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医疗体制改革政策艰难推进


我国医疗体制改革政策艰难推进

陈柳钦

(天津社会科学院城市经济研究所,天津,300191

我国成型于20世纪50-60年代的医疗体制可分为两个系统:以公费医疗和劳保医疗为基础的城镇医疗卫生体制;以医疗合作制为基础的农村卫生体制。在医药价格完全被控制、医院公益性明显的基础上,这一体制保障了卫生事业的发展与进步。80年代,我国开始了经济体制的市场化转型,医院、医疗体系广泛地参与了其中:医药产销的市场化;公费医疗和劳保医疗成为企业、政府办“社会”的诟病之一;因为医疗机构服务差、发展滞后、政府财政负担重而引发了以医疗机构激励机制改革为基础的市场化;农村合作医疗也解体了。

在我国城市,1990年代之前的医疗保障体制为公费医疗和劳保医疗所主宰,两者的共同特征就是单位制。由公费医疗和免费医疗组成的免费医疗体制,为大多数城市居民提供了医疗保障。随着市场化改革的不断深入,免费医疗体制中的劳保医疗首先受到冲击。很显然,在市场经济的正常运转中,企业随时可能发生重组甚至消亡,因此单位制无法立足。到了20世纪90年代初期,劳保医疗已经无法同更大的经济体制相契合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以社会医疗保险取代原有单位制的劳保医疗制度,成为城市医疗体制改革的主轴之一。进入21世纪以后,事业单位的改革也提上了议事日程,社会医疗保险的覆盖面也因此开始扩展。中国城市医疗保障改革的主要途径是以新的社会保险体制代替传统的单位福利体制。早在1997年,北京市东城区蔬菜公司首先采用了“大病医疗统筹”的办法。之后这一做法在许多地方推展开来,主要做法是依照行业建立大病统筹基金。另外一种做法是地方政府针对离退休人员实施医疗费用社会统筹。由于改革的实验性和分散性,其覆盖范围的拓展进度比较缓慢。1998年是我国城市医疗体制改革的一个分水岭。在这一年底,中央制定了在全国范围内建立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制度的政策。城市基本社会医疗保险的覆盖率也逐年上涨,尤其是自1999年以来,上涨势头很猛。事实上,自1999年以来,各地政府为这一制度“广覆盖”的目标做出了不懈的努力。中央政府每年都召开一次工作会议,敦促地方政府扩大医保的覆盖面。医保的覆盖率固然呈现快速增长,但是距离广覆盖的政策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由于社会医疗保险制度尚未实现广泛覆盖,更不必说普遍覆盖,这一制度在中国城市医疗保障体系中尚未占据主宰性的位置。2000年初,国务院办公厅批转了国务院体改办、卫生部等八部门《关于城镇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指导意见》,推出了一项新的改革措施,即将城镇医疗机构分为非营利性和营利性两类进行管理。毫无疑问,城镇医疗机构改革分类管理的新政策,为公立医疗机构的法人化和民营化开辟了制度空间。同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在上海召开了全国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制度和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工作会议,下发9个医药卫生改革配套政策文件,形成基本的改革政策框架,并提出医疗保险、医疗卫生、药品生产流通三项改革同步推进的改革步骤。2002年,由国家计划委员会价格司牵头,选择西宁、柳州、青岛等被作为先行“医药分业”的试点城市。当时设计医院的门诊药房全部与医院分离。但从实际效果来看,这些医院的运行效果都不理想。这过程中,卫生部曾提出了适度市场化改革的政策,但由于配套措施不尽完善和执行乏力,期间又遭遇非典危机,使市场化改革尚未大规模展开,就招来了眼下灭顶之骂名。

我国农村医疗保障事业极其不发达的最大的病因就在于我们对改革前合作医疗的迷思和怀旧。改革前的合作医疗是一种“社区医疗保险”。我国合作医疗在1960-1970年代据称覆盖了高达90%的农村人口。这当然是奇迹但它的发生并非缘于社区医疗保险本身进行了制度创新,而在于当时举世无双的人民公社制度和政治动员体制背景。当合作医疗的组织和制度依托在改革的大潮中被彻底冲垮之后,合作医疗的崩溃也就势所必然了。自1990年代以来,政府一直努力建立一个面向广大农村居民的医疗保障体系。但由于上述迷思,政府一直试图通过合作医疗制度的自愿性重建来重现辉煌。在合作医疗原有的组织和制度依托一去不复返的情况下,合作医疗由于其自身制度的缺陷根本无法自行维持可持续性成长,因此各种努力总是陷于“春办秋黄”的境地。在农村医疗卫生状况急剧恶化、恢复传统合作医疗制度努力普遍失败的情况下,2002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关于加强农村卫生工作的决定》,并明确提出要逐步在全国建立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2003年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卫生部、财政部、农业部《关于建立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的意见》,推出了建立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的新政策,争取在2010年在全国范围内建立基本覆盖所有农村居民的医疗互助互济制度。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是由政府组织、引导、支持,农民自愿参加,个人、集体和政府多方筹资,以大病统筹为主的农民医疗互助共济制度;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一般以县市为单位进行统筹,实行个人缴费、集体扶持和政府资助相结合的筹资机制。农民个人每年的缴费标准不低于10元,地方财政年资助不低于人均10元;中央财政向中西部地区农村参保农民每年补贴10元。农村合作医疗基金主要补助参加合作医疗农民的大额医疗费用或住院医疗费用。新型合作医疗之新,在于县政府从原来的乡村基层政权组织接管了组织和管理的工作,并且明确了政府补贴的规定,从而合作医疗从社区医疗保险转变为国家主管并且资助下的自愿性医疗保险。2005810,国务院第101次常务会议决定,从2006年开始,提高中央和地方财政对参加“新农合”农民的补助标准,中央财政由目前的每人每年10元提高到20元,地方财政也相应增加10元,农民个人的缴费标准不变,仍为10元。根据规划,到2006年,“新农合”试点覆盖面将扩大到全国县(市、区)总数的40%,2007年达到60%,2008年在全国基本推行,2010年实现基本覆盖农村居民的目标。这些作法都值得充分肯定。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是财政反哺农村的创举。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的种种创新和尝试,让我们看到了破解中国农村医疗难题的希望。新型农村合作医疗试点工作已经进行两年了,应该说试点工作取得了比较积极的实效,在减轻农民医疗负担,缓解农民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压力方面有一定的效果。同时农民看病就医的比例也有所提高。试点工作还存在不少问题,卫生部副部长朱庆生概括为:有些农民对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的好处认识不足,存有疑虑;许多试点县(市)还没有建立起合理、简便、有效的农民缴费机制,一些地方合作医疗基金管理还存在一些潜在的危险因素;一些试点地区制订的试点方案还不够科学、合理,影响了农民的受益面和受益水平;一些农村医疗机构服务不规范,药品价格偏高;合作医疗的管理能力薄弱。笔者认为,关键问题在于制度设计原则上依然存在明显的缺陷,很难发挥保障广大农村居民基本医疗需求的作用。

“十五”期间卫生事业的发展速度是建国以来最快的时期。医疗卫生服务规模、服务条件、服务水平都有了很大改善和提高。总体上看,我国卫生事业发展取得了明显成绩,但应该看到,制约卫生事业发展的体制性、机制性、结构性矛盾仍然存在,卫生发展、特别是农村和社区卫生滞后的问题仍未得到有效解决。由于我国医疗体制改革一直是以一种应付问题的渐进方式展开的,因而,迟缓而不彻底的改革,造就了一个扭曲的制度体系:一方面,城市医疗体制日益市场化;另一方面,国家依然沿袭计划体制时代的做法,对医疗服务提供者施加种种行政控制。当“看得见的脚”踩住“看不见的手”之时,双输的局面出现了:一方面,本土的医疗服务提供者无法在市场化的环境中发展壮大,以便同即将进入我国医疗服务业的外来者竞争;另一方面,国家也无法对医疗服务业实施有效的监管,使之履行应有的社会功能。总之,相比改革之前,我国医疗改革有了一定的进步,但是由于制度安排的缺陷,医疗改革远未取得预期的效果。

学者王绍光认为,中国90年代以来的医疗保险制度改革、医疗服务价格调整以及药品生产流通体制改革等等,都有一个未加言明的假设:市场可以提高资源配置的效率,包括医疗卫生资源。但他认为,在公共卫生领域,人们的行为具有很强的外部性(如为避免医院的收费,非典患者可能不去就医,结果把病毒传染给其他人);而医疗领域的特征则是供需双方的信息不对称(如医生给患者开一些不必要的药、或高价的药)。所以,即使按照市场经济的理论,这个领域也充满了市场失灵即便是发达市场经济国家,比如美国,其医疗体制也充满教训。据王绍光的比较,在21个欧美发达国家中,医疗体制的总体表现和公平程度,美国都是倒数第二。他认为,这一状况的重要原因在于过分市场化。如何提高医疗机构的经营效率,同时又保证所有国民得到基本的医疗服务,这是任何地区的医疗体制改革都希望达到的目标。目前中国的大部分改革,主要希望通过产权改革来提高医疗机构的效率,各地的操作实践也是毁誉参半。事实上,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医疗体制改革都是一个世界性难题。由于它涉及很多深层次问题,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因而被称为“社会政策的珠穆朗玛峰”。

近来,我国的医疗体制成为众矢之的,其中受到广泛批评的是所谓“看病贵”和“看病难”。所谓“看病贵”,意味着医疗费用的超常快速增长。目前,“看病贵”,贵就贵在城市大中型医院药价贵、检查费用高,脏器移植、介入治疗等新技术和高精尖设备的应用价格昂贵,部分低收入人群和没有医疗保障的人群难以承受。“看病贵”直接导致越来越多的低收入患病者没钱看病,也就是“看病难”。“看病难”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到大医院就诊难,那里经常是人满为患,病人像是天天在医院赶“集市”;二是找专家看病难,病人往往要排几个小时的队,有的甚至要等上几天十几天;三是农民看病难,基层尤其是乡村,像样的医院不多。“看病难”意味着医疗服务的可及性存在问题。目前,“看病贵,看病难”已成为许多人的切肤之痛。在200511011日召开的全国卫生工作会议上,卫生部部长高强为“看病难”把脉,诊断出五大病因:一是医疗资源总体不足;二是医疗资源分布不均衡,80%在城市,20%在农村;三是医疗保障覆盖面太小,44.8%的城镇人口和79.1%的农村人口没有任何医疗保障;四是医疗费用上涨过快;五是政府投入不足。在目前的卫生总费用中,大约有60%靠居民自费,25%靠集体负担,政府投入仅占15%。总而言之一句话:病根在钱上。资金不足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影响着更多的人享受必要的基本医疗及健康保障,但资金不足只是表面现象,深层次的原因还在于体制问题。毫无疑问,医疗费用超常快速增长和低收入人群医疗可及性下降,仅仅是我国医疗体制的两大病象。但它们足以反映出,整个医疗体制的运行,无论是从效率还是从公平的角度来看,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在我国医疗体制的两大病象中,低收入人群因经济原因而致使医疗可及性下降的问题,同我国医疗保障制度的低覆盖面直接相关。很显然,如果无论贫富,所有人都享有适当的医疗保障,那么因为经济困难而无力就诊的现象根本就不会存在。众所周知,大多数居民没有任何医疗保障。医疗保障的低覆盖率不仅导致了公平问题,而且还对医疗体制的效率产生了负面影响。有不少人认为“看病贵”和“看病难”的一个主要问题就是目前医疗的市场化问题。其实,我们应该全面地辩证地来看待这个问题,不能简单地把医疗体制失败的原因归结为市场化。如果仔细分析,我们会发现“市场化方向”并没有被证明“走不通”,我们会发现,把失败归于“市场化”至少是一种很粗暴的简单化。如果要把 “看病贵”和“看病难”归罪于“市场化”,那也主要发生在公立医疗机构,而且应该把它归罪为“没有民营化的商业化”更合适,这是一种“伪市场化”。因为市场化的特征是民营化、自愿合约、公平竞争加适度的监管,但在我国的医疗卫生行业我们却几乎找不到。目前,医疗体制市场化改革主要有两种模式:一种是产权置换,由公有公营变成民有民营;另一种虽然产权不变,还是国有事业单位,但企业化经营;还有的就是两者兼而有之:许多公立医院与民间资本联合办医院。但不论采取哪一种模式,都是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而缺乏监管的市场化,其最终结果是,医疗费用疯涨,许多老百姓看不起病。全面否定市场化在医疗体制中的作用,必然回到上世纪80年代以前的老路,其最终结果必然会与我国现行的市场经济产生激烈碰撞,也极可能成为腐败的温床,加剧看病难。现行医疗体制所存在问题的根源应该是国家干预和政府投入方向不明,而不是市场化。从“理性经济人”的角度看,在市场经济下,出现不公是一种必然,单纯靠市场自身的能力是无法进行“自然稀释”的。这就需要政府运用一定的制度和政策来保证贫困人群的基本利益,实现社会公平。如果一味地推行医疗体制市场化改革,而没有其他的相关配套措施,是很难保障公平的。医疗服务社会公平性差、医疗资源配置效率低,并不都是“市场化”的错,相反,如果有一个良好的市场化环境,医疗资源配置会大大提高,这就需要政府发挥有效的监管作用。

切实解决“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是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落实科学发展观的具体体现,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必然要求,各级政府必须履行保障广大人民群众健康的义务,卫生部门更是义不容辞。200595,卫生部有关官员在公众场合透露,一份关于国内医疗体制改革的新方案,经过相关部门、专家学者长时间讨论修订,几年间数易其稿,目前方案的重大框架已经形成,相关各部委对此方案也已达成共识。针对当前中国医疗卫生领域存在着“三不分”(即医疗机构公益性与营利性不分、医药不分和管办不分)的现象,关于下一步医疗体制改革的思路,国务院研究室综合司司长陈文玲认为,要实现“一个结合、三个分离、三项联动”。“一个结合”是把市场配制资源与政府配制资源紧密结合起来,解决我国医疗卫生资源在市场分配上存在的“重大城市轻小城市”、“重城市轻农村”,“重参保人群轻未参保人群”的问题。“三个分离”,首先实行公益性医院与营利性医院的分离,这是医疗体制改革的前提和基础。公益性医院的一切运营成本由政府支付,主要面对低收入群体、贫困人群和特殊人群,提供基本医疗服务;营利性医院则主要面向对医疗服务有更高需求的高端客户。第二个分离是要逐步地实行医药分离。医药不分、以药养医等问题应当彻底杜绝。第三个分离是管办分离。这是医疗体制改革的重要保证。政府行政部门不能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要解决其职能缺位、错位和不到位的问题,要提高政府对医疗市场管理、监督、设计及规划水平。“三项联动”即医疗改革、医药流通改革和医疗保险三项改革联动,对这三项改革进行整体制度设计,互相推动,共同完善。如果这个目标实现了,把全社会的医疗成本降下来,那么,保障低收入人群看病将不是一件难事。

“看病难、看病贵”只是医疗体制矛盾暴露出来的表象,只有加快医疗体制改革,才能根治这一沉疴,舍此别无他途。关于医疗体制改革的目标,我们从来没有迷失——对生命健康权利的维护,最起码要做到“患者有其医”, 这个方向不能迷失,这个目标不能偏离;关于医疗体制改革的制度设计,我们难以找到榜样,依据中国实情似乎才具有最大的确定性;关于医疗改革的成败,我们总是以最大的胸怀去宽慰改革者的勇气;关于未来,我们重新想象“三医联动”(医疗保险制度、医疗卫生体制、医药流通体制“三项改革”)。人的健康权利的要求与发展,是最古老,也是最基本的人的权利。可以肯定地认为,国家是保障健康权的第一基本责任人。因此,我们在谈论医疗体制改革市场化问题的时候,应该听听这样一句话:“最好的政府是管制最少的政府,但最好的政府也是提供服务最多的政府。”我们要去认真思考和研究在新的形式下,政府如何进行职能转变,或者说,要在医疗卫生服务领域切实履行好政府的公共服务职能,需要做哪些制度上的调整、改革和建设。

2005年,卫生部开始酝酿医疗费用“四降一升”(即公立医院医疗费用中的药品价格、医院药品批零差率、大型设备检查治疗费、高值医用耗材费用进行降低,同时提升技术劳务费用)的机制,并计划于年内由国务院出面组织各大城市的医院进行试点,但不久方案就遭到来自医院、患者等多方的反对。由于医改牵涉太多矛盾,因此,数易其稿的新医改方案迟迟不能露面。不过,相关革新办法已在国内悄悄推进。据20051215《新京报》报道,国家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已在试行单病种限价方式,控制医保资金浪费,而卫生部也在做相关调研,有意借这一举措解决“过度医疗”问题。据200611421世纪经济报道》报道,国务院将在近期出台的《关于大力发展城市社区卫生服务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这是自医改争论出现以来,国务院出台的首个关于医改的正式文件。据知情人士透露,20051227,国务院已经召集全国10个省会城市、6个地级城市、2个县级市的主要领导和有关负责人座谈,《决定》已经基本定稿。《决定》明确城市社区卫生服务“属于公益性事业单位”的性质,提出了到2010年实现“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和公共卫生服务”的蓝图,并要求“发展社区卫生服务的责任在地方,各级政府要建立对社区卫生服务稳定的投入机制”。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和公共卫生服务的时间点被设定在2010年。届时,全国地级以上城市和有条件的县级市将建成较为完善的城市社区卫生服务体系,城市人口覆盖率达到80%。对如何达到这样高的覆盖水平,《决定》中有细致的规定。“在大中城市,政府原则上按每3万~5万城区居民设置1所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并根据居民卫生服务的需要,下设若干社区卫生服务站。”对具体的实现步骤,《决定》中同样已经勾勒明确。“东中部地区地级以上城市和西部地区省会城市应加快发展,提前实现。”而且,“经济较发达的县和乡镇,可以借鉴城市社区卫生服务的做法,加强农村社区卫生服务建设”。该《决定》目前还属于征求意见稿阶段,待意见收集完毕并定案后,将于近期公布。

在医改新方案出台之前,只要医保、医院两头能都起来,去挤压医疗服务中的浪费现象,看病贵也可大大缓解。当然,不管是医保部门制定限价病种,还是医院自我限价,一个惟一的大前提不能丢,就是医疗质量和规范必须保证。长期以来,我们的公共政策出台基本上都由行政大包大揽,其弊端日显:部门利益痕迹随处可见,某些措施不切实际,实际效果南辕北辙,等等。当下的医改困局,很大一部分原因即缘于此。当然,任何改革方案的制定,都离不开相关行政部门的主导或牵头作用,医改方案由卫生部牵头,并无不当。但是,涉及医疗体制重大变革这样伤筋动骨的政策方案的制定,还是应该多发动一点社会力量为好。就医改方案的制定而言,就是要充分发挥相关的非政府机构、科研单位和民间社团的智囊作用,参考它们的技术分析和研究成果;必要时,甚至可以委托它们制定建议方案。另外,比较成熟的医改新方案蓝本形成后,应该向社会公布,广泛征求各界的意见。一项改革要获得认可和支持,就必须经过更加广泛而公开的决策之前的社会讨论。尤其是改革进行到今天,利益群体日渐多元化,重视与公众的沟通,本身就是在为改革的推进培植适宜的土壤。无疑,“十一五”期间将会是新医改实施的时候。事实上,医疗改革改来改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使“患者有其医”,就是让平民百姓看得起病、看得好病,分享改革发展的成果,这个方向万万不能迷失,不可偏离。因此,新一轮医改能不能成功,取决于能不能照顾到绝大多数中低收入者的利益。一个不考虑中低收入者利益的改革方案,结果注定将是“基本不成功”。有关国情专家指出,医改再起步,需要政府强化而不是弱化其为百姓提供医疗保障的角色意识,从而承担起更大的责任。政府应该本着“公平优先、兼顾效率”的原则,保障绝大多数人看得起病,更有责任建立起医疗救助体系,逐渐惠及少数特困人群。如果医疗体制改革新方案在国务院最后批准前,能进一步公开,在更广泛的人群内充分听取各方的意见,相信对医疗体制改革新方案是一个完善,也将更符合最多人群的利益,确实解决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解决医疗服务的社会公平性差、医疗资源配置效率低等问题。

新一轮医改实效如何,尽管仍需审慎观之,不过,当它沿着清晰的航线一步一步接近目标,人们有理由抱着振奋而乐观的心情等待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