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国际视野审视国内商业银行中间业务未来发展

——中间业务发展论坛演讲稿（第一部分）

尊敬的各位来宾：

大家好！

中国入世，国内利率市场化的推进，新的巴塞尔协议的推出，都对银行中间业务的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战。中间业务发展由于其重要性和迅速发展，也越来越受到各商业银行的普遍重视。

很高兴有此机会与大家分享中间业务发展方面的新观点。探讨中间业务的发展需要国际视野，让我们就从国际银行业中间业务的发展趋势谈起吧。

从国际银行业的发展看，近20年来，随着银行业务的多元化，中间业务取得了空前的发展，已超过传统的存贷款业务而成为银行盈利的主要来源，中间业务收入（或称非利息收入）占银行总收入的比重越来越大。以美国为例，50年代-70年代，美国银行业的中间业务收入和利息收入几近同步增长；但从80年代起，两类收入的增长速度不再保持一致，中间业务收入的增长速度近乎是利息收入的两倍。1999年，美国银行业的中间业务收入在总收入中所占比重达到42％，远远超过了80年代的20％。幻灯一表示1985-1998年美国银行业中间业务收入在总收入中所占比例的走势：

幻灯一  全美银行1985-1998年中间业务收入占总收入百分比之走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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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纽约金融》）

这表明中间业务的发展有一个起飞的临界点，美国中间业务收入起飞的临界点是80年代初，过了这个临界点后有一个非常快速的发展期，也可以称之为中间业务发展的黄金岁月。而我的一个基本判断是，以央行《商业银行中间业务暂行规定》颁发为标志，国内商业银行中间业务的发展将迎来这样一个临界点——一个大发展的黄金岁月——中间业务收入将有可能在未来10年——20年的时间段内以30%——40%的超常规速度发展，远远超过存贷款业务目前年平均约15%——20%的发展速度。实际上，不管是有关商业银行收费大餐的讨论，还是南京爱立信事件的爆发，不管是理财套餐的竞相推出，还是信用卡市场上的风起云涌，都可以视为一种信号，即我们将迎来国内商业银行中间业务大发展的黄金岁月。我们与国外银行在中间业务发展上的巨大差距与其说是巨大差距不如说是巨大的商机，国内银行的中间业务面临着历史性的商机。

对中外银行中间业务收入结构的细致对比分析较单纯的中间业务品种结构对比分析更有利于我们找出商机何在，因而下面的分析将更多地着眼于对中外银行中间业务收入结构的对比分析。以美国银行业为例，在过去五年中，中间业务收入结构正经历着重大的变化。下面以美国的20家大银行为分析对象，以幻灯二概括其中间业务收入的构成情况：

幻灯二  美国前20家大银行的中间业务收入构成表

                                                   （单位：%）

   （资料来源：《纽约金融》）

从幻灯二可以看出：1、剔除其他收入（其他收入从严格意义上讲只能算非利息收入而不能算中间业务收入），1998美国商业银行前七大类中间业务收入由高到低的排名是：托管业务手续费（16.06%）、传统业务手续费（14.92%）、信用卡收入（13.81%）、保险收入（12.95%）、投资银行业务收入（9.37%）、证券交易收入（6.43%）、抵押贷款手续费收入（4.47%）。可见，非传统意义上的银行中间业务如托管业务（不含信托）、信用卡业务、保险业务、投资银行业务等扮演着愈来愈重要的角色，在收入上目前已经占据了半壁以上江山，且占比呈继续增长之势。而传统意义上的银行中间业务收入所占权重日益减少。2、分析期内收入增势较迅猛的中间业务包括：托管业务、投资银行业务和信用卡业务等。

美国银行96——98年的中间业务收入结构对国内银行而言确实太超前了一点，但同样具有较好的借鉴意义。首先看非传统意义上的中间业务。国内银行目前基本不受政策限制可以大力发展的中间业务有：托管业务（不含信托）、信用卡业务、保险业务等。这些业务国内目前尚处于起步阶段，发展空间广阔，可供创新的金融品种也较多，当然某些金融品种的创新如遗产等资产的托管、信用卡业务证券化等尚需法律法规上的配套。国内银行目前受政策限制较大但有可能逐渐放开的中间业务有：投资银行业务、证券交易业务等。其中证券交易业务除股票交易业务外的其他交易品种国内都将逐渐放开，包括衍生金融交易品种，这对银行为客户提供全方位高品质的增值理财服务是很有助益的。至于投资银行业务，国内银行目前仅能从其中的一小部分获取很小的收益。虽然央行已批准了建行的财务顾问业务资格，但银行财务顾问的经营范围偏窄，尚不能与国外商业银行的投资银行业务经营范围相比；且在仅获央行批准而未获证监会批准的情况下，银行财务顾问业务的资格公信力仍受限制，其实际运作空间非常狭小。而国外银行财务顾问在资本市场上具有与券商、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法律意义上的平等资格和地位，社会公信力高，在投资银行业务中是个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实际上，国内银行做投资银行业务仍可不损害分业经营的大原则，但真正要将银行的投资银行业务做起来尚需法律上的保障。

再看传统意义上的中间业务，基本上不存在着政策上的限制，但某些业务国内同样存在着法律配套上的障碍。以国内信用证为例。早在1997年，央行就制订了《国内信用证结算办法》，明确了在我国可以使用和推广人民币信用证结算方式。应该说，国内信用证的市场空间是很大的，但为什么这个市场却未做大，甚至有部分银行慑于风险至今不敢推出此项业务呢？原因林林总总，但在我看来，主要原因在于法律上的障碍。在国际信用证结算中，国际商会制定的第500号出版物《跟单信用证统一惯例》规范了信用证的操作，当在信用中结算中发生纠纷时，统一惯例具有权威性，国际商会据此进行仲裁。而在我国，到目前为止，除央行制定的《国内信用证结算办法》外，没有相关的法律可以解决信用证操作中可能产生的纠纷，也没有行业惯例规范信用证的操作，这必然使信用证结算难以在国内大规模推广。又如存款账户管理的收费、电子转账的有效性等，同样存在法律法规上的不配套。

可见，政策法律上的配套对国内商业银行中间业务的发展非常重要，这是国内银行中间业务大发展的外在制度环境保障。而从中间业务发展的银行内部因素来看，我认为较为重要的是服务品质和风险识别能力。中间业务不是免费的午餐，但要让中间业务不成其为免费午餐，中资银行必须在服务品质上有一个大的提升。对于中外资银行竞争优势比较而言，服务品质无容置疑是外资银行最值得炫耀的。外资银行的服务不仅仅是体现在对客户的服务态度，更是体现在给客户提供更多更符合客户需要的个性化金融产品，给客户提供更多的产品之外的附加价值。而国内银行凭借目前的技术和人力条件，短期内很难与外资银行在此点上抗衡。难怪花旗银行在国内推出的理财服务即使高定价国人照样趋之若骛，而国内银行推出的理财服务一收费就少有人问津，这正是服务品质差异、产品品附加价值差异所必然导致的结果。

国内银行也许还未认识到开展中间业务同样需要提高风险识别能力。银行是经营风险的企业，不仅资产负债业务存在风险，中间业务同样存在风险，甚至是高风险。有人将国际银行业中间业务的发展趋势概括为“四个转变”，即：由不运用资金或不直接运用自己的资金向商业银行垫付资金转变，由接受客户的委托向银行出售信用转变，由融智向融智和融资相结合转变，由传统业务向新兴金融衍生业务转变，这“四个转变”中都可能存在着巨大的风险。如何识别风险、防范风险、规避风险就成为商业银行面临的一大难题。当然，银行可以选择低风险的业务做，但低风险与低收益从总体上看必有一种配比关系。光做低风险业务的银行很难留住各家银行争抢的利润丰厚的高端优质客户，这在南京爱立信事件中已得到淋漓尽致地体现。保理业务并不是国内银行不能做，光大银行给贝尔同样做了完全买断意义上的保理业务，不仅留住了贝尔这样的优质客户，而且没有一笔应收账款发生坏账，所以说并非国内银行不能做真正意义上的保理业务，关键是看你能否识别其中的风险。现在许多中间业务都具有类似的特点，表面上看起来风险很大，但若你能识别其中的风险到底在哪里，并采取相应的风险控制和规避手段，那么这样的中间业务同样可以做。

（本文完成于2003年，因故当时未能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