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跋涉(109)：

祖坟

2015年7月29日。

这次回老家，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考察祖坟修葺的情况。

去年初的时候，弟弟给我电话，说一处祖坟被村里一个小媳妇儿给破坏了。原来我们家祖坟上不知怎么回事居然长出了葛根，而村里一个小媳妇儿把我们祖坟当成无主之地给刨开，就为了那一块葛根。刨人祖坟可是一件严重的事情。因为祖坟关乎家族的祸福，关乎家族的烟火传续。祖坟的存在是家族竭力要维护的头等大事，在农村常常以掘人祖坟来表达极大的仇恨。因为祖坟而大动干戈结下世仇的事件比比皆是，动人祖坟与杀人父兄是同样的深仇大恨。

我对祖父以上的坟茔了解不多。因为从小离开家乡的缘故，我基本上不知道祖父以上的祖坟在那里，也不知道哪座祖坟里埋葬的是谁。对每一年一次的祭拜，就我本人的感受来说，是有些勉强的。关键在于，我对这些祖先，缺乏起码的了解，也没有任何的情感联系。但是，每年我还是会对祭祀很积极和热心。有时候亲自回去，有时候则交代弟弟们认真去办。之所以这样做，可能与个体的社会存在有关。即使作为一个三心二意的唯物主义者，我对风水、福报这样的观念也通常并不领会。但是，作为一定程度上受传统文化影响的知识分子，总会有一些家族的观念。家族的存在是融入社会环境之中的，祖坟或者祭祀这样严肃的事情，即使不关乎利益，也关乎名誉。在我家乡的环境里，我个人的声誉影响不大，因为没有多少人还认识我，但我的家族，与我父亲的名誉有关的我的家族的名誉，却还有着重要影响。

听说祖坟被破坏之后，我确实有些着急。如果祖坟被人破坏而主家不管不顾，那会被人笑话的。于是我拿出足够的修葺费用给弟弟，要他抓紧时间回去处理。可是，因为道路不通，材料不易运输，于是拖延下来。今年初，公路修通了，祖坟的修葺工作可以开始了。又得到消息说，修公路的时候，施工队在我家祖坟前面堆石头，又对祖坟有所破坏。我责成弟弟尽快回去将祖坟修葺好。直到今年清明前后，弟弟告诉我祖坟修好了。

弟弟确实下了不少功夫，整个工程看来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