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保持人民币资产的魅力


 

目前的国内市场格局表现为房地产降温,股市在1000点附近企稳,现在,广大投资者感到非常迷茫,手上有钱,不知下一步该投什么?投资问题要说复杂也很复杂,要说简单也很简单。其实,我们决定投资什么,或者不投资什么,关键是我们怎么看待各种资产价格的未来走势。在经济全球化和资本自由化条件下,全世界的投资者所面临的问题都是一样,我们正在进入一个资产选择的时代。在我们热衷于吸引直接投资和驱赶国际游资袭击人民币汇率改革的时候,还要清醒地认识到保持人民币资产的魅力应该成为宏观政策的目标选项之一。

 

国际游资热捧人民币资产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据统计,20056月末,国家外汇储备余额已达到7110亿美元,同比增长50%。这充分说明中国政府“坚壁清野”击退国际游资的愿望不仅未能实现,还出现了一些新动向: 居民售汇增加,外资企业结汇也开始上升。人民银行上海分行的统计显示: 截至20054月末,上海中资金融机构外汇各项存款余额为174.14亿美元,当月净减少3.63亿美元,同比多减4.52亿美元。同时,人民币各项存款新增334.43亿元,同比多增24.96亿元。2003年外汇储备增加了1168亿美元,2004年增加了2066亿美元。2005年第一季度则增加了近600亿美元。如不采取措施,2005年中国的外汇储备将增加2800亿美元。另据专家分析,2003年和2004年分别有450亿美元和800亿美元热钱进入中国,估计2005年进入中国市场的热钱将超过1000亿美元。从宏观角度看,这些热钱最终将形成基础货币,经过银行放贷后,造成国内信贷扩张。从微观角度看,这些钱最终是购买了中国的某些资产,如房地产、上市公司的股票以及未上市公司的股权等等。举例来说,自20037月以来,摩根·斯坦利房地产基金就在上海、北京等地购买了接近10亿美元的房地产。另据人民银行上海分行统计,境外资金直接流入上海房地产市场的比重,2001年是16.1%2002年上升到23.5%2003年超过了25%2004111月,境外资金流入上海房地产市场的总量超过222亿元。这些都说明,外资正通过各种渠道悄悄进入中国市场。

 

国际游资选择人民币资产是大势所趋

这些悄悄进入中国市场的国际游资与我们通常所说的外国直接投资(FDI)是大不一样的。回顾过去20多年来进入中国的资本变化情况,总的趋势是: 进入中国的资本素质在不断提高,规模越来越大,背景越来越复杂,投机性也越来越强,潜在的危害性也将越来越大。为什么这么说呢?在改革开放初期,进入中国的资本主要是港、台、澳(门)以及华侨资本。欧美日本等国的资本居于次要地位。主要从事加工行业和部分服务行业,看中的是中国的廉价劳动力优势,当然也有一些民族情结在起作用。总的说来,这些资本所带来的技术和管理和附加值都比较低,因为它们主要是中小资本。但它们的国际流动性低,稳定性好,投机性也低,也有助于增强中国的出口创汇能力,在改革开放初期那个特定时期推动了中国外向型经济的发展。进入九十年代,制造业和商业资本开始大举进入中国,欧美资本增加,看中的主要是中国的廉价劳动力优势和庞大的市场潜力,当然,也带来了一些技术和管理,产品附加值也比较高,他们大多是战略投资者,有实力的跨国公司。这股资本对于利润汇出境外有比较高的要求,它们具有比较高的国际流动性,也要求自身的投资能够保值增值,所以,他们后来大多参与了香港和新加坡的人民币离岸市场的交易,因此,对人民币汇率时常造成一些冲击。

 

进入21世纪,金融资本开始对中国的金融资产感兴趣,金融资本又以短期投机资本居多。它们千方百计进入中国市场,让货币当局防不胜防。但是,迄今为止,除了QFII和少数行业的股权参与之外,他们还没有找到更多的合法的渠道投资人民币资产,特别是中国人民币资产的流动性和替代性还比较差,不能满足它们的要求。游资的问题非常复杂,它的流入可以带来货币的短期急剧升值,同样,它的流出,还会造成货币的短期急剧贬值。最近,有报道说,国际游资有撤离中国市场的迹象,这其实是一种误判。有一点大家要清楚,以现在市场条件和技术手段,资金的转移只在瞬间就可以完成,投机交易说到底就是“图表、键盘加手指的经济”。未来一时期,投机资本将蜂涌而来,而且其规模会越来越大,势头会越来越猛烈,冲击力会越来越强。

 

日本中长线投资者看上中国经济“蛋糕上的奶油”

        国际游资是一股游荡在全世界各个角落的资本,它们时时刻刻都在寻找即将迎来经济高潮的国家。国际游资嗅觉灵敏,它们总有一批专家在世界各地巡回调研,寻找机会,一旦确认一个地方的市场有大的投资投机机会,就组织大量资金杀入,根据他们对主要资产(股市、债市和房地产市场)价格的分析,轮流炒作,低买高卖,赚取巨额的利润。有人形容这些人是专门偷吃“蛋糕上的奶油”的投机份子。

 

        通过近年来的动向看,国际游资正在积极参与人民币资产的交易,在一些特定的市场,国际游资甚至已经成为最活跃的参与者。举例来说,日本投资者热衷于投资H股,1994年,日本对中国的股票投资只有151亿日元(约合人民币10亿元),到1997年增长至375亿日元,经过一个小的回落后,2001年突然猛增至1153亿日元。2003年,这个数额达到2570亿日元,20041月更是增长到3754亿日元。十年时间,日本人持有中国的股票增加24倍!

 

作为见证过日本经济高速成长的并且经历过日本泡沫经济冲击的“过来人”,相当一部分日本投资者认为,目前中国经济与1964年东京奥运会前后非常相似,但在日本经济发展的三十多年里,谁都看不到日本经济的前途,股民们到股票市场上玩一把就迅速退出。买过大量煤炭企业股票的人,在煤炭股涨价以前就把股票卖了。买水泥、钢铁股的在日本最需要水泥、钢铁的时候将股票抛出,损失惨重。当时不少日本股民把股票市场看作投机场所,而没有看成是投资。日本经济界常用“黄金三十年”来形容战后经济迅速发展的时期,对那些即将进入退休年龄的职员和已经退休在家的日本老人来说,那三十年是自己在企业里拼命工作的年代,他们见证了日本经济的高速发展,也见证了日本股市的疯狂。在日本经济的发展进程中,那些赶上在经济高潮时期投资股票的人,狠狠地赚了一笔; 而那些迟疑不决的人则为错失的良机痛惜不已。许多日本人在日本经济的“黄金三十年”期间,分享了蛋糕,却没有吃到“蛋糕上的奶油”。现在,他们希望尝尝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奶油。因此,日本投资者期待通过投资中国股票来分享即将到来的中国经济高潮。而现在,他们认为中国的机会来了,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历史的教训太深刻了。今天中国经济的强劲增长,让他们把现在的中国与日本过去的美好时代叠加在了一起,令他们对投资中国股票信心十足。大多数在日本股票市场上频繁买卖的日本人,都没有赚到什么钱。现在人们终于懂得要将股票看作对企业的投资,要将股票一直拿下去了。

 

据统计,日本人的资产中有57%是以现金的形式存放在银行、邮局的,他们不可能将所有钱都拿出来用于股票、外汇等高风险的投资,但拿出一部分来投资是可以做到的。日本的个人金融资产总额为140兆日元(约合人民币10兆元),就是将其中一小部分提出用于投资,也能让日本股市振作起来。不少日本人觉得国际社会对日本经济评价过高,致使日元汇率走高,而虚高的汇率迟早会降下来。现在投资国外的股票,到若干年后抛出时,还可以得到一个汇率方面的好处,所以有一部分日本人决定长期投资中国股票。

 

美资紧盯人民币汇率改革的巨大机会

       如果从国际比较的角度看,中国金融市场还存在许多缺陷,其中最大的变数是人民币汇率仍然实行有管理的浮动。正因为这些缺陷以及中国即将采取的补救措施,成为国际投资者豪赌人民币升值时最为看重的利好因素。另外,人民币资产的诱惑力还表现在: 就同类资产的比较而言,中国与国际市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价格落差。造成这一落差的根本原因在于中国的部分生产要素还没有完全商品化,比如土地资源和劳动力资源,随着这些资源逐渐商品化,中国的生产要素价格会急剧上涨,这意味着某些特定的行业将会产生暴利,因此,这些行业对外国投资者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举例来说: 上海的房地产。有专家做过比较,在解放前,上海的地价和房价,在太平洋沿岸城市圈中,一直居于较高水平。新中国成立到九十年代,由于中国国内经济体制和价格刚性,上海的地价和房价一直没有大的变化,而同期其他各国的物价发生了巨大变化,导致土地和房产价格出现大幅度上升,使得上海与这些城市之间的房价出现巨大的差距。国内外投资者和投机者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对上海的房地产进行投机,以求博取差价,获得暴利。从国际比较的角度看,中国大部分城市的房价还处于较低的水平。国际投资者和投机者看准了中国城市房地产价格上升的趋势。另外,中国的服务行业定价仍然很低; 中国的股市——中国的行业整合度也很低。这些都是外资的强项,他们介入中国市场,将推动人民币资产价格的上升。

 

       当今世界,以美国人的金融技巧最为娴熟,美国人深信,中国政府迟早要对人民币汇率扭曲采取强有力的矫正措施,而这项改革将是一个历史性的机遇。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按照2000年的汇率计算,中国的人均国民收入只有美国的2%。再进一步折算,大约相当于700800美元,这个收入水平在美国是无法生活的。也就是说,在美国无法生存,但是,在中国却能生存,说明中国的物价或服务的价格相对于美国来说被低估了。因此,必须按照实际购买力平价重新核算汇率。即使按照普通价格计算,中国的人均国民收入只有美国的12%再进一步折算,大约相当于42004800美元,这个收入水平在美国生活也是非常艰难的。但是,这个收入水平在中国却可以过得比较舒适,这也进一步说明中国还有一些商品和服务的价格比美国低。如果人均GDP需要乘以5才能矫正汇率扭曲造成的统计误差,那么,把中国的GDP乘以5,就会得到一个非常离谱的数字。2000年,中国的GDP9.5万亿元,相当于1.15万亿美元。如果乘以5,那么,就有5.75万亿美元再除以13亿人口,那么人均GDP就是4423美元,这个数字与前面估计的人均国民收入4200-4800美元接近。

 

       过去四年,美元汇率一路走低,已经从最高1欧元: 0.822美元(20001026日)的汇率一直飚升到1欧元: 1.366820041230日)美元,美元相对欧元贬值最高时达66.27%,而人民币与美元是联系汇制,所以也相应的“贬值”66.27%。有人为摩根·斯坦利投资中国房地产算过一笔帐:当美元兑人民币为1: 8.27时,以8270元人民币/平方米(合1000美元/平方米)买入的楼盘,等到美元兑人民币为1: 8时,合1033.75美元/平方米。而人民币升值到美元兑人民币为1: 8(国际热钱的第一目标)甚至是1: 7时,上述楼盘的价格则分别为1034美元/平方米和1181美元/平方米,获利空间明显。更有甚者,如果美元与人民币汇率最终定位在1: 5.5附近,那么,摩根·斯坦利的预期利润将达到50%以上。这个目标如果能在五年内实现,就已经超过它在世界其他地方的投资收益率了。而西方金融专家认为,一旦人民币汇率放开,人民币相对美元升值50%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毫无疑问,美资大举投资中国高端房地产项目,就是看好人民币升值趋势。

 

    综上所述,笔者得出一个结论,经过两到三年的金融改革和市场准备,人民币资产将成为包括国际游资在内的国际资本的强烈追捧,人民币资产也将融入国际金融资产的大舞台,成为更广泛的投资者评估和选择的对象。国际资本广泛参与中国人民币资产的选择,有利于形成财富效应,并且有利于投资来源的多元化,也有利于解决国有股独大而无法自我解套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