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时代的精神文化特质及其儒家精神的真谛
郭向阳 文
在孔子的时代,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群体身份的自觉产生于春秋战国之际。在宗法世袭制度向地主官僚制度蜕变的社会变革中,“士”阶层的崛起标志着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群体的产生。孟子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它说明,这一阶层尽管品流不一,但是有两点是相同的:一是出身卑微。他们游移于底层贵族和庶民之间,或为庶民,或为没落贵族,或由贵族降格,或由庶民升格,总之,他们在经济上大多是无恒产之辈,而只能以自己的知识、思想、谋略、义勇之行作为立身之资,大多取实用的价值观。二是强烈的“以道自任”的自我实现意识。正如余英时所说:“‘哲学的突破’以前,士固定在封建关系之中而各有职事;他们并没有一个更高的精神凭藉可持以批评政治社会,抗礼王侯。但‘突破’以后,士已发展了这一精神凭藉,即所谓‘道’。‘道’确立以后,士的特征已显然不在其客观身份,而在其以‘道’自任的精神。”
诸侯日益强大,周天子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小,以宗法制度为基础的礼乐,已经走向没落崩溃,不过在春秋时期,礼乐的崩溃过程是很缓慢,在相当程度上礼乐对人们仍旧有一定的制约作用,这样一个时代应该说是礼乐的统治地位已经动摇,但礼乐的教化作用并未完全消解,离经叛道的是一些诸侯国王王公贵族,礼乐对于中下层人士还是必须遵守的。在这样的一种社会形态之下,从事礼乐教化礼乐服务的儒是一个很庞大的团队,也是一个很庞杂的团队,那时候儒是一个介于贵族和奴隶之间的社会团体,是一种职业,在国学大师章太炎先生的《国故论衡 原儒》中曾经说到这一点,“儒有三科,达名,类名,私名。所谓达名,殆公族术士之意。儒士即术士。所谓类名,殆知礼乐御射书数之人,皆为国家桢干。所谓私名,与今人所云甚近。即《七略》所谓‘出于司徒之官’者。”由此可见,在孔子之时代,儒是一种很普遍很繁杂的社会职业,是一种谋生方式,同时儒还分有几个层次,有算命打卦的儒,看风水的儒,有巫医的儒;有或者熟悉礼乐,或者熟悉驾车射箭技能,或者具有书写算术知识,因而得以进入政府班底成为各级官员公务员的儒;还有官小位微却乐于个人承担社会道义,为社会正风气的儒。可见在当时,儒也分有明显的层次的。
春秋战国时期,拳头就是硬道理,在战争中获得胜利才是根本的崛起之路,诸侯国的拳头决定自己的位置,野蛮撕下伪装,战争像转基因食品让社会发生变异,在战争的推动下各种学说兴起,从社会制度到无休止的战争再到百家争鸣的思想,的确乱的可以让人眼花了乱目不暇接。由于因循守旧,腐败堕落,喜欢玩“躲猫猫”、“临时工”、“个人行为”等把戏,又时常让百姓吃地沟油,强拆老百姓的房子,王公贵族大搞血统论,生活奢靡腐化,脱离社会发展的实际需求,周朝王室日渐式微,所谓的能体现周朝王室意志的周克思主义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周朝对诸侯的约束力逐渐归零,秩序瓦解,人品降解,道德沦落,礼仪彻底的失去了应有的约束力,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野蛮决定文明,粗俗决定文雅,战争代替和平,诸侯各国“大家都是狼,可都在装羊”,都在表面上推崇周天子,实际上都是拉大旗作虎皮,打着天子 的旗号,拼命扩展自己的实力,捞取自己的好处,为争夺对天下的控制权,诸侯各国纷纷登台表演,凭借战争威慑他国称王称霸,仗越打越大越打越刁,不断的战争一次次的冲击着人的道德底线,在战争中人的道德品行越来越差,这种乱哄哄你方斗罢我登台的局面,造成了王权、神权大衰败,礼乐崩坏,圣德和王道,急剧沉寂沦丧的种种闹剧。在一场场决定命运的大战之前,人们不再祭祝神灵和祖先,不再把祖先和神灵的护佑当作一回事,只把自己的成败得失,当回事。单纯精神的力量——神灵,祖先,天子等等,在现实中不足以同利 益、私欲想抗衡,信念和现实利益冲突总是不可避免的。只有精神力量加上制约和惩罚的措施、手段,以及实力的威慑,才可能形成一个具有凝聚力的中心。以强大的力量把四方八面、形形色色的人等团结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分,当中心的凝聚力衰退,中心之外的实力逐渐强大起来之 时,中心便会瓦解,或者有名无实,形成群龙无首的局面,诸侯割据,军阀混战,便是中心崩溃分化的结果。分裂时间久了,强者在不断蚕食弱者中日益强大,弱者一个接一个被蚕食和吞并,然后再凭实力统一起来。可以设想,仅仅凭实力建立霸权的确可以成功,但是这样做很难持久,很难形成真正稳固的凝聚力。权威不可能没有,但不应当是形同虚设的。春秋战国时代,是一个形势逼人,牛人辈出的时代,那时候很象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深圳,整个社会有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气,励志哥励志姐很多,宅男宅女是一种耻辱,一种堕落,在各个诸侯国,李天一不流行,“我爸是李刚”还没有产生,靠骚姿弄首靠色相当上将军的可能性极小,倒是能够力挽狂澜改天换地的智勇之士,层出不穷,再难做到的事情,都会有人竭尽全力的去做到做好,例如各种实用技术的研发,学术研究,称霸大业,军事战争,等等,都同样如此。
孔子(前551~前479),名丘,字仲尼,春秋末期鲁国陬邑(今山东曲阜市东南)人。我国古代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创始人。相传有弟子三千,贤弟子七十二人,孔子曾带领弟子周游列国十四年。晚年潜心致力于古文献整理,修《诗》《书》,定《礼》《乐》,序《周易》,作《春秋》。其思想以“仁”为核心,“仁”即“爱人”,倡导推行“仁政”,且应以“礼”为规范,“克己复礼为仁”;提出“正名”主张,以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应实副其“名”;注重“学”与“思”的结合,所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首创私人讲学风气,主张因材施教,“有教无类”,“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强调“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自西汉以后,孔子学说成为两千余年封建社会的文化正统,影响极其深远。 孔子终生热衷于从事政治,有一腔报国热血,也有自己的政治见解,但最高统治者对于他始终是采取一种若即若离、敬而远之的态度。他真正参与政治的时间只有四年多,在这四年多的时间里,他干了不少事,职务提升也很快。但终究因为与当权者政见不同而分道扬镳了。此时他已五十多岁,迫于形势,他离开了鲁国,开始了被后人称之为周游列国的政治游说,十四年中,东奔西走,多次遇到危险,险些丧命。后虽被鲁国迎回,但鲁终不用孔子。 孔子自二十多岁起,就想走仕途,所以对天下大事非常关注,对治理国家的诸种问题,经常进行思考,也常发表一些见解,到三十岁时,已有些名气。鲁昭公二十年,齐景公出访鲁国时召见了孔子,与他讨论秦穆公称霸的问题,孔子由此结识了齐景公。鲁昭公二十五年(前517年),鲁国发生内乱,鲁昭公被迫逃往齐国,孔子也离开鲁国,到了齐国,受到齐景公的赏识和厚待,甚至曾准备把尼溪一带的田地封给孔子,但被大夫晏婴阻止。鲁昭公二十七年(前515年),齐国的大夫想加害孔子,孔子听说后向齐景公求救,齐景公说:“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只好仓皇逃回鲁国。 当时的鲁国,政权实际掌握在大夫的家臣手中,被称为“陪臣执国政”,因此孔子虽有过两次从政机会,却都放弃了,直到鲁定公九年(前501年)被任命为中都宰,此时孔子已五十一岁了。孔子治理中都一年,卓有政绩,被升为小司空,不久又升为大司寇,摄相事,鲁国大治。鲁定公十二年(前498年),孔子为削弱三桓(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三家世卿,因为是鲁桓公的三个孙子故称三桓,当时的鲁国政权实际掌握在他们手中,而三桓的一些家臣又在不同程度上控制着三桓),采取了“堕三都”的措施(即拆毁三桓所建城堡)。后来“堕三都”的行动半途而废,孔子与三桓的矛盾也随之暴露。鲁定公十三年(前497年),齐国送八十名美女到鲁国,季桓氏接受了女乐,君臣迷恋歌舞,多日不理朝政,孔子非常失望,不久鲁国举行郊祭,祭祀后按惯例送祭肉给大夫们时并没有送给孔子,这表明季氏不想再任用他了,孔子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离开鲁国,到外国去寻找出路,开始了周游列国的旅程,这一年,孔子五十五岁。 孔子带弟子先到了卫国,卫灵公开始很尊重孔子,按照鲁国的俸禄标准发给孔子俸粟六万,但并没给他什么官职,没让他参与政事。孔子在卫国住了约十个月,因有人在卫灵公面前进谗言,卫灵公对孔子起了疑心,派人公开监视孔子的行动,于是孔子带弟子离开卫国,打算去陈国。路过匡城时,因误会被人围困了五日,逃离匡城,到了蒲地,又碰上卫国贵族公叔氏发动叛乱,再次被围。逃脱后,孔子又返回了卫国,卫灵公听说孔子师徒从蒲地返回,非常高兴,亲自出城迎接。此后孔子几次离开卫国,又几次回到卫国,这一方面是由于卫灵公对孔子时好时坏,另一方面是孔子离开卫国后,没有去处,只好又返回。 鲁哀公二年(前493),孔子离开卫国经曹、宋、郑至陈国,在陈国住了三年,吴攻陈,兵荒马乱,孔子便带弟子离开,楚国人听说孔子到了陈、蔡交界处,派人去迎接孔子。陈国、蔡国的大夫们知道孔子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有意见,怕孔子到了楚国被重用,对他们不利,于是派服劳役的人将孔子师徒围困在半道,前不靠村,后不靠店,所带粮食吃完,绝粮七日,最后还是子贡找到楚国人,楚派兵迎孔子,孔子师徒才免于一死。孔子六十四岁时又回到卫国,六十八岁时在其弟子冉求的努力下,被迎回鲁国,但仍是被敬而不用。 孔子一生中有一大半的时间,是从事传道、授业、解惑的教育工作。他创造了卓有成效的教育、教学方法;总结、倡导了一整套正确的学习原则;形成了比较完整的教学内容体系;提出了一系列有深远影响的教育思想;树立了良好的师德典范。 孔子的教育活动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自开始办学,到去齐国求仕之前,约七、八年时间。这一阶段他的门徒还不大多,但是办学有成效,在社会上已经有了较大的名声。在这一时期,孔子的学生中有比他只小六岁的颜路(颜回之父),有比他只小九岁的子路。子路几乎是终生陪伴着 孔子。 第二阶段:自三十七岁(鲁昭公二十七年,前515年)从齐国返回鲁国,到五十五岁(鲁定公十三年,前497年)周游列国之前。这一阶段共计十八年的时间。这十八年中,孔子虽然有四年多的时间在做官从政,但并没有停止授徒。这一阶段是孔子教育事业大发展的阶段,他的教育经验越来越丰富,教育水平越来越高,名气越来越大,所收的弟子越来越多。除了鲁国的学生之外,他的学生中还有来自齐、楚、卫、晋、秦、陈、吴、宋等国的求学者。孔子的威望已经树立起来。他的一些有名的弟子,如颜回、子贡、冉求、仲弓等,大都是这一时期进入孔门的。这些弟子中的一部分人后来跟随他周游了列国,一部分从了政。 第三阶段:自六十八岁(鲁哀公十一年,前484年)周游列国结束回到鲁国,到他去世,共五年时间。这时,他虽然被季康子派人迎回鲁国,但鲁哀公、季氏最终并没有任用他。他虽然有大夫的身份,有时也发表一些政见,但没有人听从他的意见。他把精力集中到办教育与整理古代文献典籍上了。这一时期他的学生也很多,并培养出了子夏、子游、子张、曾参等才华出众的弟子。这几个人后来大都从事了教育事业。对儒家学派的形成与发展,对孔子思想的传播起到了重要作用。 孔子在周游列国的十四年中,也没有停止过教育活动。他在卫国、陈国先后住了数年的时间并没有从政,弟子就在身边,师生之间不可能不进行学术研讨。他带着弟子到列国去周游,本身就开阔了这些学生的眼界,他们的意志也受到了磨练。这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教育活动。孔子一生从事教育事业,相传有弟子三千,贤弟子七十二人,在德行方面表现突出的有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在语言方面表现突出的有宰我、子贡,办理政事能力较强的有冉有、子路,熟悉古代文献的有子游、子夏。在孔子的弟子中,有不少人都干出了一番成就,对于当时政治,尤其是对于孔子思想的传播,对于儒家的形成和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纵观孔子的一生,他对他的学生的影响,一部分是通过言传,通过学习古代文献、传授各种技艺,而更多的、更为深刻的则是身教。他的勤奋好学,他对真理、对理想、对完美人格的追求,他的正直、善良、谦虚、有礼,他对国家的忠诚与对老百姓的关心,都深深地感染着他的学生与后人。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既是孔子的高尚师德,也是孔子提出的一条教育原则。孔子爱教育、爱学生,诲人不倦,他能平等对待学生,做到教学相长,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孔子是具有高尚师德的一代宗师。 学生们对老师非常崇敬,当有人诽谤孔子时,学生们站出来为孔子辩护,捍卫孔子的崇高人格。“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孔子的弟子中,有些人几乎是终生陪伴着孔子,其情感之深,胜于父子兄弟。 孔子死后,被葬于曲阜城北的泗水岸边,弟子们以对父亲之礼仪对待孔子,为其服丧三年。子贡在孔子的坟前盖了一间小屋,为孔子守坟六年。中国历史上创办私学的先行者,第一位职业教师,得到了弟子们的衷心尊敬。 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上,对华夏民族的性格气质产生最大影响的人,就算是孔子了。孔子是一个教育家、思想家,也可算半个政治家,但他首先是一个品德高尚的知识分子。他正直、乐观向上、积极进取,一生都在追求真、善、美,一生都在追求理想的社会。他的成功与失败,无不与他的品格相关。他品格中的优点与缺点,几千年来影响着中国人,特别是影响着中国的知识分子。 孔子六十三岁时,曾这样形容自己:“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当时孔子已带领弟子周游列国九个年头,历尽艰辛,不仅未得到诸侯的任用,还险些丧命,但孔子并不灰心,仍然乐观向上,坚持自己的理想,甚至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孔子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在孔子心目中,行义是人生的最高价值,在贫富与道义发生矛盾时,他宁可受穷也不会放弃道义。但他的安贫乐道并不能看作是不求富贵,只求维护道,这并不符合历史事实。孔子也曾说:“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孔子以好学著称,对于各种知识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因此他多才多艺,知识渊博,在当时是出了名的,几乎被当成无所不知的圣人,但孔子自己不这样认识,孔子曰:“圣则吾不能,我学不厌,而教不倦也。”孔子学无常师,谁有知识,谁那里有他所不知道的东西,他就拜谁为师,因此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孔子生性正直,又主张直道而行,他曾说:“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史记》载孔子三十多岁时曾问礼于老子,临别时老子赠言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广大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为人子者毋以有己,为人臣者毋以有己。”这是老子对孔子善意的提醒,也指出了孔子的一些毛病,就是看问题太深刻,讲话太尖锐,伤害了一些有地位的人,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危险。 孔子创立了以仁为核心的道德学说,他自己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富有同情心,乐于助人,待人真诚、宽厚。“己所不欲,毋施于人”、“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躬自厚而薄责于人”等等,都是他的做人准则。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是孔子对自己一生各阶段的总结。 卑微者的财富便是在困顿中发愤图强、改变现状、自我实现的精神。他们或著书立说、设教授徒,或纵横捭阖、游说人主,或毛遂自荐、寄食门下,无论是周游列国、骋说四方,还是择主而栖、横历天下,抑或是有道则见、无道则隐,无不体现了“士”阶层强烈的主体意识和自我实现的时代精神。孔子创立了以仁为核心的道德学说,他自己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富有同情心,乐于助人,待人真诚、宽厚,他那执着的追求精神浓缩了春秋时代“士”阶层强烈的主体意识和自我实现的时代精神,对轴心时代的“士”阶层积极参与现实、“以道自任”的理性自觉以及血泪人生作了精致的演绎。 孟子曰:“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孔子的儒家精神,所弘扬的是一种充满浩然之气的大丈夫人格,并且以远大的理想和坚定的人格具体显现之。 2014年1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