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说理查德·克莱德曼才是人类情感的真正杀手。同样十根手指,他能通过黑白之键将你的心洗得那么纯粹,那么无处可藏。人类的脆弱之处,那些流淌的伤,浮躁不安的魂,一一通过夜色传递或者弥漫。譬如今夜,在浓浓的咖啡中,我写作着,在《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哀婉中,梳理思绪,走近纯粹。
我们习惯了忙碌,习惯了不在乎,习惯了无知无畏,习惯了物质的欲望或者精神的麻醉,但是被音乐麻醉的痛苦,恐怕只有音符知道。冥冥深夜的青岛,一个男人在倾听克莱德曼的渲染,在感受音乐的洗礼,在品尝思念的痛苦,去思考未来或者生命的走向。是否,也有人与我同伴,在今夜的寂静里阅读灵魂,做生命的挣扎与奔腾。
今天在海滨大道上,我接过司机的方向盘,体验了隐藏已久的忧郁——飞驰电掣,光秃秃的树没有影子,飞速倒着跑远;海浪那么汹涌,渔船却休闲在潮汐中颠覆。动与静,高与低,快与慢,此刻回想,与音乐是那么格格不入。人,似乎每一天都在岁月里的轮回中寻找,试图去抓住从指缝间逃跑的情感或者珍惜,试图为苍老或者成熟轻描淡写。但,如果有音乐,如果掉进克莱德曼的音乐陷阱,谁又能明白——原来生命是那么容易满足、淡泊。
我很早以前一直有个习惯,经常去家附近的星级酒店大堂里听那些赋闲的钢琴曲,后来不去了,不是因为音乐糟糕了,而是酒店的环境变了,变得不再那么悠闲,不再僻静,甚至不可阅读。熙来攘往的食客往往在酒精的麻醉中大声喊叫,或者被酒精挟持,或者被恭维的甜言蜜语迷惑。那么多国家的语言在这里冲突或寻找快乐,而我是无法快乐和冷静的,狂欢是一个人的孤独,孤独是一群人的狂欢,我感同身受。虽然那个弹钢琴的女人我不认识,我也从来没去关注她来自哪个大学、哪个角落?但音乐如母亲的怀抱,它会让哭闹的孩子安静、沉睡,让彷徨的心灵暂时安顿、休憩。我已经找不到一个隐藏的理由和空间,去孤寂地瞑目思索或者淡化生命,因为音乐,它掐到了我的脆弱之穴,然后去涤荡坚韧。
我们终于会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苍老,也许会有那么一点空闲来聆听来自天籁之声,那时,我们的耳朵已经失去了敏聪和捕捉音符的快感。所以,我在乎岁月,在乎心里涌动的每一种情感,从内心里感激岁月的恩赐,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包括忧愁、无奈或者死亡。
因为总有一种记忆那么刻骨铭心,总有那些生命的精彩章节值得后者翻阅。
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些经典的爱情绝唱同样演绎了这样一种人生境界——珍惜、热爱;珍惜生命的每一个细节,热爱生命中的爱与被爱。
倾听,来自天籁之音。
在寒冬。
在深夜。
一个人。
领悟生命,回望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