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跨越


这些国家在革命胜利后仍然面临着如何在国际帝国主义的包围和封锁中,吸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文明成果,实现工业化和社会改造的长期艰巨任务。一旦帝国主义将新生的不发达社会主义扼杀在摇篮里的图谋破产,在建立正常外交关系和参与世界市场国际分工的新的历史环境中,如何向西方学习、吸取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以跨越“卡夫丁峡谷”,便成为不发达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的一大主题,对其中规律性变化的探索与把握决定着中国道路现阶段的命运。从社会形态的大转变看,中国道路是指它从一个落后的封建农业大国,发展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历史过程。中华民族的复兴、发展和解放与帝国主义、霸权主义的压迫、颠覆和控制,二者的对立是贯穿中国道路的根本矛盾。以这样的历史研究方法考察中国道路问题,使用的尺度是“世界历史时代”的时空参照系。在新的历史环境中,如何向西方学习、吸取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以便迂回地跨越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这是不发达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的一大主题。我们今天重提跨越“卡夫丁峡谷”的现实意义就在于此,具体来说,可以概括为以下方面

1.不发达社会主义国家革命胜利后至被重新纳入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前,在外部经济封锁和武力威胁的条件下,已经建立起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和相对独立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此后的改革开放使跨越的主要过程已经不像当年的俄国农村公社那样,处于世界资本主义体系之外或之旁,而是被嵌入到这个体系中,通过世界市场进入不对称、不平等的国际分工,重组为世界资本主义经济中一个层阶较低的子系统,一般属于世界体系内的发展中国家。此时再提跨越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系指迂回跨越,属于上文所说的引申开来的广义的跨越;而马克思当初设想的以俄国公社为直接起点的跨越则是整体跨越,是原本意义上狭义的跨越;二者中的跨越都是以五种社会形态历史演变的逻辑过程为基本历史框架,而寻求社会革命时代的具体发展道路。

2.跨越主体即不发达社会主义国家,必须在世界资本主义体系这个复杂巨系统内运行,以这种被动方式来吸取西方现代文明的部分优秀成果;同时避开和抗拒成熟的、原生态的资本主义制度,以避免长期遭受资本主义制度带来的主要灾难性波折;而不是像当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当初设想的那样,依靠革命胜利后西方无产阶级国家的无偿援助,实现上述“三个一”式的整体性彻底跨越。非整体性、非彻底性的迂回跨越,蕴含着被仍占支配地位的西方帝国主义统摄、沦为其附庸的巨大风险,失去警惕,不加防范,搞不好,便是自投罗网的自杀。

3.能否成功跨越的关键,在于跨越主体即不发达社会主义国家的自组织能力,特别是创新能力,在于已建立的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在改革中不断自我完善所日益增强的制度优越性。这些国家利用尚未进行商业开发的劳动力、土地、矿产资源、生态环境等比较优势,将其市场化并大量引进外商、外资,作为参与国际分工的嵌入通道,这种嵌入时的接轨方式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是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内部层阶结构的必然产物。这些国家因上述资源的市场化并深度嵌入不平等的国际分工而实现了GDP总量的持续扩张,同时因国际接轨的低级方式而削弱了自组织能力。跨越主体是否将被长期锁定在低端结构上,使跨越成为泡影,取决于复杂巨系统内部高阶子系统(发达资本主义)和低阶子系统(不发达社会主义)之间控制与反控制、利用与反利用的反复较量和复杂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