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28日,我去太湖明珠城-无锡讲学,我是受无锡市知识产权局之邀,去给他们培训知识产权人才的。为此而去无锡,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为讲学和旅游而常乘火车,看得多了,也想得多了,我觉得列车上有着巨大的消费市场,同时也蕴含着“钱途无量”的品牌经济,但是很可惜,对品牌运作没有意识的铁路管理者,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经常乘火车的人都会看到,现在乘火车的人,带的东西有很大的变化。以前由于物流不通畅,人们喜欢在一些经济发达的地区,极尽所能地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经济欠发达的地区去,送给亲朋好友。比如我们从上海到西安去,就要带很多的服装、皮鞋、糖果、糕点等。而现在,地区的经济差别依然存在,但由于物流的发达,自己不需要长途搬运了;不论在哪里,都能很容易地买到其它地方出产的商品。所以,人们旅行时,带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行李架上也不像以前那么拥挤了;人们争先恐后地冲进车站,抢行李架上的位置的现象也少多了;东西带的少了,旅行包、袋也小多了,精致多了。
可是,细心的人们会发现,几乎每个旅客都会自带一些在火车上吃的东西,比如方便面、火腿肠、面包、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水果等等。而列车上的乘务员,也在卖力地叫卖着这些东西。乘务员们推着小车,也不管车上是否拥挤,不厌其烦地、来来回回地做着生意。看惯了这些现象,有人可能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我却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可作。人们为什么要提前买好这些东西,再把它们拎上车呢?车上明明都有这些东西,为什么不在车上现吃现买呢?原因很简单,车上卖的这些东西,比人们在车下面的普通市场买得同样的东西,要贵得多;车站的候车室也一样,同样的东西,比车站外面的商场里卖的要贵得多。于是,一方面,是那些乘务员们吃力地做着生意;另一方面,是旅客们吃力地把同样的东西带上火车。
列车上的乘务员们可真购忙的,有的列车员在卖列车时刻表,有的在卖地图,有的在卖方便面,有的在卖袋泡咖啡和袋泡茶,有的在卖盒饭,有的在卖削好的水果;还有人卖的东西想象力够丰富的。我这次乘火车,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乘务员在推销一种被说成是防汗防臭的袜子;而另一个女乘务员则在卖力地叫卖一种名为“白虎活络膏”的清凉薄荷产品,说是在外面要卖16元8角一盒,她只卖10元钱。那推销盒饭的,也够难为的,开始的时候10元钱一盒,来来回回推了五六个回合以后,已经成了5元钱一盒,还是无人问津。当然,我还看到过推销各式各样的其它产品的,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一方面是乘务员们八仙过海地各赚其钱,另一方面却是乘客们木然的表情和见多不怪的麻木的反应。
我在想,列车上的服务员们这种不遗余力地摆摊叫卖的精神,也有他的难得之处,想挣钱嘛,当然要厚着脸皮了,也顾不上乘客的冷漠甚至鄙夷了。但另一方面,铁路部门是典型的国营单位,列车员在列车上工作的时候,也是工作时间,这种工作时间公然地做私活的做法,合适吗?中国人见惯了可能也不一定会说什么,可是到中国来旅游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了,他们也许会想,中国的铁路员工怎么了?是不是工资太低,穷得吃不上饭了?怎么一个个在火车上都练起摊来了?直把车上当车下,这是不是有点太损中国铁路员工的整体形象了?列车员的衣服换得比原来更好看了,可光是衣服好看,作法越来越俗气、越来越像个摆小摊的,甚至是摆地摊的主,那给人们的印象也不会太好吧?铁路部门想挣钱,列车上的员工想挣钱,这些想法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不是可以改变一下挣钱的思路呢?
看看我们国家铁路线上汹涌的客流,和旅客们手里拎的各式各样的吃的、喝的、和用的,铁路部门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么大的市场,这么猛烈的消费群体,还愁赚不来钱吗?缺得是什么呢?是观念。老想着拿点人们都能够随便买到的东西,翻上几倍的价钱,狠狠地宰上两刀,得手走人,这样做倒了牌子,也吓跑了顾客,哪还能有生意呢?坐火车是大多数中国人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首选的长途交通工具,一次猛宰,让人觉得太不值了,以后也就不会有生意了。面对汹涌的,又要经常乘座火车的人们,铁路部门的赚钱思路只能定位在薄利多销的观念上。能把这点想明白了,这赚钱才能保证细水长流、聚沙成塔。
那么,铁路部门应该怎么样薄利多销呢?如果仅仅是从一般的商业渠道,散兵游勇式的进一些货,然后拿到车上来卖,当然不能实现薄利多销的目的。进价本来就不低,,如果再卖个和外面市场一样的价钱,那还能有多少利呢?既然铁路具有庞大和稳定的客源,为什么不打自己的中国铁路牌,搞一批自己的定牌加工产品的企业呢?
现在有些大卖场,比如易初莲花、乐购、家乐福等等,它们除了经销别人的商品之外,现在越来越多地在经销自己定牌加工的产品,比如,自己牌子的饮料、矿泉水、啤酒、调味品、洗衣粉和其它的生活日用品,由于定牌加工省去了中间的环节,使得定牌产品成本大大地降低,产品在大卖场中比同类产品更具有竞争力,也更受消费者的欢迎。
铁路部门有一个庞大的经营网络,在全国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火车站,又有那么多奔驰在中国大地上的各种档次的列车,这个市场太雄伟壮观了。庞大的让外国人难以想象,让外国人羡慕不已。我们完全可以在所有的火车站,搞中国铁路的连锁超市和连琐餐厅,同时在铁路线上、在列车上打中国铁路品牌,销售铁路部门定牌加工生产的,旅客们最需要的产品,比如方便面,矿泉水、饮料、啤酒、面包、火腿肠、瓜子、花生等。另外,还可以有自己的报纸,这种报纸最适合搞成文摘形式的,办成短小文章的文摘报,里面有新闻也有实用的知识,适合旅客在旅途中阅读。这种整体运作和连琐经营的结果,使得产品的成本被大大地降低了,再加上薄利多销的观念,给人的印象,是人们常用的那些旅途用品,没有必要在外面买了带进车站、带上火车,完全可以在火车上想吃的时候、想喝的时候、想用的时候,随时去买。这样,大家都不带吃喝用的旅途用品上火车了,行李架上、小茶几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此类东西堆在那里了;而由此带来的,是一个庞大的火车消费群体。表面上看来,也许在火车上卖出一瓶矿泉水只赚了几毛钱,不像现在这样翻上两倍的价钱,但是,多销而带来的利益,远远地超过了好容易卖出去一瓶水所赚的那一笔暴利。长此以往,旅客们都觉得,在火车上能买到又便宜又实惠的东西,谁还会费力的自带那么多东西呢?旅客们也都会成为铁路部门忠实的消费者。
所以,我觉得,铁路部门要想做大生意、挣大钱,思路不是在春运的时候,趁着人潮汹涌,提上百分之几十的车钱;也不是借着换车型变相地提高票价;更不是任由那些乘务员们,个个像忙碌的小贩似的,在车上不断地叫卖着比外面贵几倍的旅途吃喝用品。那样做的结果,只会使旅客与铁路部门越来越对立,越来越冷漠,越来越陌生。随便在车上卖什么,旅客就抱定一个态度,闷声不响、不理不睬。这种低级的营销方式,和现代化的铁路形象太不相称了,把铁路部门的档次都降低了,牌子都做倒了。所以,我非常希望铁路部门能够转变观念,对整个铁路系统的旅行吃喝用品和旅途文化用品,进行整体的策划运作和包装。这样,铁路部门也能在车票之外大大地赚上一笔,乘务员们也可以从巨大的营利中分上一杯羹,不至于搞得那么寒酸气,旅客们也减轻了自带东西的麻烦,可谓一举多得。
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也是一个需要花大精力、大手笔去策划和运作的问题,我只是有一些初步的思路,希望能对有关部门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