隶属于财讯传媒(广告业务在香港上市,0205),是值得关注的传媒集团。集团控股、参股产品有《财经》、《证券市场周刊》、《财经时报》、《成功营销》、《新地产》、《美好家园》、《体育画报》与和讯等报刊网站。
其中,《财经时报》的广告发行为吴征/杨澜阳光媒体投资旗下的万国传媒在2005年买断,而《美好家园》和《体育画报》分别是与《Better Homes and Gardens》和《Sports Illustrated》版权合作。经历了2004年的风波,集团上升势头明显,《财经》网站正大规模招聘,据说出于盘活存量的考虑,公司还介入会展业务——本次万豪年会便是试水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