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1日,在河北盐山县城网电力改造审计中,沧州市审计局委派的审计组连续接受电力部门招待,其中年仅25岁的审计员张洪涛猝死在酒店门前。出事前,张洪涛曾回家说,电力局几乎天天设宴招待他们,他都喝了不少酒,酒宴很丰盛。出事第二天,审计组其他成员和电力局领导踏上了去扬州游玩的旅程。此事在当地影响极坏,然而至今未得到妥善处理。(7月30日《武汉晚报》)
审计长李金华曾自喻为国家财政的一条忠实的看门狗。如果处在审计浪尖处的他是中国财政的最大的一条“看门狗”,那么,对在被审计对象电力局摆下的这桌“生死宴”上殒命的张洪涛来说,就是一条较小的“看门狗”,在异常尴尬的气氛中,永远失去了为国家财产“犬吠”的身体硬件,也永远停息了他短暂的美妙人生。
显然,这几条“看门狗”在盐山县宾馆里的倾城之飨面前,失去了坚持原则的理性。2000年3月,经国务院同意,审计署制定了《关于加强审计纪律的规定》,提出外出审计“八不准”,其中规定,审计员不准接受被审计者安排的宴请。看来,在肩负审计和监督国家财产重任的一些“看门狗”,并非公众想像的那么纯正。有一点几乎是再也无法回避的,那就是我们的社会已经陷入了对监督者自身信任感的困惑中。
这让我很容易想到不久前看到的两条与审计有关的信息。今年是李金华在审计署工作的第21个年头。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也从未提起,这20年来,他几乎是靠一只眼睛工作,另一只眼睛是青光眼,视力很弱。在被问及接班人时,他说,你们接班,关键是审计精神,要敢于坚持原则,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国走法治道路的决心。
李金华“独眼审计”,甘当中国财政之“看门狗”。在他的带领下,虽然一些审计难逃“事后诸葛亮”的宿命,但却一步步让一条条“问题大鱼”感到日渐不安起来——被审计者“肚子不痛”,能破费不厌其烦地设宴款待、设“景”出游?可见,李金华连年的“轰天一炮”,已渐成一种国民震撼习惯,“问题大鱼”似乎照样可以安然无恙;公众的祈望热情也会一次次地被“张洪涛之死”这样的案例浇得冰凉。
另一则信息是审计署通过媒体在今年3月发布的一个“拒吃”的统计数字:据不完全统计,2005年,审计署机关业务司、各派出机构和已实行外勤经费自理的地方审计机关共拒绝被审计单位宴请13054次等。我想,2006年已经过半,如果谁再来统计一番,估计审计机关的“拒吃战果”会更为骄人的。
但这样的统计很无聊,也含水份。如果拒吃统计者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去摸摸“猫鼠同眠”的客观现实,去看看日日兴隆、月月鼎盛的公款吃喝大观,相信,到最后,公布这个“13054次”的勇气都会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