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我们说牵手


 
          他喜欢火红色玫瑰,喜欢原产的红酒,以及妖魅的印度音乐,他爱女人,却远胜过这一切。然而他说;“NO,我不想结婚,也不要结婚,与我而言,那和坐牢,被俘或者作奴隶的区别不大,从某种程度来说,甚至是相等的."
          她喜欢绽放到极致的天堂鸟,盛在水晶酒杯里的香槟,还有酒吧和KTV里面,那暧昧和香艳的氛围。但是她最喜欢的,却是和一个和她棋逢对手的男人,坐在某个被人忽视的角落,打情骂俏,再飘然离去。她充分享受着这一切。她说;“NO,我不想结婚,甚至不谈爱情,因为那太沉重,而我是个慵懒的女子,承受不起。”
         他们是身存在这个世界两个角落,互不相干的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于他们而言,婚姻就好比是一套小小的两室一厅,厌倦没有丝毫浪漫可言的相处,身边的人,可能会磨牙,打呼噜。至于说到,婚姻的好处,他们都不想要孩子,因为那是上辈子欠下的债,他们不缺性生活,也不怕没有人作家务,有那么多外卖公司,和快餐店还有家政公司。
         周六的夜晚,他们照旧各自的HAPPY,先是找一间环境好的饭馆,所谓环境好,就是不会遇见熟人,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尴尬。再是到酒吧,大醉一通,午夜之后,辗转到KTV。叫一堆的生张熟李,狐朋狗友,抢麦,抢的是那么不亦乐乎,不断的有人进来,不断的有人出去,偶然一抬首,赫然发现,包厢里面,空了一大半。
         而走廊上方的灯火渐渐暗淡了下去,虽然KTV是24小时营业的。然而侧耳倾听的时候,左右包厢那声震云霄的歌声,不知道在甚么时候,已经销声匿迹了。听见侍者,在大声的数着酒杯的数量。
         他喝了太多的克罗娜酒,她喝了太多红酒。
         那微乎其微的酒精,仿佛是层层堆积,去卫生间的路上,她险些把持不住,把她那千杯不醉的名声丢了。他也是,在洗脸台的池子上打起了瞌睡,他们双双被对方吓了一跳。被这一吓,不要紧,她忍不住,在洗脸台上呕吐了起来了,刚刚那些灌下去的红酒,仿佛是滔滔洪水一样,吐了出来,忍都忍不住,等她吐好了,洗了洗脸,他在一旁递过一张面纸,她接了,用微醉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都是寂寞的灵魂,眼睛里,是和自己一样的空洞。他也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他不喜欢漂亮的女人,他觉得漂亮不可能是一辈子的,而且往往是不耐看的,他喜欢的女人是有风情的是曼妙的。比如杜拉丝,比如说张爱玲,他觉得张爱玲是风流才女旷世佳人,看看张爱玲,看她笔下的女人,就知道,她本人是何等的风情万种,看她的照片更是如此,像猫,他喜欢。
          眼前的女人就是他喜欢的类型,她不瘦,是那种男人看一眼,就会激起欲望的女人,两只眼睛不大,但是很有味道,媚眼如丝,空洞的笑着,看着她的眼睛,他仿佛看见了彼岸,无岸克渡。从她微醉的眼神里面,他看见了暧昧的流光溢彩的红粉佳人,也看见了,繁华落尽的沧海桑田。
          互相丢下各自的名片,回了各自的包厢,推开门,他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门:“怎么就剩下这几个人?”还坐在包厢里面的人,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回家了啊。”忽然呼啸进了一帮女孩子,看着眼前的这帮女人,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脑海里面,浮现起了,那个女人的影子。包厢里面一个同龄的男人站了起来,:“操他妈的,老婆催死了,老子先走了。” 他也鬼使神差的借故溜了出来,这不像是他啊。
          拨通了女子的电话,得知她已回了家,本该道一声晚安的。不想那边的女子,居然说了一声,“困吗?要是你不困的话,就陪我上网吧?”
          回到家,打开电脑,加了她的QQ和UC号。
          陪她在网上游荡,知道了她是个摩尔香烟的女人,听邓丽君和蔡琴,每天在深夜上网,在QQ和UC里面游走,在UC聊天室的某个房间作管理,开着视频喝着红酒和众多的男人打情骂俏,她说:“我喜欢调情,我喜欢和男人打情骂俏,并且享受这个过程,我会谈情爱,但是我不谈爱情,因为与爱情相比,情爱它更香艳,更实在,更可以让人感知,更可以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男人女人想入非非。但是爱情它太沉重,太辛苦,会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而且它有排他性,而我注定不会某一个男人的女人,所以我既不想要,也要不起。”不上公麦的时候,她会和他闲聊,从南到北,从古到今,从经济到时政。他赫然发现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无知的,至少她不是。
         这样的夜晚,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他发现,他每夜不再想在酒吧徘徊,而是在12点以前,结束一切应酬,回到家,打开电脑,等着她上线,然后陪她泡聊天室,偶尔有兴致的时候,也会陪着她上一回公麦,在公麦上戏称一回“老乡好”陪她打情骂俏,玩他们都早已玩熟的游戏。不过这样的时间很少,多半是他听她聊,或者两人闲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见面。虽然就在同一座城市,相隔不远,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见面方式,再或许...................
          直到他30岁生日的那个夜晚,他喝多了,深夜才回来,看她在线,忽然有一种想和说话,她说了好多,包括那段被他自以为已经遗忘的情事。从来不曾这样,对一个女人倾诉。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那个故事,她竟然在午夜应邀,来到他的家,看着醉酒的他,心里有一丝心疼,那是久违的,已经被遗忘的感觉。看着喝的不省人事的他,帮他倒水,替他更衣。熟练的,让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3年未曾这样做过。也许有些事情,做多了就成了本能,不管多久,都不会忘记。
          看着熟睡的他,她坐在一旁,欣赏着,不知不觉,就坐在床头睡着了。一觉醒来,身上盖着被褥,他已经起来了。听见厨房里面的动静,闻见了香味,勾起了她久违的食欲,要知道,她已经有3年的时间,没有吃过一顿早餐,不对,应该说是从他离开后。想起昨晚他的醉样,少不得要开开玩笑的,这样就化解了彼此的尴尬,都是聪明人,对这些事情,不用说,已经杳然于心。
          下午,她拒绝了所有朋友打来的邀约电话。心里暗暗的等着他的电话,也许是因为过往,让她更明白了,对在乎的人,要引而不发的道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终于是他的电话,邀约晚间的饭局,她故作了半刻的矜持,应了。心里有些欣喜。下属说她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他们约在一个郊外的餐厅,在一起喝酒,她的好酒量,他是知道的,他们喝多了,就支离破碎的躺倒在一张床上的,却发现内心里面有些失望,当他们试图用爱情打动彼此的时候,却发现彼此早已经不相信爱情了。就像她说的;“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情,但是我不相信它会与我的世界相关,我的世界里面,只有情爱,没有爱情。”他虽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内心却也是这样想的。
          终究厌倦了父母的唠叨,听够了父亲那句“女人没家老的快,男人没家死的早。”他们选择走进婚姻,结婚是给父母家人的交代,自由是他们送给彼此的礼物。因为,他们虽然不是相爱的,他们却是适合相处的,和一个适合相处的人过日子,总比和不能沟通的人在一起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