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9日
我的火车是D9车次,日期是2010年7月19,车厢座位是10车厢79号……咦,三个“9”呢,我的意思是,自从我老了之后就变得神叨叨,相信人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相信一切数字背后都有神秘的玄机。
我带的唯一一本书是奥尔罕·帕慕克的《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准备在火车上阅读,但落座之后就开始打瞌睡,困得要命,于是把耳机戴上听音乐,睡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直到有好心人拉我的衣服,我睁眼一看,车已经停在沈阳北站,旅客们都在下车。我靠,I服了I,坐火车居然也总能险些坐过站!这已经是第N次了,有两次是人家列车员清场时把我叫醒的。
分公司胡经理到车站接我,我第一次见到他,虽然每个月都有视频会议,但十几家分公司挤在一个屏幕上根本看不清。胡及另两位女同事帮我先安顿下来,下榻人民大厦,房号“815”,我一愣——我的意思是,我的神叨叨又上来了,因为我的生日是8月15号。好吧,综上所述,我只能说,这或许是一场命中注定的日后必有玄机显现的神秘差旅。
胡约了某家居网运营总监一起吃饭,当她到来时,当我看到小巧玲珑的她时,突然想起腊梅,我似乎终于明白腊梅为何总是对自己过于娇小的身材耿耿于怀,如果你受苦受难地穿着尖细的高跟鞋却仍只能抵达他人肩部,你就难免抱怨造物主不公,抱怨他使你在庸俗的人际交往中处于某种劣势。我永远无法理解造物主为何要将人分为高矮胖瘦美与丑,并且“美”的标准永远在否定另一部分无辜的人。有什么法子呢?腊梅总是愤愤地说:“盼盼,我们不是美女,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辛辛苦苦付出所得到的,那些美女们勾勾手指头就能轻松搞定。”我基本不赞同这些话(俺毕竟是看《简·爱》长大的七零年代),但她那股郑重劲儿总弄得你的心情也相当惨烈。
酒足饭饱回到酒店,我又困得不行,衣服没脱,澡也没洗,稀里糊涂钻进被窝像猪一样呼呼入睡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我不是美女,但我拥有猪一样美的睡眠!
7月20日
猪一样美的睡眠持续到今天上午9点,胡经理的来电把我惊醒,这之前他连发两条短信我都没听见。我靠,这哪是出差,分明像度假嘛。赶紧洗澡、洗簌,错过了酒店早餐时间,在北京我每天早上8点28分起床,这里8点半就停止供应早餐。
去酒店看发布会场地,和晚报代理公司谈硬广及软文投放,让设计师修改背景板和报广,和某家居网编辑商议网上邀请帖,和集团总部的同事对接发布会新手册快递事宜,中途西安分公司同事在QQ上说,周末他们也有一场“低碳”的主题活动,看如何策划……一整天紧张而充实,一整天沈阳的窗外都下着大雨。
晚上下班后胡陪我去一家特色餐馆吃剁椒鱼头,我的最爱之一,酸菜鱼、水煮鱼、清蒸鲈鱼、武昌鱼、烤鱼、红烧鲫鱼、剁椒鱼头……全是我的爱。“放心吧,吃剁椒鱼头我从来没剩过。”巨大一盘剁椒鱼头端上来时,我安慰胡经理。
吃完剁椒鱼头回到酒店,我向总台借了一把伞,到超市买东西,对,我需要买一把伞。附近有一家大型“乐购”超市,旁边有肯德基和麦当劳,在陌生的沈阳城看到肯德基就像他乡遇故知,我进去买了一杯咖啡,看着服务生都觉得亲切无比。全球化有什么不好呢?无论是南京、上海,还是北京、沈阳,所有肯德基的咖啡都是5块5,所有咖啡都是你喜欢喝的那个味道,所有店堂氛围都是你已熟悉的,这有什么不好呢,它使你觉得踏实,它暗示一个讯息:你的生活方式不会因时空转换而改变。
至今也没搞明白,是一种什么怪异的情结使我买伞比买衣服还挑剔,我可以随随便便买一件衣服,但我从来不会随随便便买一把伞,我对伞的质地、花色比买衣服挑剔得多,更诡异的是,多数人关掉伞后会把它随便系成一团(尤其很快会再次使用时),我必须把它的每一个褶子都折叠整齐后才扣上——这样说吧,我的书桌或许很凌乱,但我的伞任何时候都是整齐的……在卖伞的货架前缠绵了半个多钟头,终于选定一把宝蓝色的伞,纯色,极少有人用这种蓝,在雨中它将清新又夺目。
酒店不能上网(酒店方的解释是最近是安防时期,已经有一个多月不能上网),所以,不能上推特,不能上QQ,以及该死的批(skype),我只好打开电脑记流水帐,如果必须给今天来一个总结,那就是:充实而开心的一天!
2010年7月20日于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