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刺杀了灵魂?


在《人鱼公主》中小人鱼最终没有用姐姐们用头发换来的匕首刺穿王子的心脏,因此王子的血没有喷溅在她已经变成双腿的尾巴上,所以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变成了泡沫,可是变成泡沫的她拥有了一个灵魂,一个和人类一样的灵魂,一个永远不会消亡的灵魂,一个飞上天堂和天使生活在一起的灵魂,因此对于小人鱼来说,灵魂的意义是远高于300年寿命的。

东方西方对于灵魂都有定义,无外乎死后上天堂或者下地狱,西方的天堂说强调的是互助和友爱,东方则强调的?威廉.筏隐(WilliamE-Vine)指出: “普遍来说,灵是较高的要素(element),而魂则较低。灵可说是神赐予人的生命本能(life principle),魂则是在个人里面的生命表现(resulting life),而体是灵与魂所活动的物质生物或机体。”

从学术的角度来看,据近代考古学家人类学家研究,推测距今二万五千年至五万年前之人类,已具有灵魂之观念,或人死后灵魂继续生活之观念。直至宗教、哲学渐次发达之后,人类之灵魂观始趋向非物质化之‘精神统一体’。例如某些宗教、哲学相信灵魂可以独存于肉体死亡以后,进而视之为不朽的精神实体。盖承认灵魂存在,虽为许多宗教、哲学、社会学所主张,然论及其特质、本源、究极,则有极大之分野。有主张其与精神或心意等同义者,如灵魂生活(soul-life)一语,殆与精神生活、心意生活等义无有分别。而主张灵魂说(Soul Theory)者,若自其所说之身、心关系而言,则立足于二元论;若自精神之体、用关系而言,则立足于实体论。

从宗教的角度来看,不同的宗教对于灵魂的定义和解释也是不同的,佛教本不说灵肉二元观、灵魂不灭论等。因释尊对灵魂与肉体之同异并不予以作答(即无记),亦即否定灵魂与肉体可截然划分为二之想法。佛教系由实践之主体而重视心的存在;此一存在论,系彻底立于心、物二者相关之立场,并不视一方为不灭之实体,另一方为生灭之假相,而认为心、物二者皆空,无自性可得。而当轮回转生之说被佛教采纳后,有关轮回主体之问题却引起佛教史上之重大论争,如南北朝时之‘神灭不灭论争’等;其结果则致使轮回主体呈现出一种犹如灵魂之色彩。

而今天我想讨论的“灵魂”更多是精神上的描述,永生因为生前的善念,而善念多来自善心。因为人们想在死后要一个永远不灭的“灵魂”,因此,中外不同教派的宗教总是让人向善。上周听某位大师的课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大师如此之多),他把人们现在的感受和二十年前做了个对比,二十年前,人们感受的是身体上的痛苦,比如“疲惫,疼痛,饥饿”而现在则是心灵上的痛苦,诸如“郁闷,苦闷,烦躁”。我曾经在《我们为什么不快乐》一文中问过,“我们为什么不快乐?”,而现在我仍然想问,我们日子过的富足了,锅里头有肉了,碗里头有菜了,身上的衣服再也穿不破了,为什么我们仍然不快乐呢?

某天早晨,阿绿给我电话,他说他最心爱的人背叛他了,背叛的原因是她想要一个名牌的MP3,他买了,可是不是她想要的那一款,于是别扭不断,于是她和别人跑了,“说到底”他叹口气说“她嫌我买的这个不是***,嫌我买的这个名头不如***。她认为我贪便宜,而我贪便宜的居心是对她不够重视。天地良心啊,我看这个漂亮才买的,价格也只比那个便宜200块而已呀。可是她就是说室友的牌子比这个硬,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名头,物质,心理上要高人一等的优势成为现代人的追求,为了这个追求可以出卖任何东西,比如感情,比如自尊,比如最亲爱的人。原本应该是实用而简单的生活现在离物质越来越近离精神越来越远,商品社会中的幸福只能用物质来衡量,一切的一切都被打上了价格的标签,包括爱情,包括自尊,包括我们曾经奉若神明的诗歌文学和艺术。物质的猛然降临让清贫已久的我们懵了,我们贫瘠的味蕾因为物质的甘甜和油腻而幸福的一塌糊涂,沉浸于其中享受着,幸福的呻吟着……终于有一天味蕾麻木了,甜的不甜了,酸了,油腻的的不香了……于是我们不再感到幸福,我们的生活回到了从前的平淡,尽管这个时候香甜和油腻依然,只是我们感觉到更多的是苦涩的不爽,原因很简单,过度的占有欲,过度疯狂的物质欲望蒙蔽了心灵。为了追求所谓的“甜”和“幸福”需要更为深度的刺激。

人总是要有追求,追求更为美好的生活,为了这些些的美好,我们需要用一个尺子来衡量,“钱”这个符号首当其冲的被我们抓来充当这个标准,于是,房子,车子,名牌的衣服,社会地位成了一个人的象征,人和人性被放在最末位,一切物质的最底下。

《天龙八部》中虚竹着急忙慌的跑进来说,“长老不得了啦,外头来了很多人攻打少林寺。”长老说,“外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名,一个是利。”

为什么人们要争名夺利?只因为名和利能提供心理上凌驾于他人的满足,西方教派中所说的,“争竟”——“心理竞争”的说法,正是对于社会上人们心理上的攀比和比压的心态一种劝解性的杜绝和避免。

石勇先生在《心理搏杀》一文中这样解释:何谓心理竞争?简单地说就是人与人之间在心理上的相互较量,其目的是保证自己在心理上处于优势。对心理优势的争夺,这种心理优势对应着一个社会中的地位、档次、品位等。它们在一个给价值进行排序使价值呈现等级特征的社会中,说明了这个人的“价值”。进行心理竞争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价值排序上尽力往上攀登。石勇先生认为:“主客二元结构”决定了人对其存在的确认离不开外界,即除非是在一个人已经“无我”(像出家人那样),也即已消失了“主体”而解构了这一“主客二元结构”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摆脱外界的制约和影响。

因此只要人存在于社会中,一个人的“价值”的高低则如前文所言,需要物质的存在来衡量,衡量的结果就是胜出的人将获得更为优越的“心理优势”,这种心理优势促使他获得更多的物质来保证这种优势的长期存在和向上攀延。“心理处于劣势”的人则期望采用一些手段达到甚至超过高于自身的人,这种竞争的表现方式是——争夺“存在价值”。其实质为对权力、地位、金钱争取。

自我完全被所谓的“存在价值”羁押,至于未来是否还需要一个“灵魂”已经成为微不足道的事情,所谓“灵魂”和“所谓”朋友一样被肆意践踏。“活在当下”成为顺理成章的借口,人们不在是在平淡生活中的自得其乐。反抗、扩张,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成为首选,不惜把别人作为蹬天的台阶,并为此放弃最起码的良知和道德,并美其名曰“为了自尊”。

人为什么存在?又如何存在?为体现所谓价值使得物质的追求令人们的私欲空前膨胀。激昂狂放代替了深沉的反思,巧取豪夺代替公平竞争,利益的争夺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成为新的“时尚”,“笑贫不笑娼”被重新提及,欲念,物质的追求成为首选,生活的要旨仅仅是为了“体现个人价值”,而“个人价值的体现”似乎仅仅来源于资源占有和物质掠夺的能力尺度衡量。仿佛人类从此可以放弃道德,放弃真实的情感,放弃美好,把虚伪的“情感”挂在胸前和嘴边,仿佛一枚陶土勋章,镀着闪闪的金色玄目多彩却不堪轻轻一击;又好象嘴角未曾擦拭干净的血污因为氧化而变得如同巧克力的颜色,在变态的生涯中扬起血腥的下巴宣布并标榜足够的狂癫。在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制衡守则中,灵魂成为障碍,被贬低的下贱并且不值一提;人性,良知,道德成为一种"装饰",其作用无异于领口的污渍或者袖口剪裁不净的线头。

践踏下的灵魂无力呻吟,于是利刃下被结果了。没有灵魂需要的肉体因此更加为所欲为。

那么,到底是谁刺杀了你的灵魂?

正是你自己手。小人鱼选择放弃伤害王子是因为心中仍然有爱,仍然心存善念,最终虽然失去生命却得到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灵魂”;而心中无善,灵魂成为物质阻隔的你心中,在所谓心理优势的选择面前,你脆弱的灵魂怎能挡的住那手起刀落的血腥与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