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天梦圆酒泉撩开神秘面纱
——来自神秘世界的报告
题记:仅以此文献给新中国成立以来为我国国防科研事业和航天事业无私奉献,做出牺牲的人们!同时也献给那些关心祖国、民族前途和命运的人们!
大西北,粗狂豪放,深沉雄宏。
巴丹吉林沙漠,人称“死亡之海”。浩瀚无垠的戈壁滩,苍凉悲壮的胡杨林,生生不息的骆驼草,凄婉残缺的西夏黑城遗址,名不见经传的“狼心山”,溺水河,蕴育、深藏着无数神奇的故事!
在这里,有一方神圣的净土、一个神秘的世界,伴着世界和平与发展的里程,和着新中国改革开放的步伐,向世人撩开了神秘的面纱……
1999年11月20日6时30分,随着火箭升空的轰鸣声,位于巴丹吉林沙漠深处的中国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再次传出了让全世界瞩目的喜讯:由江泽民总书记题名“神舟”号的航天试验飞船在成功升天后,进行了预定的空间科学试验,于11月21日3时41分,在内蒙古中部地区成功着陆。它标志着我国航天事业掀开了崭性的、灿烂的历史篇章。
2008 年 9月25日21时10分,又是一个举世瞩目的日子,继“神五”、“神六”载人飞船成功发射之后,“神舟七号”载着三名航天员再次飞入太空。而且将实现我国航天员首次在太空出舱行走。不到十年的时间,我国在航天事业上取得的成就让世界为之震动!
记得1986年,胡耀邦总书记来基地视察时,我们亲耳聆听了他在东风礼堂发表的热情洋溢而又激动人心的讲话!他说:“你们是身居最下游,志在最高层的人!是新中国航天事业的功臣,也是新时期我们最可爱的人——东风人!”
1992年,江泽民总书记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视察,他亲笔书写了遒劲有力的五个大字“东风航天城”,从此,挂在东风礼堂上的“东风航天城”这个名字叫响了神州大地,它成了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又一个名字,成了国人心中向往的神圣之地,也成了世界各国人民心中神秘的地方......
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东风航天城。是一个让国人、世界人民心中无限向往的地方。在这辉煌的时刻,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同时也迎来了她组建五十周年的生日!让我们在为祖国、为民族发展进步自豪的同时,一同走进历史,回顾历史,看看她成长的历程,记住那些难忘的岁月,记住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记住一代代航天人为了今天所付出的牺牲,记住那些在“死亡之海”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的无名英雄吧!
记得著名美籍华人记者赵浩生曾经有过这样的描述:当中国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成功的新闻传到海外时,中国人的惊喜和自豪是无法形容的。……从报纸、广播传出的新闻,是彩笔写在万里云天上的万金家书……
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也曾经这样赞誉火箭将士们:我们的火箭事业震动了全世界……,可有谁知道他们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戈壁上做出奉献和牺牲的呢?我们的国防新长城,正是从这些朴实得像鹅卵石一样的创业者肩上、千千万万的士兵手上建筑起来的!赵浩生和钱学森的话,表达了千千万万炎黄子孙的民族自豪感,体现了从事豪迈事业的航天将士们顽强不息的精神!
在国防科研试验部队战斗、生活的十多年里,笔者有幸置身于驾驭火箭第一代人中间,听到了许许多多动人的故事,也亲身经历了无数难以忘怀的事件,耳闻目睹了从五十年代末第一代航天将士和后来者的风采和忘我的工作精神,一代一代在荒漠戈壁里奉献牺牲的人们,他们是中华民族的一代天骄,一代精英,一代创业者!
1988年10月,在基地组建30周年大庆的日子里,我曾有幸接待陪伴前来参加庆祝活动的基地第一任首长——基地第一任政治委员、曾任中朝空军前线指挥部政委的栗再山将军、老红军出身的基地司令员李福泽、张贻祥、乔平将军等,并和他们一起度过了数十天一生中最难忘的日子,和首长们一起走遍了基地的每一个部、站,记下了他们对往事的回顾和对历史的回忆与史实的尊重!
组建始末
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位于额济纳旗境内的弱水河上游,是我国第一个导弹、卫星综合试验、发射基地。1992年,航天工程上马,酒泉基地的历史从此新开了新的一页。
新中国刚诞生,就遭到核大国的讹诈和威胁。为了打破核垄断,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维护世界和平,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代领导人深刻地认识到,发展国防尖端技术,建设强大的国防力量,既是现实的迫切需要,也是未来发展的要求。1955年1月14日,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研究通过了发展我国的原子弹事业.制造核武器的决定。不久,毛泽东同志又高瞻远瞩地发出了“我们要搞人造卫星!”的号召。中外专家分别在我国东北、华北和西北的广大地区,如拉网一般地进行勘查选址。经过慎重的分析和比较,综合试验基地的场址,于1958年3月3日正式确定在了辽阔的额济纳草原上。3月21日,志愿军二十兵团秘密撤离朝鲜回国。4月11日,近十万建设大军悄然进人额济纳草原的绿园地区,拉开了大规模的基地工程建设帷幕。
担任基地第一任司令员的是在红军长征途中,率领十七勇士强渡大渡河的红一军团先遣团一营营长、二十兵团副司令员孙继先中将,政委由原空军第三军政委栗再山担任。在全国26个省、市、自治区,715个厂矿和各军兵种的通力协作下,仅用二年六个月的时间,基地的基础设施建设工程就全部竣工了。为了基地的组建,内蒙古额济纳蒙古族土尔扈特人离开了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绿色家园。深明大义的额济纳旗各族人民在“有国才有家”的信念下,怀着对祖国和中华民族强盛的美好愿望,顾全大局,有四千多牧民和十万头牲畜,从绿园额济纳草原这片最好的牧场,转移到了弱水河下游地区,额济纳旗政府也曾三度搬迁。至今,在额济纳草原上还传颂着“三移旗府”的佳话。曾任国防部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的聂荣臻元帅,对此深有感触。他在接见基地领导时深情地说到:额济纳旗人民为国防建设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有机会一定要回报。
在基地的建设和发展中,党和国家给予了酒泉卫星发射基地高度的重视和深切的关怀。毛泽东主席亲自批准组建,周恩来、邓小平、陈毅、胡耀邦、江泽民、李鹏、温家宝及党和国家、军队的主要领导人,都曾先后多次到基地视察工作。在“神舟七号”发射的时刻,我们的胡锦涛总书记亲临基地,为航天员壮行,在为酒泉基地官兵和全体参试人员带去巨大鼓舞的同时,也带去了党中央、国务院和全国各族人民的问候与关怀!
酒泉基地组建五十年来,在我国国防事业的历史发展中,树立了一座又一座不朽的丰碑,取得了我国航天史上的八项“第一”。在我国已经发射的43颗国产卫星中,就有33颗是从这里升空的,其中,返回式卫星17颗,还成功地发射了近千枚战术导弹。1999年11月20日,成功地发射了我国第一艘航天飞船“神舟一号”。之后,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又相继进行了多次飞船发射,直至从“神舟五号”、“神舟六号”到今天的“神舟七号”载人飞船。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发展,在额济纳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在浩瀚无垠的戈壁滩上,在生命禁区的巴丹吉林沙漠深处,曾经演绎过数不清的传奇故事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渐渐向世人撩开了它那神秘的面纱。
新中国刚诞生,就遭到核大国的讹诈和威胁。为了打破核垄断,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维护世界和平,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代领导人深刻地认识到,发展国防尖端技术,建设强大的国防力量,既是现实的迫切需要,也是未来发展的要求。1955年1月14日,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研究通过了发展我国的原子弹事业.制造核武器的决定。不久,毛泽东同志又高瞻远瞩地发出了“我们要搞人造卫星!”的号召。中外专家分别在我国东北、华北和西北的广大地区,如拉网一般地进行勘查选址。经过慎重的分析和比较,综合试验基地的场址,于1958年3月3日正式确定在了辽阔的额济纳草原上。3月21日,志愿军二十兵团秘密撤离朝鲜回国。4月11日,近十万建设大军悄然进人额济纳草原的绿园地区,拉开了大规模的基地工程建设帷幕。
担任基地第一任司令员的是在红军长征途中,率领十七勇士强渡大渡河的红一军团先遣团一营营长、二十兵团副司令员孙继先中将,政委由原空军第三军政委栗再山担任。在全国26个省、市、自治区,715个厂矿和各军兵种的通力协作下,仅用二年六个月的时间,基地的基础设施建设工程就全部竣工了。为了基地的组建,内蒙古额济纳蒙古族土尔扈特人离开了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绿色家园。深明大义的额济纳旗各族人民在“有国才有家”的信念下,怀着对祖国和中华民族强盛的美好愿望,顾全大局,有四千多牧民和十万头牲畜,从绿园额济纳草原这片最好的牧场,转移到了弱水河下游地区,额济纳旗政府也曾三度搬迁。至今,在额济纳草原上还传颂着“三移旗府”的佳话。曾任国防部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的聂荣臻元帅,对此深有感触。他在接见基地领导时深情地说到:额济纳旗人民为国防建设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有机会一定要回报。
在基地的建设和发展中,党和国家给予了酒泉卫星发射基地高度的重视和深切的关怀。毛泽东主席亲自批准组建,周恩来、邓小平、陈毅、胡耀邦、江泽民、李鹏、温家宝及党和国家、军队的主要领导人,都曾先后多次到基地视察工作。在“神舟七号”发射的时刻,我们的胡锦涛总书记亲临基地,为航天员壮行,在为酒泉基地官兵和全体参试人员带去巨大鼓舞的同时,也带去了党中央、国务院和全国各族人民的问候与关怀!
酒泉基地组建五十年来,在我国国防事业的历史发展中,树立了一座又一座不朽的丰碑,取得了我国航天史上的八项“第一”。在我国已经发射的43颗国产卫星中,就有33颗是从这里升空的,其中,返回式卫星17颗,还成功地发射了近千枚战术导弹。1999年11月20日,成功地发射了我国第一艘航天飞船“神舟一号”。之后,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又相继进行了多次飞船发射,直至从“神舟五号”、“神舟六号”到今天的“神舟七号”载人飞船。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发展,在额济纳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在浩瀚无垠的戈壁滩上,在生命禁区的巴丹吉林沙漠深处,曾经演绎过数不清的传奇故事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渐渐向世人撩开了它那神秘的面纱。
艰难起步 一
我国的航天事业起步于本世纪五十年代末期。时值新中国诞生不久,百业待兴。面对国际社会复杂的形势和来自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重重压力,为加强国防,保卫新生的人民共和国,党中央、毛主席决定大力发展国防科研事业、特别是尖端国防科研事业,兴建导弹、卫星靶场、负责靶场筹建的艰巨任务,落在了当时的炮兵政治委员邱创成等领导同志的肩上。他们首先组织力量,从有关单位调了40多名领导干部和专业技术人员,组成了靶场筹备处,展开了靶场筹建工作,当时中国政府也开始积极争取苏联的有限技术援助。1957年9月,以聂荣臻为团长,陈赓、宋任穷为副团长的中国政府代表团赴苏,就新技术援助问题同苏方进行了谈判。10月15日,中苏双方签订了新技术协定。同年12月,苏联选场专家组来华,中苏两国专家共同研究了选场条件,制定了勘察实施计划,并进行了多项准备工作。
1958年1月,组成了以炮兵司令员陈锡联为首的场地勘察队,先后在东北、华北、西北的一些预选地区进行空中勘察和部分地区的地面踏勘,为确定建厂位置提供了依据。
2月中央军委听取了勘察队的汇报,认为在甘肃酒泉附近建立试验靶场是“理想之地”。接着,中央军委将一份勘察结果报告,呈在中央军委领导同志案几上。毛泽东主席在审阅了报告后,写下了遒劲有力的六个大字:“请书记处处理”。很快,经邓小平总书记批示,陈云、陈毅审阅后,中央书记处正式批准了选场报告。
4月,为了加快靶场的施工建设,中央军委秘书长黄克诚主持召开会议,决定成立“特种工程指挥部”,陈士榘上将任司令员,负责靶场工程建设和现场施工的统一指挥。
6月,中央军委副主席彭德怀元帅召见黄克诚、张爱萍、陈士榘,代表中央提出:导弹试验靶场第一期工程一定要在1959年6月1日前完成。
随即,一支从抗美援朝战场刚刚拍下征尘的将士,立即选出精兵良将,奉命开拔,取道山海关挥师南下;英勇善战的铁道兵和特种工程指挥部队陆续拔兵出山,昼夜向西北挺进;中国人民解放军分布在西安、重庆、沈阳等地的炮兵院校,选精拔锐,集结北京,荟萃戈壁,全国各大专院校毕业的高材生,科技工作者,也接到命令,浩浩荡荡的投入到这支科技大军的行列,在巴丹吉林大沙漠的边缘地带,拉开了我国导弹卫星试验靶场建设和航天事业的序幕!
那时,在平沙万里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只有芨芨草、骆驼刺。流沙、风暴、酷热、寒冷、缺水……自然条件异常恶劣。没有房屋,创业者们就打铁桩、支帐蓬、挖地窝棚,在严酷的自然环境和异常艰苦的条件下,在荒无人烟的大漠里安营扎寨;缺乏用水,部队官兵就挖塘积水,或用水车定时定量送水。为尽快建成我国第一个导弹试验基地,吃苦耐劳的工程兵部队在司令员陈士榘将军的亲自率领下,天刚放亮,就冒着风沙打井、盖房、修铁路……为了减轻人民的负担,他们披星戴月开荒种地、植树造林,建设戈壁“南泥湾”,硬是用自己的血和汗唤醒了沉睡千年的戈壁,使“马啸啸,人去去”的荒漠改装换颜,出现了新的生机和朝气。各式各样的建筑群拔地而起,满载着试验物质的火车鸣叫在溺水河畔,试验设备相继安装、铁路公路延伸发射腹地……很快,靶场特种工程竣工,并逐步交付使用。
1960年初,为考核导弹试验靶场各项工程设备的质量,同时通过实际操作取得靶场试验的经验,中央军委决定,用1958年苏联卖给我们的导弹,在我国国土上进行发射试验。
此时,推进剂十分缺乏。吉林省一家化工厂的科技人员和工人们在缺少资料的困境下,研制并生产出了我国第一批推进剂,经化验完全合格。基地司令员李福泽把推进剂化验结果拿给苏联专家组长看,专家组长若无其事地说:“先放这里吧,我们派人回国复核一下”。
然而,十天过去了,没有消息,一个月过去了,仍旧没有消息……
李福泽等急了。他拉上司令员孙继先来到专家招待所,对专家组长说:“我们想问一下复核结果”。
专家组长吞吞吐吐地说:“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的燃料不合格!”
“为什么?”李福泽反问道。
“燃料杂质太多,如使用会引起爆炸。”苏联专家组长愁苦地摇了摇头。
“仅凭化验单,又没见过燃料,怎么能断定不合格!”李福泽又焦灼的问道。
“我们是军人,只懂得服从!”专家组长回答。……
半个月后,一列满载燃料的槽罐车由东北吉林运到西北酒泉发射基地。当时,正在北京开会的李福泽得知消息后,立即返回大戈壁。既然苏联专家组长断定我国的燃料不合格,那就相信我们自己的判断来用事实说话吧!然而,燃料运到后,苏方仍坚持“燃料不合格,”并转达其上级的建议:由苏方提供其燃料,两个月内一定运倒。无奈,那浸透着中国人民血汗的两槽罐液氧,被迫倒进了沙海……
当时,中苏关系尚未公开破裂,为了试验能顺利进行,我方被迫同意了苏方的意见。
但是,从4月拖到5月,又从5月拖到6月,继而,又从6月拖到7月……
为了迎接苏联的燃料,尽管李福泽已派人去了满洲里和绥芬河,可他仍然心急如焚,几次前往苏联专家组打探消息,向北京挂电话,向满洲里拍电报询问,但运送燃料的列车始终未能在满洲里对面的贝加尔斯克铁路线上出现……
三个月后,合同早已过期,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份令人热血直冲脑门的电文:“因西伯利亚液氧厂发生了不可抗拒的事故,不能履行合同……”
不久,苏联背信弃义,单方面撕毁合同,撤走了全部专家。
刚刚创建的发射场、仪器、设备被弃置在沙海之中,尚未竣工的工程设施被迫停下来,正在进行的试验项目被迫中断,主要技术资料和图纸被苏联专家烧掉了。离开时,一些苏联专家还傲慢的扔下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中国能搞出导弹来,我们买专利……”
西伯利亚袭来的这一股寒流,使我国第一支火箭部队面临着最艰难、最严峻的考验。发射场的建设是暂停还是下马?危机,摆在了共和国领袖们面前。
北京。中南海。李富春副总理匆匆走进毛泽东主席办公室,向毛主席汇报了苏联单方面撕毁技术援助合同的情况。毛泽东以极其特有的气度,缓慢而有力地说:“要下决心搞尖端科技,决不能放松和下马。赫鲁晓夫不给我们尖端技术,极好,如果给了,这个帐是很难还清的”。
中南海。紫光阁。周恩来总理正在召集彭德怀、聂荣臻和国防科委负责人参加紧急会议,研究苏联断绝火箭燃料供应后的对策。周总理坚定地说:“苏联想用卡燃料的办法把我们火箭事业扼杀在摇篮之中,那是办不到的。我们中华民族是有骨气的民族,也是富于智慧的民族,没有什么力量能压服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我们。”就在这次决定我国火箭部队命运的高级领导会议上,周恩来总理在火箭部队呈送的一份要求用国产燃料把火箭送上天的报告文件上,十分庄重的写下了两个大字:“同意”。
压力,变成了克服困难、发展我国国防科技尖端事业的动力。这真是不得不让人由衷地感到:压力,作为一种作用力,产生的反作用力同它的大小成正比。在这段特殊的时期,从中央到研究院、从工厂到火箭部队、从元帅到士兵、工人,所有的人都行动起来了,为了洗刷中华民族的百年耻辱,为了中国人的尊严,为了不再受外来民族的侵略,为了有一个强大的国防!
聂荣臻元帅到研究院亲自主持召开高级工程师会议。他也憋着一肚子火,用握紧的拳头狠狠地擂在桌上,激动地对与会人员说:“这叫逼上梁山,自己干吧,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党中央、毛主席寄希望与中国自己的专家!”
张爱萍将军亲临酒泉试验基地。他深情而严肃地告诉基地领导和工程技术人员:“一切希望都要建立在自己拼命去干去搞的精神和工作上,不要存在任何外来援助的幻想,哪怕是微小的幻想,在目前都不适宜......”
1960年8月,我国生产的火箭推进剂运抵酒泉基地,发射前的准备工作全面展开,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仅实弹发射前的综合演练就进行了35次之多......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发射时刻的来临了。
两眼充满血丝的张爱萍将军决心以定,他十分果断地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中央军委最后的批准。”他代表全体参试人员向中央军委报告,请求在9月9日至15日期间,发射第一枚导弹,得到了中央军委的批准,军委秘书长罗瑞卿将这一批复亲自通知到了参试部队。
9月10日,也就是苏联撤走专家的第十七天,在中国自己 的国土上,在大西北腹地的巴丹吉林沙漠,中国人用自己生产的燃料成功地发射了第一枚近程弹道导弹。
与此同时,在钱学森等人的领导下,国产近程导弹也在加紧制造,并于10月27日运抵酒泉基地试验靶场。在这之前,张爱萍将军又向聂荣臻元帅和中央军委请示,在11月至12月间,进行国产地地导弹的发射试验。经聂荣臻元帅和军委批准,成立了以张爱萍将军为主任委员,孙继先、钱学森、王诤为副主任委员的试验委员会。
11月5日,灿烂的朝霞染红了茫茫戈壁。雄伟的倚天长剑,直刺万里苍穹。临射时间一近,阵地上静悄悄的,只有苍鹰在蓝天上“嘎嘎”盘旋惊唤。骆驼刺、胡杨树、芨芨草在寒风中轻摇吟唱。祁连山的雪峰像一位银发老人,正静静的等待着一个震撼世界的时刻的到来。
聂荣臻元帅和著名科学家钱学森专程从北京赶来参加发射试验。他们在孙继先、李福泽的陪同下,视察了技术阵地和发射阵地,询问了每一个细小的试验工作……
上午12点,发射时刻到了。
“10、9、8、7、6、5、4、3、2、…… ”
地下室指挥员吴忠勇,站在指挥台上俨然像置身于一场伟大战役的前沿。他用右手抓起话筒,只觉得小小话筒千斤重。他嘴唇翕动,几乎用尽平生之力,面对宽敞的大厅,喊出两个字——
“点火”。
顿时,火光闪,大地抖。橘红色的大潮漫卷了整个发射场,恰似巨浪排空!我们共和国自己的火箭,在滚滚气浪中腾空而起,缓缓升入太空,渐渐倾斜、拐弯、向大漠深处飞去……数分钟后,落区传来了各种测量设备“跟踪良好”、“弹头命中目标”的报告!
“成功了!成功了!!”发射场上一片欢呼声!官兵们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有的相互抱在一起,激动得热泪涌流;有的把帽子、手帕抛向空中;有的以水当酒,互表庆贺。许多白发苍苍的科技工作者,脸上也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因为,这毕竟是中国的第一次!
为了这第一次的到来,驾驭火箭的第一代人中,有多少人的青丝变成了白发,有多少人的心血洒在一条漫长曲折的道路上!
在祖国的地平线上、飞起了我国自己制造的第一枚导弹……
聂荣臻元帅激昂的祝酒词传遍了整个宴会大厅,在苍茫大地上,在科技人员中间久久回荡,回荡……
创业艰辛
六十年代初,国家遭受严重的自然灾害,粮食欠收,饥困,像条罪恶的绳索扼住火箭的咽喉;饥困,考验着航天城里的每一个生命……
李福泽来到北京、本想找空军司令员兼国防科委第五设计院院长刘亚楼反映火箭部队建设的情况。谁知,未及开口就被刘亚楼的一句话,就把李福泽打进了闷葫芦。
“你来得正好,不然我还要找你呢!”刘亚楼坐在桌前严肃地对李福泽说。
接着,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国务院红头文件,递给李福泽:“你好好看看吧!”、“要严肃处理!”
看罢,李福泽笑了。“我们部队一向纪律严明,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我敢担保……”原来,当地群众向国务院反映部队打沙枣毁林的问题。
虽说,李福泽矢口否认,但他返回基地的第二天上午,还是乘车到实地进行了调查,发现确有此事,长长的沙枣林带被打的残枝败叶,遍地狼藉……
李福泽点头就炸的脾气爆发了。大声吼道:“这简直是吃饱 了撑的,我要严加处理!”
事情在追查之中。有一天,一位团长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找李福泽,边检讨边说:部队为了度过难关,把打下的沙枣叶磨成粉面充当食品……听到这里,李福泽心情十分沉重。他哽噎了,落泪了。
这个在战争年代出生入死爱兵如子的将军,如今又率领火箭将士开始新的长征,部队的衣食住行全装在他的心中,为了火箭部队的建设,他呕心沥血,日夜操劳,头上添了多少银丝。眼下部队断粮的消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李福泽沉默良久,手轻轻一挥说:“好了,这事就不再追究了。我这个副司令员没有当好啊!对上级的检查报告由我来写。”
粮食呀,粮食!解决粮食问题已成了火箭部队的燃眉之急!
此刻,中央军委会议正在北京举行。
李福泽一头闯进总参谋长杨成武家里,请求解决粮食问题。
杨成武说:“现在上上下下都很困难。这样吧,我把你们的请求向总理汇报,让他想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保证火箭部队!”
夜,漆黑的夜,周总理办公室的灯光依然通明。当听说火箭部队官兵们已经开始吃沙枣时,周总理好半天没有说话。他缓步走到电话机旁,抓起话筒:“请要各省省长!”
第二天一早,周总理来到中央军委会场上,一照面,就心情沉重地说:“现在,火箭部队眼看就要断粮了……他们是全军的宝贝疙瘩,他们的事业直接关系到国防事业的发展,希望各大军区勒紧腰带,支援他们……他们断粮的消息,我刚刚晓得,让士兵们挨饿了,我这个党总理的对不起大家,对不起火箭部队!”
此刻,由谁能想到,我们共和国的总理为了协助国家渡过难关,给自己制定了节衣缩食的规定,穿上了带补丁的衣服。他和毛主席一样,已有半年没吃肉了,没喝茶了……
周总理出面“化斋”,得到了全国全军的热烈响应!
一个月后,一列满载食品和物资的列车,过郑州,出西安,越兰州,出张掖……呼啸长鸣,驶向酒泉发射场……
在这期间,为了战胜饥困,火箭部队做出决定:除组织一支小分队到祁连山狩猎外,同时,号召官兵挖野菜度荒,拿起锄头开垦这千年沉睡的处女地,向沙海碱窝要粮要菜!
蒙古包里的牧民,他们亲眼看到了官兵们是怎样冒着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破冰积水,修筑人工湖,使古老的树林得以生存;是怎样嚼着干硬的野菜团子,砍红柳条编筐,用施工废料自制手推车 ,从几公里外运来石块,沾土修筑大坝 ;是怎样拖着浮肿的身躯,肩绳拉犁,播下生命的种子……仅1961年,就开荒种地4400余亩。产菜540000多斤,产粮36600多斤。
创业的生活异常艰辛,紧张的业务训练,繁忙的施工生产,累的广大官兵精疲力尽。定量就餐,没有蔬菜,许多人得了夜盲症,浮肿病,但是,为了火箭试验,为了中华航天事业的崛起,他们以钢铁般的意志,仍然埋头工作在科研试验第一线。
第三试验部部长李杰民原任通信处长。这茫茫大漠上的每一个通信点号,都凝聚着他的心血和汗水。在严重缺粮的日子里,他体重减了三十多斤,眼圈凹陷,双鹳突起,满脸枯黄,步履蹒跚,活像棵风干的胡杨树。这个刚强的山东汉子,强忍饥困,战斗在几百里的通信线上。
一天下午,他驱车来到距发射场不远的一个小山包下检查雷达设施。刚走到山脚,就觉得饥肠轱辘,浑身无力。他拖着浮肿的双脚,采了满满一军用挎包野菜和胡杨叶,到河边洗了洗,就狼吞虎咽得吃下去。半小时后,他觉得万箭穿心,痛得倒在了路边。经诊断:是误吃野菜中毒……后经医院及时抢救,才脱离了危险。
两天后,李福泽司令员到医院看望李杰民,告诉他:“眼下又一枚火已运往发射场,马上就要发射了!”
李杰民兴奋极了,说:“我争取早日出院,回到发射场去!”
李福泽和李杰民这两位患难与共的战友大声谈笑着出了病房,行进在洁白的长廊里。突然,笑声嘎然而止,李福泽回头一看,只见李杰民已经直挺挺地仰面倒在长长的走廊上……
这位从小米加步枪的队伍里走过来的老同志,不知是由于心情激动,还是连续工作使他劳累过度,引起心脏病突发,在长长的笑声中,同他梦中的火箭,同他休戚与共的战友匆匆永别了……
像李杰民这样,为了这惊天动地的伟大事业,默默的奉献与牺牲者,在创业者中间,何止一人,他们有许多许多……他们当中,有的年青力强,成名成家的玫瑰色道路正展开在面前,有的在某个科研领域里已搞了多年,并赫赫有名;但当他们知道国家需要自己效力时,都怀着一种神圣的使命感,心甘情愿的打起背包走进戈壁荒原,从此隐姓埋名,埋头苦干起来。有的家中老人去世不能管,有的妻子分娩不能回,有的做工作不能说,婚期一拖再拖……
“这是多么可敬可爱的人,如果我们当领导的不关心他们,于心不忍!”在那些日子里,基地主要领导总是背着水壶在各帐篷里转,和大家同甘共苦,关心爱护着每一个官兵。一次,一名战士患了夜盲症,一头撞在电线杆上,昏倒了。栗再山政委立即让司机用他的车把这位战士送到医院,发射中队的官兵吃不饱 肚子,缺乏营养,许多人都病倒了。孙继先司令员等基地领导用自己口里节省下来的钱为官兵们买了白面、白糖、分给大家。李福泽副司令员和徐明参谋长还把自己在戈壁滩上用小车追了整整一天的一只黄羊,特意拿来慰问官兵……
除了生活、环境困难重重之外,对于创业者来说,当时最大的困难是:既缺乏资料,又缺乏测量设备。那时,国内只有一台每秒一万次的计算机。他们没有被困难吓倒。别人能办到的事情他们也能办到。没有设备,他们就土法上马,因陋就简,在帐篷里搞研究,在旧车库里总装尖端产品;没有电子计算机,也缺少电动计算机、它们就用手摇计算机,一天24小时不停的工作。有的同志家里来了电报悄悄地往兜里一揣,谁也不告诉,埋头工作,个人问题、家庭困难完全被抛在了脑后。有一名叫刘雨均的技术员,在技术攻关的关键时刻,接到了父亲病故的电报,他强忍悲痛,只是在休息时间偷偷跑到无人看见的戈壁滩上,面对家乡的方向大哭了一场,然后回到工作的地方,若无其事的来到火箭旁开始工作。又一名叫徐行的技师爱人婚后多年不孕,后经多方治疗,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临产前,非常希望徐行能回家照料,就在他准备休假时,所在中队领受了新的任务,他不得不放弃了休假。为了爱人能顺利生产,确保母子平安,他只好动员爱人从遥远的南昌赶到山西太原,投靠自己的姑母,让姑母照顾爱人生孩子。
1964年,在执行中程导弹发射任务时,由于封闭不严,发生了推进剂外泄的重大故障,这种推进剂腐蚀性极强。为了排除故障,操作手刘守德冒着被烧伤的危险,迅速把手伸进外泄的液流中,关闭了阀门,保证了发射试验的顺利进行。
1970年,我国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射时,全体参试人员提前两个月就进入了任务准备。广大官兵顶着寒风坚守在技术和发射阵地上,进行周密测试和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就在这个过程中,加注人员发现加注过滤器堵塞现象。按常规,只要拆下来清洗一遍就可以了,可大家以对试验任务高度负责的精神,钻进冰窖似的弥漫着毒气的储存罐里,苦战了7天8夜,硬是把整个管道全部清洗了一遍。
为什么广大官兵把执行试验任务看得这样重?他们说得好:“我们执行的任务,关系着祖国国防尖端科技事业的发展,关系着国防现代化的实现。全国人民委托我们操作,我们要对全国人民负责。”任务再艰险,他们也无所畏惧,挺身而出,一往无前。
首次发射核武器,危险性大。广大科技人员向党表示: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圆满完成任务,就是死在阵地上也心甘情愿。战士田现坤担任结合核弹头的工作,直接与引爆系统打交道。他脱下皮衣,冒着严寒,贴在弹头与弹体之间整整战斗了80分钟,像绣花一样做完了上百个动作,把两弹对接到一起,当连接到某个插头时,因危险性更大。无关人员都撤离阵地隐蔽了,他沉着果断,准确无误的将核弹头引爆系统与电源连接完成,聂荣臻元帅走上前去,握着田现坤的手说:“谢谢你,辛苦了。快到暖和的地方休息一会儿。”这时的小田却激动得热泪盈眶,为了把工作做得更可靠,他又钻进去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放心地离开了发射阵地……
辉煌时刻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日子——
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发射试验——
1966年10月27日,在中国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又传来了一个震惊中外的喜讯:我国成功地进行了一次火箭载核弹头的飞行试验!
我国在本土上用火箭将核弹头送向预定目标,当时,在世界绝无先例,迄今,仍是独自一家!它显示了我们的力量,表明了我们的信心与能力……
尽管这次试验是在取得八次成功经验、掌握充分科学依据的基础上进行的,但这毕竟是一次非同寻常的重大发射试验。
周总理对这次发射试验特别关注,从思想工作到技术,物资准备,从人民群众的安全到可能引起的国际反响,从每一个细小的操作到重要的试验数据的录取,都一一过问,并首次提出了:“严肃认真、周到细致、稳妥可靠、万无一失”的十六字方针。
“两弹结合”热试验的一切准备工作基本就绪后,导弹核弹头在靶场正准备“结合”。一天,周总理打电话询问聂帅身体状况如何,聂帅当时正在生病,他知道自己肩上担子的份量,便回答说:“一点小病,已经好了。”
“能不能去发射场?
身体好好的,怎么不能去!”聂帅坚定地回答周总理。
周总理说:“中央决定委派你到发射首区去,进行全权指挥,以确保安全发射和运行。”
聂帅同钱学森前往毛泽东住处汇报两弹结合试验准备情况。临出门时,毛泽东关照聂帅说:“你是常胜将军,这次试验可能打胜仗,也可能打败仗。”
是的,试验必然要担风险,谁能保证绝对不出问题!就在这次发射中,经国防科委专门批准,成立了一个七人组成的发射小组。其他人都要撤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安全地带,七人小组却要留在发射阵地地下控制室,一旦发射失败,核弹坠落发射场,这里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他们比谁都清楚。为此,这些同志都做了最坏的准备,出于保密考虑,有的同志用种种婉转的借口,像家人做了最坏的交代……
“高震亚、王士诚、颜振清、佟连捷、徐虹、张其彬、刘志学……”聂帅来到他们中间,当分别叫出他们的名字时,七位同志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举起右手庄严的宣誓:“完不成任务,死就死在阵地上,埋就埋在导弹旁!”
分队长颜振清,由于忙任务准备,孩子降生了还没顾上看上一眼,直到发射前一天才匆匆赶回去看望了一次。他心里明白,万一不测,这次见面将是最后的永诀。可是,面对体质虚弱的爱人、刚刚出生七天的孩子,按照保密规定,除了一般的安慰又什么都不能说,就这样,他深深地看了妻子和女儿一眼,依依不舍的走了……
年仅22岁的操作员徐虹泪流满面,哽咽着对聂帅说道;“我不是党员,感谢党组织对我的信任。如果我牺牲了,我的全部薪金就作为党费交了……”
运载火箭加注完毕,李福泽司令员来到地下室,执意要和发射小组的七位同志同生死,直到聂帅亲自向基地参谋长徐明下命令,才把他从发射阵地拽到安全地带。
上午九点,运载火箭载着核弹头,像一条怒吼的巨龙,直冲天际,朝预定的目标飞驰而去,精确命中目标,准确实现核爆炸。
发射成功了!西方报刊惊呼:“中国这种闪电般的进步,就好像亚洲上空的一声巨雷震撼了全世界……”
从那时候起,随着大地的一次次抖动,有数百枚近程、中近程、中远程等各种类型的火箭、导弹在这里发射成功。随着我国国民经济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我国的航天技术日趋先进,到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已有足够的能力把人造地球卫星送上太空。
公元一千九百七十年四月二十四日。
夜色,悄然迅速的从沙砾间冒出来、漫开去、淹没了大戈壁。导弹发射架上,灯光却异常光明。探照灯的光柱,像一条条热情的手臂,抚摸着一枚高大洁白的火箭。这个军队和人民的“宠儿”,得意地袒露着挺拔的身躯,娇憨而又自信。再过一会儿、他就要载着我国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开始遥远的航程了。
就在下达“一小时准备”口令的时候,星上雷达应答机对地面的触发信号没有反应。人们焦急不安。一直守候在电话机旁的周总理接到国防科委副主任罗舜初的报告后、同意推迟半小时发射,并强调必须把应答机的问题解决好,此刻,测试人员不顾个人安危,专心致志的查找和分析原因,很快排除了故障。“三十分钟准备”口令下达后,脐带塔上的工作平台缓缓收回,发射场上万籁俱寂,地下控制室里,气氛格外紧张。人们正凝神屏息,静候着指挥员的口令:“牵动”、“开拍”、“点火”!
年青的发控台操纵员胡世祥(后任总装备部副部长)有力地按下了那牵系着亿万人民心弦的橘红色按钮。
瞬间,火箭轰鸣,大地颤抖,火焰升天。“巨龙”携带着“宠儿”缓慢的离开发射台,速度逐渐加快,拽一束亮得耀眼的炽白火焰,射向无边的夜空……
当晚10时整,周总理接到国防科委指挥所卫星发射成功的报告,兴奋得说:“准备庆贺!”并立即向毛泽东主席报告了这一喜讯。
11点20分,《新闻公报》草稿送到了总理办公室,周总理连夜一字一句进行审改,并亲自加上了“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十个大字。
翌日,新华社向全社会宣布;“1970年4月24日,中国成功发射了一颗人造地球卫星……”
卫星发射成功的消息,震撼了全世界。各国舆论反应强烈,纷纷评论说:中国的宇航事业虽然比苏联、美国晚一些,但是,它毫不含糊的进入了“空间俱乐部”,“是中国在科学技术工业方面取得的突出成就,是中国20多年来在科学技术上前进的新高峰和里程碑!”
早在七十年代初,我国就完成了远程火箭的研制,试验、总装工作,并于1971年9月,首次进行了远程火箭短射程飞行试验。以后8年中,又多次进行远程火箭的高、地弹道和不同射程的飞行试验……结果都表明:火箭性能良好。为了发射我国第一枚远程运载火箭,陆地测量控制、海上测量编队、航空保障等各大系统和全国27个省市自治区的数千家工厂、研究所以及69300多名参试人员,紧张而有秩序地战斗在祖国的西北戈壁、塞外草原、长白山麓、东海之滨、长城脚下、渭水河畔和广阔海洋...... 所有这些,为发射我国第一枚远程运载火箭奠定了坚实基础。
1980年5月18日,酒泉卫星发射场上充满了庄严的气氛,我国第一枚远程运载火箭的加注工作开始了。
为了这一庄严的时刻,许多科技人员经历了无数个苦苦思索的不眠之夜,度过了无数个艰辛劳动的流汗之日......国防科工委领导、火箭总设计师亲自坐在安全线之外,目睹了这个使人热血沸腾的场面。凌晨1时零五分,发射阵地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加注完成了。
随后,14000多吨重的龙门式勤务塔,缓缓地移动,离开了发射工位,高大的发射塔架环抱着巨大的火箭,耸立在夜色苍茫的戈壁滩上。
操作人员按程序进行着火箭垂直度的检查,应答机校零,安装箭上电池,检查火箭平台气密性……发射指挥部指挥长石荣屺,沉着冷静地对临射前的操作项目进行了检查,认定准确无误后,迅速奔向指挥岗位。从发射试验基地到太平洋上的全体参试人员,正严阵以待,沉着冷静地等待着发射时刻的到来。10时整,从发射场球形的地下发射控制室里,传来了阵地指挥员刘德普清晰宏亮的“点火”口令!
只见发射台操纵员侯钦玉,用右手拇指有力地按动了橘红色的发射电钮,顿时,一声轰鸣,震撼了发射场。一股强劲的烟流,从火箭尾部喷射而出,冲向几十米深的导流槽,随即翻卷起红黄色、白色的浓烟,笼罩了发射架,“巨龙”在浓烟中拔地而起,喷着一条火舌,直射苍天。几秒钟后,火箭开始转弯,划破万里长空,向东南方向飞去。渐渐地,火箭变成一个小亮点,消失在无垠的天际……
在火箭从起飞到溅落的40多分钟时间里,从本土18个测量台站直至南太洋上测量船队,190(多台套)现代化检测跟踪设备一齐开动,对准飞行中的火箭,准确的测定、传送、记录着火箭每一瞬间的飞行速度、位置、姿态和火箭内部的各种工程参数……
喜讯不断传来:“酒泉跟踪良好”、“华山工作正常!”、“一级关机”、“二级分离”……
火箭在各种仪器监视下,飞越我国的银川、太原、石家庄、济南等城市的上空……直奔南太平洋预定海域。
远洋测量船队早已做好了打捞的一切准备。机房里的各种设备在正常运转;船舷旁的快艇启动了马达;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
注视着海面。少倾,便悬停在离海面30米的数据舱上空,“蛙人”沿软梯进入海中,只用了5分20秒,就打捞完毕。
胜利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传到了北京国防科委指挥所……正在这里等候发射试验结果的党和国家领导人非常高兴。邓小平向参加试验的全体人员表示热烈祝贺。聂荣臻题词:“这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同心同德、大力协同的伟大胜利。”
这热烈的场面,宣告了我国第一枚远程运载火箭试验取得的圆满成功。这是继原子弹、氢弹、导弹核试验和人造地球卫星发射成功之后,在航天技术领域里取得的又一重大成就……
它,威震寰宇,彪炳千秋。
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创业者和广大科技人员,没有被胜利的喜悦所陶醉,他们把党和人民对自己的鼓励当成鞭策,再接再厉,继续前进。从1960年到1988年基地组建30周年时,在我国发射的23颗人造地球卫星中,有19颗是从这块宇航科学的圣地上发射的。发射成功率之高,在世界航天史上也是罕见的。特别是1975年,发射第一颗返回式卫星以来,创造了发射11颗收回11颗, 回收成功率达100%的成绩,居世界之首。
这一条又一条的巨龙腾空而起,这一颗又一颗卫星的遨游太空,一艘艘飞船的发射成功,一个个航天员的进入太空,无不包含着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创业者的心血和广大航天将士的艰辛劳动与无私奉献!也是一代代、一茬茬航天人为祖国和民族交上的合格答卷!
“献了青春献终身,现了终身献儿孙”、“死在戈壁滩、埋在青山头”,这就是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第一代创业者和一代代、一茬茬航天人奉献精神的真实写照!
翻开创业史,纵贯英豪录,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人永远不会忘记我国老一辈革命家对发射中心的亲切关怀。周恩来、叶剑英、邓小平、陈毅、聂荣臻、胡耀邦、李富春、薄一波、刘澜涛、杨成武、杨勇、杨尚昆、杨得志、张爱萍、洪学智、刘华清等党和国家军队领导人都亲临这里视察和指导工作。特别是周恩来总理曾五次来到这里,对发射基地的工作做过多次重要指示。在新的时代里,江泽民、胡锦涛、温家宝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也都亲临基地,在视察、参观发射的同时,给了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深切的关怀和高度的重视!
人们也永远不会忘记,在那艰难困苦的岁月,率领科技大军埋头苦干的创业者:孙继先、栗再山、李福泽、张贻祥、林毅、乔平、曾凡有、张志勇、徐明……在举国欢庆我国第三艘载人航天飞船“神舟七号”发射成功的喜庆时刻,难以忘怀那些为建设基地流过血汗的同志。是那些为国防科研事业在大漠戈壁生活、奋斗、献出宝贵青春年华的无名英雄,那些应该用金字镌刻在史册上的航天英雄、那些已经逝去的人们、已经离开基地生活在地方的转业官兵、他们一代代、一茬茬所创造的英雄业绩,将和我们祖国大地上的青山绿水一样永存……
敬礼,一代创业者!
是你们筑起了祖国国防的钢铁长城……
敬礼,驾驭火箭的人们!
是你们筑起了中国航天事业的丰碑……
敬礼,为祖国航天事业奉献了青春和热血的航天将士!
你们,是中华民族的精英,是中国航天事业史上的无名英雄……
祖国,感谢你们!人民,不会忘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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