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华

日前宁夏永宁县发生这样的怪事：去秋以来，黄河上游来水偏丰，该县望远镇境内河岸坍塌严重，岸边经营多年的1500多亩河滩地和承包田不断被毁。众多农民心急如焚，多次向上反映，以期求得县里有关政府部门的帮助。然而，政府部门没有回应，一些迷信的农民便集资2000元请来和尚祭河，祈求河神不要继续毁坏他们赖以生存的农田。（据4月23日新华社电）

　　在现代社会文明日益发展的今天，几十户农民望着自己的水田被黄河冲毁，一次次向当地政府部门请求保护无门后，居然把“码”压到了“河神”身上，他们私掏原本就不鼓胀的腰包，凑足2000元请和尚祭河。恕我智识浅陋，不知这一群农民的求河神保佑农田的行为，是一种辛酸的无奈，还是寻求自救的利益觉醒。

　　这样的只能出现在封建农耕社会的悲情镜头，闪现于我们的眼前，不知丢了我们社会哪一群人的脸，也不知这是谁的悲哀？答案用不着细想，我们也会明白。在这群农民付之最后的求神前，他们的一次次上访和哀求换回的却是当地政府部门的置之不理与推诿塞责。

　　此时，不禁让我想到战国时的邺令（河北临漳县）西门豹。他初任此地，看到人烟稀少，满眼荒凉，调查得知，是河伯娶媳给闹的。河伯是漳河河神，每年都要娶一漂亮女，如不送去，漳河就要发洪水，把农田全淹。于是当地祭河，一年年地投漂亮姑娘于河心求保佑。西门豹说服乡亲别祭神，并发动百姓凿十二条大渠，把黄河水引来灌溉农田。从此，漳河两岸年年丰收，百姓至今受益。

　　或许有人会说这样的对比没有意义，封建的吏治专权无法与现代行政文明和科技发达媲美。但我们却从中看到一种常见的封建官场“高高在上”的“机关病”作风。为民守护农田不被“河伯”掠夺，本应是一地政府部门官员的应尽之责，也应是广大纳税人期待“守护人”赶走“河伯”，还农田可耕的公民权利。让人遗憾的是，这群“守护人”不仅没有像西门豹那样殚精竭虑的为民治水，反而做出的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他们言外之意是：这“河伯”太猛，政府部门也无能为力，让他继续吞噬良田吧！

　　我们看到，类似永宁县这样的事情之所以一再出现，之所以如西门豹这样的“治水民官”不多，大概就是源于我们当今的环境和农田保护意识，还根本未有种植于社会行政文化的土壤层里；当官者还没有因良田的失去丢过“乌纱帽”。

其实，这种逃离或放任土地失去的做法是危险的，也总有一天会受到大自然的惩罚。因为，如果农民跟土地这种深厚的感情，被开发者或官场意识的冷漠长期鲜明的博奕着，那么，产生的恶果也许就是一场无法回头的悲剧，一堆无法消解的水泥钢筋怪物或满地飞荡黄沙的人间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