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京青年周刊》记者对话(2)--从女儿到母亲的转变





  通常,“爱”和“家”会让一个女人更踏实,所以一个没有爱的女人无论事业再怎么辉煌都不可能有归属感。

  的确,在日本的时候,我各方面的待遇应该说要比国内优越很多,但是却没有安全感。回国后,和周边的人用中文沟通,有了家、有了孩子之后,这种踏实、安全的感觉是事业上的成就或其他东西都无法替代的。以前虽然住在很大的房子里但心却是空的,我和王志刚结婚的时候住的是他租的不到40平米的房子,几乎一转身就会撞上,但就是觉得踏实,这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吧!

  从“女儿”到“母亲”,身份的转换会让你对父母有更深的理解吧。我看书中有一个章节你专门是写父母的,而且你五年前毅然选择回国也是因为要照顾病中的母亲。

  我记得我生完孩子,从妇产科出来的时候,放声大哭。周围的人都在问怎么了,我是觉得太不容易了,我只是经历了每个女人一生都应该经历的事情,但是好像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一样。整个过程很痛苦,我在产床上神志还不是很清醒的那一刻就说,如果我能活着下来,以后一定要更加的孝敬我母亲。有人说见到孩子的那一刻会很激动,我没有,因为疼痛已经让我到了崩溃的边缘。我觉得我妈太不容易了,我生一个就这么痛苦,而我妈生了三个。对母亲的感恩或者对她们那一代人的认知在那一刻,我真的有了全新的感悟。

  
书中有一个篇章叫“一个叫爸爸的人”,记录了被病魔一步步侵蚀的父亲,就在你书面市的这几天,父亲又经历了第三次大手术——胃癌手术。父亲在你印象里有什么变化?

  我一直不“认识”他,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我回国后,才和他有相对多的见面时间,所以父亲在我的印象中更多的是我想象的样子。直到他生病,我才知道什么是父亲,我才摸得着他。在我心里一直像一座山一样的男人突然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该怎么面对他?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重病监护室刚刚可以说话的父亲对我说的四个字——淡泊名利。他可能看到很多名利场上的东西也看到了女儿的疲惫、无奈和尴尬,当他从生死线上走过来时就会更彻底地感知,然后告诉我。其实他很少跟我讲这样的话,父母一直都很少给我具体的意见,都是让我自己选择。他们没有给我们三个姐妹田地,但是教会了我们种田的本领;没有教我们怎么做,但是他们的行动已经让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感觉你父母是那种很严谨很传统的人,在王志向你求婚后,你妈妈为此跟他有了一番谈话,谈话的方式竟然很严肃很正式。

  是的,我妈妈和两个姐姐在我家客厅里和王志有了一次“面对面”,时长和节目一样,45分钟。妈妈特意换了一件新衣服,王志也衣装笔挺……我父母属于那种典型的共产党员,爸爸送给我的结婚礼物是《邓小平文选》(一二三),他说《邓小平文选》通俗易懂,在他看来我最大的问题是不懂辩证法,只看到事物的表面,或者阳光或者黑暗,很极端——开心了会比谁都阳光,如果忧郁了会比谁都更加的忧郁,完全是封闭自己。所以我爸爸希望我能辩证地看问题。这一点王志值得我学习,他的辩证法观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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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父母先后生病,是不是一下子让你长大很多?

  以前我觉得我爸是天我妈是地,我们就是天地间的骄子。现在我是我们家的天,我一定要撑起这片天,但是我一个人撑不起来的时候就需要另外一个人帮助我。我自认为是个生存能力很强的人,十几岁就开始挣钱,甚至比父母都多。在国外十年能养活自己而且还小有积蓄,我二姐叫我“小富婆”。但当我爸爸病危的时候,我觉得天真的要塌下去了,撑不起来了。当女人遇到麻烦的时候,再强的女人也会垮掉。这时一定要有一个男人来替我顶起这片天,于是王志同志就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了(笑)。他真的是很有责任心,当父亲病倒在床上,他尽心尽力地帮我和我的家人,具体到父亲生命延续的每一步。我感觉到他是有情有义的人,并不是表面上的敷衍。

  
由此你们交往不久就结婚了,你说你决定嫁他是因为“恋父”,难道不是因为“爱情”吗?

  一开始可能是出自求救,一定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但是慢慢地我感受到了他的责任心,久病床前无孝子,更别说是女婿,但我爸爸做前两次手术的过程中,他一直一如既往地守护着。再比如我遭遇“A片”的事,他同样帮我撑起来,给我鼓励给我信任。包括这次我爸爸又做手术,他同样鞍前马后、端屎端尿……一个人如此有情有义你还会要求他什么呢!

  你说你一直对婚姻有很强的恐惧心理,但事实是你不仅闪电结婚又闪电生子?

  我跟王志从认识到结婚是半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非典”后一个名为《我们众志成诚》的晚会上。之前我并不认识他,恰好晚会前一天看过他的一期节目,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之后他给我打第一个电话时把我惊着了,我以为是导演给我的恶作剧。

  从恋爱到结婚的时间,我们可以用手指数出来。我们登记注册那天是2004年1月18日。当时就觉得他是我的“天”了,是命中注定的。几乎在我对婚姻、异性的认识到了崩溃的边缘的时候,突然王志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所以说命运中注定的那个人一定会有的,只是有的人可能在你的身边很多年,你也不会注意他。有的人在你身边只出现几天,也许你就决定嫁给他。爱是没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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