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宝林的博客日志


  2007.8.19.梁宝林于北京他从炼狱中走来

  雨枫发表于2006-6-299:56:26

  他从炼狱中走来

  ————青年雕塑家梁宝林和泥塑艺术

  泥塑就是我的生命,它融进了我的血液,有我的爱与恨、痛苦和欢乐,我整个的生命都会毫无保留地奉献给这神圣的泥土,去塑造中华民族民俗文化之魂。

  ——梁宝林

  生命的意义在于去感受生活

  法国著名大学者、小说家雨果先生曾热情赞美泥土道:

  “理想的泥土呀,崇高的精神渗入那不能用语言形容的天神塑造的泥土中,那些泥土,心灵在包裹的布里闪耀,这些泥土,留着神圣的雕塑家手印,招来吻与感情的这些庄严的泥土。”

  梁宝林正是以泥土为生命的青年泥塑艺术家。

  卢梭曾说“生活最有意义的人,并不就是年岁活的最大人,而是对生活最有感受的人。”宝林走上艺术之路的经历就很奇特。他说,他是被“逼”得走上艺术之路的,小时,家里孩子多,哥哥姐姐连他姊妹共六人,父母的负担很重,根本没有时间来照看他,他是家里最小的,哥哥姐姐他们上学的去上学,出外打工的去打工,父母又没黑没夜地忙,只能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刚开始父母离开时他还哭闹,但是后来他发现他的这种举动对整日忙碌的父母毫无作用时,他便在孤寂的房子中安静下来,不安份的他便自己想法设法找打发时间的乐趣,开始他便拿着哥哥姐姐们上学的墨水在家里的地板上,墙壁上随意的涂画,因此,他也没少挨父母的训斥,但是每当他在家里一个人时,为了消除一个人的寂寞和房子中孤寂的恐惧,他就继续偷偷拿墨水乱涂乱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觉得他才可忘记一切,才可以想什么画什么,他翻过家里的小木凳,在父母哥哥们坐的小木凳上画上各式各样区别身份的图案。只有这样他才觉得一种轻松和自由,一种像水一样一泻千里的思想上的快感,当然,这也培养了他以后在雕塑艺术上随意发挥的想象力,培养了他从生活中去感受艺术生命的能力。其实,他开始是喜欢画画的,他想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都用颜色画下来,可是,贫穷的家庭,父母连维持生计都很困难,那有余钱去给他买颜料和画笔呢?再说在那特殊动乱的年代,父母亲只希望他做一个靠力气挣工资吃饭的阶级工人,在父母心里。知识越多就象天天报纸上、单位的广播上被批斗的那些读书人,知识越多下场越惨。木匠出身的父亲从他记事就告戒他,手艺这玩艺谁统天下都得用,永远饿不死的。当然,虽然他不喜欢听父亲这些循规蹈矩的话,但是看到父亲将一块普通的木料又锯又推,拿着锤子又锤又钉,不一会一件精美的家具边呈现在家里人的眼前,他很佩服父亲的神奇和伟大,那时在他心理最佩服的人就是父亲,是父亲培养了他在艺术上的严谨和挚着,培养了他做一件事坚忍不拔的毅力。后来,他觉得用颜色创造的书画作品,有着视觉上的不足和局限,只是单纯的平面艺术,并不能完全能反映出他对生活,对艺术的真正领悟和认识,只有雕塑这立体艺术,它能更全面、更广阔、更充分反映生活画面,具有更强的视觉震撼力,当他上小学时看到反映地主剥削农民《收租院》的大型雕塑图片,他整个的血液都沸腾了。那一尊尊充满满腔怒火的雕塑造型,地主阶级剥削、压迫农民的丑恶面孔,就像熔岩之火一样融在了他的血肉里。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一位伟大的雕塑家,将他对这个世界的爱与恨,对这个世界的真、善、美用这雕塑反映出来。

  泥土是我艺术追求的生命

  “那时虽然对雕塑艺术有着满腔热情,但是,用生命去从事、追求这种艺术,代价却是巨大的,当然,对雕塑艺术的神圣信仰是他在生活中永远坚强不屈的灵魂支柱。”宝林接着说。信仰对人的心态有着不可思议的影响,信仰使人的心灵空间更加深邃广阔。使人才有永恒的支撑。那时他住的城市几乎没有从事雕塑艺术的人,对于泥塑,由于破四旧的影响,郊区几位在庙中曾塑过泥塑神的民间艺人更是噤若寒蝉,生怕别人知道他们曾塑过泥佛像的经历,没人教就自己琢磨,没有雕塑就混到各个工厂去看塑的毛主席像,跑几十路到乡村的野庙中去琢磨泥塑的菩萨神像。虽然,这些民间艺人的泥塑那么地粗造,许多艺术造型都不准确,但这一切都是他宝贵的艺术来源,是他走上雕塑之路最宝贵的财富。单就雕塑土,他背上干粮,出去就是一整天,他踏遍了县城郊区的山山水水,最后在几十里的地方终于找到了可用的泥塑土。然后用父亲的自行车一个人去驮土,回来后用锤子砸碎,弄成粉末,然后再捣成自己能用的泥搁起来等着用。但这一切都还能忍受,让他心理最痛的是父母对他的揪心与牵挂,每当他看到父亲难堪的沉默和母亲重重的叹息,他就有一种无颜的愧疚和心痛,为儿女操劳一生的父母在晚年还要为他这已二十多岁一无所有的儿子操心,还要承受因他带来的外人的歧视和冷嘲。还要为他这毫无结果的所谓事业担惊受怕。有时候,他曾电光一闪地想还不如就此。。。。。

  但是,每当他看到土黄的泥块,想到作为一个男人的使命,想到艺术,想到收租院的一尊尊微妙逼肖的雕塑,想到所有的爱与恨都血肉般和这泥巴融合在一起……

  他的心又坚强起来了。

  但是,也发生了使他更加绝望,生活上更落魄,心里更痛的事,当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操劳过度,疾病缠身,对抱着对他的无限牵挂含恨闭上眼睛时,他彻底的思想崩溃了。父亲一九八零年临走时,他没有给他任何的心安,带着对他的担忧和心痛离开了他;一九九八年,作为唯一疼爱他,保护他、让他精神充满唯一依靠的母亲,带着对他这个有妄想症的傻儿子,看着儿子一堆堆的泥人,带着无限的牵挂离开了他,宝林抹着眼泪说:

  “当时唯一感觉就是看到这个世界上一切的东西颜色都是灰暗色的,在晴朗的天空下浑身都打冷颤。”

  现在,他只要开始泥塑都要燃起一柱檀香,他说,他要母亲看着他,他要将母亲对他的爱都融会到这泥塑中去,母亲一定会顺着他燃起的檀香来的,因为成功雕塑一件精美的塑作品,也包含着母亲的希望。他说“否极泰来”这是《易经》里的话;“无为而治”这是老子《道德经》里的话,什么事达到极限也就会有变化,对他来说经过了这许多事,难得的是有着一个正确的心态,鲁迅先生所说的“既没有生的欢欣,也没有死的痛苦”,并不是消极,而是对一切悟透的平静心态,对于雕塑带给他的荣耀他没有狂喜与失态,也没有暂时不被人理解的颓废和失落,因为泥塑已是他血肉的融会,灵魂的升华,这一切就是他的生命。

  用泥土塑造民俗文化之魂

  今年已过而立之年的宝林说,回想他这几十年,既当过工人,也当过国家干部,既当过售货员,也跑过小买卖,但为了这艺术,多好的工作调件也放弃了,多大的苦,多深的委屈也都受了,尤其来自亲人的误解让他更心痛,家里人认为他这许多年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感情上的失败,对他一次次的伤害,也都是因为这泥塑。但他始终没有沉沦和颓废,对艺术依然充满满腔热情。他是甘肃天水人,甘肃天水,这个历史文化悠久的丝路古镇,他的家乡,在西北黄土高原上。黄土高原的贫瘠土地不但养育了他,也给了他艺术的生命。中国石窟的瑰宝之一,被雕塑大师刘开渠先生誉为东方雕塑馆的麦积山石窟就在天水。这都从小熏陶了他对雕塑——尤其泥塑艺术的热爱。他的泥塑取材范围主要以民俗文化题材为主,因为民俗文化是中华文化的精华,有着很深的民族和乡土情节,就拿诗和民歌来说,精髓在民间,中国被誉为诗的王国,但诗的经典却是《诗经》,而最精彩的也恰是来自民间的《国风》,他说,他鄙视那种将艺术当作消遣抬高自己身价的所谓艺术家。中华民族这几年损失、破坏最严重的就是那些博大精神的民间文化。平窑古城坍塌了,宁海古城被拆了,让人多心疼呀,作为一位十分关注民间文化的雕塑工作者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多少以前的东西都不见了,多少宝贵的文化财富消失了。所以他发誓,要用雕塑艺术去还原中华民族民间文化的精华。要将中华民族民间文化的精髓用立体艺术保留下来。他目前用泥塑反映三皇之首伏羲的系列泥塑。第一次系列化将伏羲时代人们生活的画卷反映了出来,对中华民族农跟文化这么集中、系列反映在海内外还是首次。他说,《清明上河图》反映了宋代劳动人民生活的系列画卷,他要将中华民族历史长河劳动人民生活的场景用泥塑的艺术系列反映出来,他的宏愿就是建立《中华民俗文化雕塑园》,要象《收租院》雕塑一样,反映出中华民族劳动人民各个时代生活的立体画卷。

  2005年5月于北京怡文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