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的中国人15：员工跳楼并不能证明富士康是最坏的企业

张 羿

提要：生存环境的恶劣并不是人们自杀的首要条件，信仰的缺失才是根本原因。对于富士康员工跳楼事件，我们需要对症下药，而不是盲目地采取消极的治理举措。

对于富士康员工连续跳楼现象，绝大多数评论都将矛头指向了富士康的管理，认为富士康是一家榨取员工血汗的黑心企业。但是，无论如何，自杀这种现象，起主导作用的都是内因，而非外因。

看到那些将富士康员工自杀归结于外在原因的种种评价，我想起了英国历史学家吉本在《罗马帝国衰亡史》中，所记载的关于基督徒受罗马帝国迫害的历史。在长达270余年连续不断对基督徒残酷的迫害中，罗马帝国政府采取了火刑、车裂、猛兽撕食等种种野蛮残忍的手段，杀害了无数虔诚的信徒。那段时期罗马帝国基督徒的生存环境，与今天的和平时代是无法同日而语的。可是，在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基督徒也没有丧失生活的勇气。他们可以被猛兽撕裂，但绝不会因任何艰难而自杀。因为，自杀意味着对神的亵渎。

坚定的信仰，使基督徒在任何环境中，都能够从容应对，面对迫害他们的敌人，信徒们不是以牙还牙，而是以德报怨，默默为敌人祷告。这样说，并不是要求富士康员工逆来顺受，即使受盘剥也要赞美他们的企业，而是让我们思考，富士康员工自杀背后，最根本的因素究竟是什么。

虽然富士康不是最好的企业，但肯定也不是最坏的企业。作为一家世界500强公司，它的管理可能同样存在很多漏洞，但是，富士康无论在制度的规范化、员工福利、企业文化等方面，一定不会输于大多数中国企业。

这样讲当然不是为富士康开脱。高强度的劳动，封闭式的管理，没有希望的未来，这一切，都是促使富士康员工连续自杀的重要因素，但绝不是最根本的因素。如果我们把问题的焦点集中在富士康外在的管理，势必采取相应的不恰当的举措来应对。

很多人说，富士康员工的生活太枯燥了。军事化管理和高强度的劳动剥夺了富士康员工的娱乐时间，因此，才会出现这样连续的自杀现象。

事实上，现代人的娱乐本身就是虚空的产物。很多白领和企业主经常流连于歌厅、酒吧，甚至赌场，也未见他们有多少快乐。在各种现代娱乐背后，都是堕落乃至死亡的东西。

目前，中国每年有28.7万人自杀。拥有45万名员工的富士康发生12连跳，单就自杀率来说，尚大大低于全国10万人自杀22人的水平。在全国每年众多的自杀者中，存在着各种各样导致他们自杀的客观因素。但是，所有自杀者共同的根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信仰的缺失，人生终极意义的困惑。

自杀是人类面对的普遍问题，在当今中国，由于贫富差距拉大以及各种社会不公正因素而导致的社会底层自杀率上升，是一个现实的问题。但同时，由于精神的虚空，社会高层次人士自杀的现象也不在少数。

生存环境的恶劣并不是人们自杀的首要条件，信仰的缺失才是根本原因。因此，对于富士康员工跳楼事件，我们需要对症下药，而不是盲目地采取消极的治理举措。

    （节选自张羿《空虚的中国人》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