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制度陷阱


论制度陷阱

--由顾雏军被捕而想到的

叶行昆

 

 一种制度环境的形成是由各方当事人N次博弈的结果,然而,制度环境却有好坏之分;恰似有好的资本主义与坏的资本主义一样(杨小凯语).依照原罪论的观点,人具有天生的犯罪动机,所以要以制度刚性予以强制约束;这便是进行制度设计的假设前提;而国人有人之初,性本善的思维模式,对制度环境也就较为漠然置之;即便有法不依,也是司空见惯.当代经济学则认为人无不具有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的理性动机,故最优的制度安排应该是激励个人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与社会利益的最大化之边际尽可能趋于一致,这是一种有效的激励机制.

 好的生态环境可使人健康地生活,反之,则百病肆虐;与人的本身关系不大.纵观人类社会的制度变迁史,好的制度环境能使人弃暗投明,改恶为善;而坏的制度环境则可逼良为娼,颠倒黑白.这种坏的制度环境被称为制度陷阱”.

 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北方某省的第一大贪李真在被压赴刑场前说:”在中国,当官的风险最大”.既是经验之谈,亦是警世恒言.但其在命归黄泉路上才参透了官场的玄机,为时已晚矣.要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想必当初一定是个深受党国栽培的好干部.人生苦短,何事不可为?非得要当官不成?把命搭上,成本未免太高了.所以,杨朱早就说过:”拔一毛而利天下者不为也”.他是个彻底的利己主义者,然而,保命要紧也!可是,李真之言颇堪玩味之处在于:何以在中国为官的风险最大?最近的顾雏军在被捕时则哀叹道:”我绝望了”.一个空手套白狼的资本运作高手,曾创造出了震惊中外的资本神话;如今将要沦为阶下囚了;究竟是谁之过?因而,有人撰文:<谁害惨了顾雏军?>还有,时称:”当代中国的金融精英分子都在监狱里了”.如此这般,岂不发人深思?

 想当年,马寅初先生的<新人口论>被否定,中华大地多出了几个亿的子民.文革期间,被关在大牢里贺老总说:”我死在国民党的牢里,死而无撼;但死在共产党的牢里,死不瞑目!”刘少奇在被迫害致死前说:”身为国家主席都不能受法律保护,老百姓可想而知了”.呜乎!我们有太多太多的不堪回首的心酸故事,可那些不该发生的故事无不都是发生在当时的制度安排或制度环境之中.彼一时而非此一时乎?抚今追昔,惟有一问:”岂非制度陷阱乎?”

 小布什在对其选民说:”现在的我,是被关在笼子里对你们说话的!”可谓理直气壮,掷地有声.亦非制度乎?不让政客从笼子里跳出来,尤其是对国家元首;至于对其他人士就不言而喻了.与其枪毙了之,不如不让其犯罪;这大概就是美国式的制度环境,可能可以大大节约社会的交易成本.

 试想,李真被毙,顾雏军在押,精英分子服刑;是否与制度陷阱有关?一种人我两害,两败俱伤而没有赢家的博弈制度必将导致社会资源或效率的极大损害,是交易成本之负值上升的推进器.况且,赌场里的博弈制度毕竟还有赢家.可在我们的制度陷阱里,谁又能成为赢家呢?

 中国的市场刚起步,而且是史无前例;制度的设计与安排有不尽人意之处,在所难免.但是,路总得要走下去.从不完善到完善,从制度缺陷,或制度陷阱到制度最优,或制度次优构成了一部人类社会的制度变迁史,当然也应该包括中国.

 我并非制度主义者,普渡众生,力不从心;但我相信制度的功能,尤其深感制度陷阱的可怕与害人.称其为祸国殃民,恐不为过吧.要玩游戏,首先把游戏规则制定好;否则,一定是玩不下去的.

(又及:曾几何时我们说:“旧中国把人变成了鬼,新中国把鬼变成了”。这大概便是制度的作用吧。然而,在春风吹遍神州大地,到处都是春天的故事的今天,是否“人鬼情未了”了呢?--2005-11-28)

痛定思痛,失败乃成功之母.人都会犯错,但犯过的错,不能再犯.一错再错,则不可救药了.在我国当前的市场经济条件下,如此的制度陷阱或制度缺陷还有多少呢?如企业制度,公车制度,医疗制度,工资制度,税收制度,金融制度,户籍制度,人事制度,考试制度,土地制度,知识产权制度乃至工会制度,用工制度,婚姻制度等等;不一而足.

 谨此,恳请诸位同仁们一起来议一议目前的各种制度环境,尤其是制度陷阱;共同来为中国经济思考!篇幅不限,畅所欲言;一孔之见,一家之言;均可成为真知灼见,金玉良言;价值无论大小,只要有价值就好!

 

(本文首发于:”价值中国网”:www.chinavalue.net)

 

2005-8-24/写于沪上面壁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