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令人欣慰地看到,我们的媒体一个个象中了邪似的,大演宣扬专制有理、专制合法的《英雄》剧、(因有此功,始作俑者张艺谋,竟然得到创造了一个人类历史奇迹:他的电影竟然准许在中国独立上演了半个月,大赚了一笔),大禁民主剧,大倡帝王戏,作出大踏步复辟帝制的舆论架势,还真是有一定科学性的——既然舍不得到手的家产,我涣涣古国,又何尝不可再做一做帝国的美梦呢?
拾遗四:何来为李鸿章翻案
在《走向共和》中有一段非常耐人寻味,北洋水师大败,李鸿章推托责任说,主要是帝师翁同酥干的好事,“北洋水师已经有五年没有领到经费了”。
北洋水师五年没有领饷是事实。但是,以前所花的军费呢?是不是就真的用在了水师的防务上了?
电视中的几个细节就可以看出问题。先撇开借口筹措资金为慈禧太后修园子不说,单说当醇亲王将视察北洋前,李鸿章到了天津,结果发现弹药库完全是空的,而弹药箱里却是充满着砾石。为此,李鸿章第一次对自己的亲信开刀,杀了曾救过自己的亲信,以正党/纪国法。
后面接着的,就得是落实、查办问题。
遗憾的是正如我们现在的审计机关“公布结果就是结果”一样,李鸿章也同样并没有把这笔款子给追回来——至少在剧中没有了下文。那么也就是说,公布不公布都一样——钱,是没了。也即是炮弹同样还是没有了。
在朝廷大起之时,李鸿章曾慷慨激昂、仗义直言:“你们知不知道,在检阅的时候,定远号只有一发炮弹!”——还真亏他说得出口!作为一军主帅,当主力舰队只有一发炮弹,还能安享荣华,风流倜傥、一派儒将风范。由此也可见,李鸿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主帅了。仿佛只要有为此负责之人,他自己就没有责任了。他自己就可以清白了。
剧中可见,所谓北洋水师,也即是“李家军”。按照常理推断,没有了北洋水师,也就没有李鸿章的一切。否!只要是能得到慈禧太后的嘉许,就永远都可以保全地位。这正应了百年后的中国的一句顺口溜:“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因此,在主力舰,都只有一发炮弹的时候,李鸿章并不急。这似乎与他无关。
百年后,某个党派的领导人曾多次告诫,如果任由腐败继续下去,就会腐败就会亡/党/亡/国啊。我看此言非虚——清政/府和国民党政/府就是例子。但是我也得泼一小勺子凉水——你说了等于没说!
如果政治体制不改,他就是死到临头都不会清醒,你看李鸿章唯一的家底就是北洋水师,他又何曾急过?抗日战争时,“前方吃紧,后方紧吃”,他们又何曾不想到一旦江山易主,就会没有一切?结果又如何呢?几乎每一个贪官忏悔时,都会说对不起他们党的培养云云,但是那前仆后继的贪官们,在贪婪地聚敛财富时,又有谁曾把自己和他们的党派及其产业的命运,作此消彼长的联系?
感慨所及,现在还是得把这桩公案给说清楚。我们可以再看下一个细节:
在广州巡抚衙门前,孙文在作演讲,他说,有一个服役后开小差的海军说,“他们买回来的炮弹,竟然是一船的煤碴!”
那么也可以说北洋是买过炮弹的,只是被一些贪官给吞掉了。前面数千万的军费,换成的是煤碴、是砾石,那么光说“五年没有军饷”,就难说只是翁同酥的责任了。
《走向共和》说清楚了签订《海关条约》的过程,为李鸿章“卖国”正了名,但是清政府的政治体制的弊端、李鸿章的管理上的罪责,则是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抹掉的。如果说李鸿章是卖国贼,我看还不够,还应该加上一个“害国贼”!
拾遗五:捍卫国家利益、反对外国干涉内政的先驱
《走向共和》有几个类似的场景,叫人印象深刻。
慈禧太后六十岁生日,正值她欲归政光绪,到頣和园颐养天年。当时主管财务的大臣,把国库资金已经耗尽,修园子的资金已经无以为继的情况,报给了慈禧。这令慈禧大为不悦。
她说,就是农家的老太太,做六十大寿,也是要做得热热闹闹的,人家看了也说这家人家的孩子孝顺。作为一个大国之太后,竟然寒碜了,损失的是国家的颜面,人家国家看了,也会欺负我们。
因此,为了捍卫“国家利益”,清政府竟然是到了连保卫国家安全的军备都顾不上了,倒是倾全国之力,来捍卫国家利益——修頣和园。
虽然,依照当时的极度腐败来看,就是不修这园子,那买炮弹的钱也会给贪官给贪了,但是为了这个国家的脸面,慈禧太后直接把买炮弹的“捐”和贷款硬是给占了,却是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
人说:风马牛不相及,但这次,甲午海战之败竟是直接与慈禧太后六十大寿有了关系——而直接的原因,是因为国家利益!
话说戊戌变法失败后,慈禧“训政”,软禁光绪于灜台。此时,爱国运动已经不断兴起,义和团杀洋人、毁教堂。当其时,康有为在日本(拿百年后的语言,也应叫“卖国贼”),“挟洋以自重”,倡导政治改革,把光绪皇帝在国内被慈禧软禁的事,公之于国际社会。
而奇怪的是,从古以来,一直唯恐中国稳定发展的国际社会,也和现在一样,竟然也干涉起中国的内政来:要求中国政府继续进行政治改革,要求“守旧派”慈禧太后放弃“领导核心”地位,归政于“改革派”的光绪皇帝,并明确表示国际社会只认“光绪”二字!
义和团的爱国运动的更加高涨——德国的公使在北京给爱国者给杀了。从而引起了八国联军的入侵。此时出现了一个慷慨激昂的一幕:
在宣战动员会上,慈禧太后发表了重要讲话。“她说,外国势力在几十年前的道光年间,带着鸦片来了,结果我们割地赔款,现在又开始干涉起我国内政,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了国家利益,我们不惜牺牲一切,也要和他们拼到底,就是把列祖列宗的江山拼光了,也在所不惜。
在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重要讲话中,慈禧太后又一次,把自己与国家利益直接联系到一起,把外国逼她下台和国际社会只承认光绪皇帝,称之为“为了国家利益和反对干涉我国内政”。。。。
我倒想起现在的一些现象来。一些贪官为了掩盖其贪脏枉法情事,往往对上/访申诉求公道者采取措施时,往往也打出的是“为了维护国家稳定”的口号,讲到这些上访者,往往并不说具体的案情,而是用“个人问题”来代替。对于贪官来说,就象慈禧太后一样,他们的利益就是国家利益;反对他们、揭发他们,就是破坏稳定、就是泄/露国家机/密;外国势力甚至是新闻工作者的介入,就是干涉我国内政。
百年过去了,该是为慈禧正名的时候了:她其实是一个捍卫国家利益,反对外国干涉内政的先驱。
拾遗六:凤凰、草鸡和草包
八国联军侵入京城,昔日威风八面、极尽尊荣的慈禧,转眼之间,梳起了北京老太婆的发髻,从一代领/导/核/心摇身一变,由凤凰变成了草鸡。
1840年1842年,鸦片战争。开始搞经济体制改革,但到1894年甲午海战,仍然是一败涂地,与日本签下“城下之盟”的《马关条约》。而到1898年戊戌变法,准备进行政治改革,奋发图强,却又只搞了短短三个月,就又恢复旧制,又开始搞经济改革了。结果到1900年又是八国联军,这次签的却是“城”中之盟了。用李鸿章的话就是,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矣。
逃到陕西的慈禧,这时开始哭哭啼啼地哀求荣禄,怎么样想办法保住她的性命。一向对她唯一命是从的荣禄,倒是和她捉起了迷藏。于是这个容貌尚有留徐娘风润的老太婆,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卖起风情,由过去的一言九鼎,一变而为苦苦哀求的俏媳妇儿之态起来。。。。
想我大中华,怎么尽是落得这样一批所谓的“政治家”,天天讲政治,却不知政治为何物的妇人之手?草鸡乎?草包或是绣花枕头乎?
一定有人会跳出来,打抱不平。如此弄权高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草包呢?如此深通权术的领导核心,怎么会是一个绣花枕头呢?咸丰之变,计杀八大臣,临危而不乱;戊戌变法,她力挽狂澜,成为一个挽大厦于将倾的舵手。就是被后人称为一代枭雄的袁世凯,只得轻轻一句,就倒在地上,大叫“太后饶命,太后饶命,中堂大人!中堂大人救我!中堂大人救我!”
权力是一根魔杖,有了这根魔杖,整个人就神了起来。其实,依我看历史规律都是一样,草包本就是草包。只是时势使他进入了权力核心。
然后就摇身一变成为无所不通、天纵英明的英/明领/袖了。但是历史上却偏有一些草包,因为得时势之力,成了叱咤风云的英明领袖。
而一旦成为了英明领袖,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物了。于是,农业他也懂,工业他也懂了,圆子鸡构之类,也谈一点个人看法了。就是世人也奇了:若是个草包,怎么其他聪明人、当世豪杰、“大将军”、开国元勋却都死在他手里呢?你不看(她)他现在一副熊样,谁就不知道,这正是她的政治手腕呢?
人们反过来会问:也不以成败论英雄,只是既然本是一草包,如果没有过人之处,又怎么可能会取得这根魔杖呢?但是,历史却往往如此,一些连稿子也念不通的人却曾经占着不是一般人可以占到的位置,发挥过不是一般人可以发挥的作用,这样的例子我都不敢举出来了。
看到这里,我唯有苦笑。。。。。
拾遗七:从杨度与孙中山之争看政治体制三种形态
在《走向共和》三十二集里,有一段杨度与孙中山的“立宪”与“共和”之争。杨度主张“君主立宪”。而孙中山主张“共和”,主张建立民国。
在几年前,我提出过一种全新的社会阶段的观点,现在基本上被大家接受了。那就是人类社会发展表现在政治体制来说,其实只有三种:帝国、党/国、民国(非国民党的“民国”,而是民主自由国家)。
先说帝国制,这种体制已经确定了国家的主人,那就是帝王家。虽说是在中国的传统理学中,已经把国家作为一种公器。
黄宗羲在他的《原君》中,就对帝王的所有权提出过置疑:指一些帝王“视天下为莫大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并举出汉高祖对其父夸耀“某业所就,孰与仲多”。来对帝王对国家的所有权的怀疑和抨击。提出了国家本是人民的国家的观念,指出帝王之家把国家作为自己的私产,结果往往在改朝换代中,家破人亡遗祸子孙的结局。
但是,在普遍的意识上和君主自己来看,他们就从来就是把国家视作他们的产业的。三国时代的司马昭在幼时,就曾为此感到不平。因思“学得文武业,献与帝王家”,而拒绝练习武艺。
在帝国时代,往往把天子作为一种受命于天,以增强其合法性。在帝国时代,往往要制造一些神话,来强化其皇家的高于一般常人的特性。比如,说到帝王之死,就是天昏地暗。当一个帝王无道时,则也是天庭震怒。
在其他方面也是如此,传说中说一种叫“杞札”,就是因为在一个帝王蒙难时,躲避于山林,结果有一棵这样的小树,因为刺痛的皇帝,皇帝说了句:“杞札里扎胯,一世做不得锄头把”,因此这种树就再也长不大了。这种把皇帝、帝王家神化,与自然联系起来的神话,其目的就是在于增强其受命于天的权威性和合法性而设的。
有此神化作为基础,就在此之下,为了保持这种“神化”地位的稳定,在传承上就必须通过血缘来继承。皇家血脉一断,就无法再有说服力了。而在社会秩序上,则要以“忠君”作为爱国的前提。并且还得从道德伦理上来加强强化。从而成为一种完整的一种国家政治体制。
在这种国家中,帝王是绝对的权威。所谓独/裁/专/制的一个典型。采取的是个人“领/导/核/心”,皇帝的话是“金口玉牙”,“某某某说了不算,只有我说了算”。当然在也有一定程度的民主,即建议权。在过去的帝国历史中,就常常出现一些忠臣直谏的例子。个人提意见,打报告汇报情况,都曾认为是忠臣的一个标志。但是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得由帝王自己来“集中”。
接着下来的是党国制。在中国就有一个典型,那就是统治中国数十年的国民党政府。这种体制其实是一种过渡形态。
这种体制的合法性,则来自于党派。其实党派本就是一个群众组织,要强化他的合法性,就在于树立一种“主义”。他们已不好意思说国家的所有权,就是他们组织的了。你要问国家的主人是谁,他会毫不犹豫,眼睛也不眨一下回答:人民的!你要问国家的权力是属于谁的,他同样会以最快的速度回答:属于人民!而是当你要问谁来领导管理国家,他则也会毫不犹豫:党!所谓党,就是国民党所说的“本党”、“我党”而言。但实际上,他们却是把国家作为一个银库,与夺与取。把他们的组织扩大到每个国有资产中,以国养党,把他们的党派置于国家之上——你绝对不要认为这是很滑稽的事。
为了强调组织的合法性,他们往往宣扬他们是人民的救星。没有这个组织,则人民只有死路一条。有的还更露骨,说这个组织得多少多少年国家方保无虞。如蒋介石就有过方面这样的论述。
这种政治体制,由于是以组织形式出现,所以如果再树以神化地位,然后以“子承父业”来传承,就难以成立。因此,往往就只有采用个人接班制。虽说是蒋介石把位子传给了其子,但是只不过是一种过渡的帝国制残留而已。
为了保持这种体制的权威,这种体制沿袭了帝国时期的个人/领导核心决策制。一个领导的讲话,都会当成一个宝似的组织学习、传达,甚至一些有文化的人还作懵懂之态,几十年如一日地装腔作势地“研究”起来——其结果绝对不会是无价值,而必须是无价之宝(如果这名领袖没有倒台的话)。而其目的,就在于神化,以个人崇拜来强调其无上的权威。
权威或是威权,就必须从体制上一以贯之。不然,讲话高深了,但没人按照办,就等于没有权威。而且还得把“金口玉牙”来作为一种潜规则,一旦说过了的就是错了,也不能更改。因此死不认错,也是党/国的一个基本特征。
由于没有血缘的优势,没有血统的高贵,来作为合法性的根据。其政治家生涯,往往也是半路出家、个人授予,因此这种体制的神化,往往只有一途——对领/导/核/心个人能力的神化。
于是,一些不学无术的混混,甚至是十足的草包,只要得到了权力,就成为了道德的圣人,成了军事家、文学家、新闻家、书法家、诗人、词人、农学家、技术专家甚至是原子学家。不一而足,在众多的“大家”之下,其背后就是贪天下之功为己有。张冠李戴、“赵冠”李也戴,“钱冠”还是李戴,“孙冠”也是李戴——这在历史上就出过不少笑话。比如一个煤矿的运动是另一位功臣去发动的,竟然是仍然莫名其妙地在一张宣传画上也“李代”了。因为这样的神化,几十年过去,虽然也偶然地爆出一两个笑闻,但是谁也不敢说。以至到后来,倒是都引以为神,竟然没有人怀疑了。
按照常理,军事作为一个专门学科,有的甚至穷一生精力都难以成就,就更不用说没有受过起码的军事启蒙教育的小学教师、当过几个月图书管理员、私家看门伙计的经历,竟然可以编得天衣无缝——成了一个战无不胜的军事家。也有的实在说不过去就成了一个军事思想家、战略家。因为来得太过蹊跷,怕人不信,就只得把他称为天才了。
贪天之功为己有,往往有一个直接的后果。当出现一个真正的能人和过去的功臣,往往就成了出头的椽子先烂,对功臣、能人往往是想尽一切办法进行迫/害。形成一个负筛选的传统。因此近百年来,一将功成百骨枯,而且一帅功成,也是百将倒——这是必然。
最后一种体制就是民国制,此时最高首长成了一个虚位的、象征性的君王。一切权力来自于人民,一切权力规之于人民,一切权力受到人民的监督。这种体制才成为一种最完美、完善的政治体制。
民国制作为一种终极完美的体制,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了。这也是一种理想。而且三种体制虽然存在着时间上的递变关系,但并不存在父子关系。
杨度与孙中山谁也没有说服对方。但是现在我们还把百年前的帝国与民国之争来作为争论的题目,则是一种妄图复辟的一些人的阴谋。
拾遗八:帝国是独裁专制的最完美体制
慈禧太后在历史上声名狼藉,除了“女人不能干政”,这种传统歧视之外,主要还是和其以武力方式结束现代政治改革“戊戌变法”,有着莫大关系。
“女人不能干政”作为性别歧视,不提也罢,就说慈禧粉碎了以光绪皇帝为首的“反革命集团”、杀了六君子之外,也只不过剥夺了光绪部分权力、出而训政,只到国无大事之时,才放光绪于瀛台罢了。
将她比之于其后的那个常爱装神弄鬼、不懂装懂、一朝得志,则杀尽功臣、甚至连帮过他们的知识份子也不放过的流氓混混来,用现在的话说,她还应算得上比较讲“政治文明”、圣明、大度的君主了。
不过,如果光以慈禧与“混混”的个人魅力和风格来比较,似乎还有欠公允。
从政治体制来比较,观之帝国、党国,作为同属于独/裁/专/制的政治体制,本来就有着高下之分。帝国政治体制,作为一个雄驻中国四千年的政治体制,自然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和科学性。也即是说,帝国制,本就是一个完美的独/裁/专/制体制。而党国制则本就是一个非驴非马的怪胎,要他一个图书管理员和看门伙计出身的人,做得更好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夫帝国者,其实也就是家族统治、家族产业。纲常既立,财产归属已定。也即是现代的所谓“产权明晰”,国就是家,家就是国。守住产业,家则兴;守不住,家则亡。因此,虽然历史上常有有窥伺者,但只要帝王能专心治政,往往更能保持稳定。
再加之,数千年的改革探索,中国皇家已经形成了一种高度的民主集中、民主决策机制。作为统治者,为了强化统治力量和执政水平,数千年来,皇家一方面广泛地发扬民主,通过征求各方意见,然后由由皇帝权衡利弊“集中”决断。既保证了决策的科学性,也保证了办大事的效率。另一方面,更有一个其他任何政治体制下的统治者都无法比拟的是,皇帝有着一种对家族兴衰的强烈的责任感、使命感——对国家的领导管理负责,就是对家簇负责和自己的身家性命负责。因此,我们看到,只有当一个王朝即将崩溃之时,社会才会极端腐败。
由是看来,作为帝王之家,有着如此这样高度的责任感,还有其他任何一种责任感可以比得了的吗?正是有这种责任感和使命感,还有不广泛地发扬民主,听取更广泛的民声、民意,招贤纳士,为己所用吗?正是有其强烈的目的性,还会容忍遇事推诿、相互掣肘、相互拆台吗?正是有这种强烈的目的性,人民是“练得文武艺,献于帝王家”,那么皇家还会有嫉贤妒能、浪费人才吗?同时,因是自家的产业,自然就对之管理极严,还会容忍腐败任意滋生吗?
而党国政治体制则不同,明明自己是国家的主人,却又要做出人民是国家的主人的样子。一方面是主人成仆人,名不正,则言不顺。另一方面,又怕其家产真正“归于人民”。
由此一来,怕的就是还国于民,还会广泛地发扬民主,听取更广泛的民声、民意吗?怕的能人超过自己,争夺王位,还会招贤纳士,为国所用吗?竞争激烈,敌进我退,还不会容得下能人志士吗?还不会相互拆台、相互掣肘吗?还会不嫉贤妒能、压抑人才吗?同时,因本不是自家产业,还不会产生捞一把走人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会不容忍腐败任意滋生吗?
正是如此,往往党国自始就已现帝国崩溃时情状,要么是瞎折腾,弄得饿孚遍地,要么就如一个没有家长的破碎之家,弄得盗贼疯起、连监守都自盗起来。正因为如此,我中华各帝国历史心四千年余年,虽改朝换代数十次,但几乎每个王朝都有数百年历史,而蒋家王朝呢?却只不过风雨飘摇数十年而已。
由此可见,一个国家,既然想独/裁/专/制,就应该采用其最完美模式的帝国体制,子子孙孙,代代相传,皇天后土,江山永固——这已经为四千年帝国史所证明。要自称是人民政府,就唯有实行民主体制,还国于民。只有这样才能使统治者与所有者成为同一主体,从来保持政制的内外统一和谐,而国家则长治久安。
现在,令人欣慰地看到,我们的媒体一个个象中了邪似的,大演宣扬专/制有理、专/制合法的《英雄》剧、(因有此功,始作俑者张艺谋,竟然得到创造了一个人类历史奇迹:他的电影竟然准许在中国独立上演了半个月,大赚了一笔),大禁民主剧,大倡帝王戏,作出大踏步复辟帝制的舆论架势,还真是有一定科学性的——既然舍不得到手的家产,我涣涣古国,又何尝不可再做一做帝国的美梦呢?
拾遗九:政治正确比什么都重要
戊戌变法后,又遭遇八国联军之祸,太后、光绪一行从陕西回銮北京之途中,打算拟励精图治,维新变法。在其途中,出了个很有意思的题目“国破山河在,今后怎么办?”,以此作为人才选拔的考题,结果选中了由心腹荣禄推荐的、饱学之士瞿鸿机,并拜为军机大臣。
从剧中看,瞿鸿机为人复杂。既有心眼小,嫉贤妒能、不能容人的一面,又有清正廉洁、办事认真的一面。在深得其他朝臣们拥戴、称许的同时,也因为与本为皇亲的庆王争得“揆阁”,而与庆王和袁世凯一伙有着官场争斗的不解之缘。
廉洁自律的军机大臣瞿鸿机,幼稚地认为,他只要抓到庆王爱财如命、卖官鬻爵的短处、只要有了他们贪污腐化的直凭实据,则自己定然会在权力斗争中,稳操胜券。而他们的对手,袁世凯却最深得太后的机心,则一边是继续大胆地置党纪国法于不顾,贪污腐化,同时把斗争的重点放在靠在“政治上”来挖瞿的墙脚办法。
直到最后,两袖清风的瞿鸿机穷途末路时,才真正认识到“政治正确比什么都重要”。不过,瞿鸿机还算是一个明白人,当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的时候,想到的还是为其得意弟子——和他同样清廉的御使吴毓鼎卖了个50万两的“好价钱”(这是袁世凯要他假作弹劾的回报),结果自导自演,被贬为庶民回乡了事。
在帝国,国家属于帝王家,政治正确就是血缘的关系。用慈禧的话说就是:“自家人永远是自家人,外人永远是外人”。只要有政府,就必然会反腐,但是“家人”与“外人”却有别,这是一个阶级敌人与人民内部矛盾的区别。
对于帝国统治者而言,所谓“政治正确”,就是血缘。以种族来划分出内部与外部。对于党国而言,则是立场。是以个人、推至党派的一种内与外的划分。他们所说的“政治”,并非指治国安邦的执政能力,而是站在何“队”,站在何人立场而言。因此慈禧常常说,“家事,也就是国事;国事也就是家事”。对于这点,一心只想搜集庆王腐败的真凭实据的瞿鸿机,显然是极其幼稚的。
现在我们往往会钦佩瞿鸿机式的廉吏,甚至也会取笑他的遇腐和幼稚,同时也会在现实生活中,为不时掀出贪官而欢呼。但是,必须明确的是,这些贪官,其实也不过是一群倒霉的“站错队、表错态”在“政治上”失败的一群。
对于政治家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种官场竞争的一个侧面——明白这一点,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今天还是一个反腐英雄,转眼之间就也成为著名的贪官的原因。因没有任何监督的政治体制,而产生的腐败是无法以个人力量抗拒的,只是能不能让大家看到另一面罢了——这最重要的就是看他能不能保持政治正确!
(2004-8-22 21:55:38凯迪网络-猫眼看人首发,原名《应播映〈走向共和〉一百年不动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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