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格了,也就休息了
满格工作也是幸福
又是满格工作的一周。回头看看忙死人,只是当时浑不觉。
元月17号上午, 于宁先生来接我去北大,为光华管理学院EMBA十周年做“文学与人文精神”的报告。我开始就说了流俗的见解多数是错误的,用流俗的观念去看社会,即使亲眼所见、亲身所历,也依然不能知晓真相。然后推荐了韩毓海《五百年来谁著史》和摩罗《中国站起来》。多数学员领悟了我的意思,特别是明白了,毛泽东才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经济学家。说毛泽东没留过学、没做过买卖、没搞过偷税漏税,所以就不懂经济者,都是人云亦云,倘若银行家企业家这样说,是无知;倘若经济学家这样说,就是学术流氓;倘若是政治家这样说,那就是白痴。就拿北大经济学院和光华管理学院来说,即使对毛泽东意见最大的学者,也仅是不同意他的经济路线,而不会说自己比毛泽东更懂经济。
《信报》2010年1月11日财经新闻发表北大经济学家厉以宁的谈话:慎防滞胀风险。厉以宁表示:「千万不要以为中国经济较其他国家率先复苏了,再走从前的老路。如果不调整经齐结构,又会陷入到一个怪圈中,即高增长、高通胀、高污染、产能过剩,然后就是紧缩,然后就是再次投资再起来。」他指出,在调整经济结构当中,要扩大内需,这才有持久的商业机会,如果不调整收入分配的结构,不能让工资收入所占的比重在收入总分配中占的比例增大的话,就不可能持久的扩大内需。对于近期内地房地产价格持续大涨,厉以宁认为,应大力打击发展商囤地行为,收回闲置土地。厉以宁指出,中国具有全世界最大的城镇化建设工程,但在此进程中最容易受伤害的是农民权益,新农村建设的同时亦要解决进城农民的就业问题。
厉以宁先生是著名的“右派”,很多朋友过去不理解孔和尚为什么多次发表赞扬厉以宁的言论,这些朋友没有留心俺到底赞扬的是厉以宁的哪些方面。孔和尚看人,最拿手的就是从“语文”角度把一个人看个“底儿掉”。厉以宁能够写出那般具有人文情怀的古体诗词,他就不可能是一个对底层人民毫无同情心的纯粹冷血的御用学者。对于某些观点我们不能赞同的学者,是积极鼓励他们更加靠向人民的立场,还是恶语攻击一棍子打死促使他们加速走向人民的对立面,这是21世纪文化建设事业中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问题。
元月18号一早,坐城铁去京泰龙酒店,为当代语文学会的中学语文名师班做素质报告。看到城铁站无边无际的蚁族大军,冒着刺骨寒风,狼吞虎咽着包子煎饼。好容易挤进站内、挤进车厢,挤得隔着羽绒服还能觉出彼此的肋骨。但他们的表情很严肃、很乐观、很向上,我们国家十年二十年后的命运,就在他们的肩上。看到这些,我决定临时改变报告内容,就从这些可爱可敬的80后弟弟妹妹讲起。在地铁磁器口站下车后,我向两名女清洁工问路。其中的一位认识我,伸出食指拇指,以手枪状逼近我的脑门说:“你不是那个孔教授吗?说,你是不是那个孔教授?”我说:“哎呀,大姐,我急着呢,您快告诉我怎么走啊!”大姐说:“不行,你说,你是不是那个孔什么教授?”我只好说:“对,我就是他,我就是那个孔什么教授。您快点告诉我吧,我一个人的姑奶奶!”大姐终于给我指了路,走了一刻钟到达。做完报告,跟包明德老师和毛继东秘书长等共进午餐。
下午赶到北大,观看《孔子》内映,然后参加北大党委和剧组举办的座谈会。许多著名学者在座,基本上肯定了影片的成绩,指出了一些缺憾,也有几点尖锐的批评。汤一介、钱逊、孙钦善等孔子专家都实事求是、宽容友善,他们的发言充分显示出一种“儒家风范”。陈来教授表示能够接受影片,但最好不要再拍了,他给影片打了60分。我说今天大师云集,我的辈分是学生,我比陈来老师多给10分吧,我打了70分。我借用毛泽东当年评价《红色娘子军》的话说:“方向是对的,革命是成功的,艺术上也是好的。”第一没有“戏说”,第二没有“图解”。孔子的精神把握得很对,把孔子塑造成一位“失败的伟人”,一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文化英雄,这正是中华文化跟浅薄的好莱坞文化的根本不同。孔子见南子一场戏,或者干脆不要,如果要的话,现在处理得比较得体,处理为品格的考验、人格的升华。看得出剧组在学术方面下了极大的功夫,但也许听了太多专家的意见,反而束缚了创造力。前半部相当感人,后半部就比较粗糙,急于交待故事,而且好多细节都有问题,连字幕上孔子的儿子“孔鲤”都给打成了“孔锂”,没听说我们家“孔二世”还是位化学家呀!专家和后人的意见都要听取,但是任何专家和后人都没有特权指挥一件艺术作品应该如何如何创作,意见有重有轻,但权利是大家平等的。
元月19号下午,去海峡卫视做了3期年终盘点节目,跟徐德亮和步非烟谈了“09年电影市场”、“80后生存状态”和“09年草根艺术”。徐德亮和步非烟穿得好像一对新婚夫妇,我穿得好像是个道貌岸然的证婚人。我越来越懒于上电视,但对于老关系户,也就顺其习惯了。
路上读山东女诗人徐颖的诗集《面包课》,作家出版社09年11月版。车上一路读完,心情很激动,下车的时候忘了要票。很久没有读到这样诗意盎然又充满理想情怀的阳光诗篇了,我以为这个时代的女性都陷入物质主义的沙发里去了,什么女作家、女博士、女歌星,多数都是骗人的招牌。但是读到徐颖《生一个孩子就叫格瓦拉》,《像秋瑾那样来一场革命》,《马路你快乐吗》,《我说什么其实都是在说爱》,读到她那些直指生命本体的深情而又本色的诗句,我欣喜地看到,中国女性还没有死绝,她们还在坚守着生活中最美好的东西,这些东西包括:馒头大葱、丈夫孩子、大海和爱情、牺牲与革命。如果所有的女人都去崇拜张爱玲和薛宝钗甚至潘金莲了,那男人们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呢,集体跳海算了。
19号晚上和20号上午,细看了几篇博士生的论文。下午,向教务员交了本学期的学生成绩单,然后参加两位博士生的预答辩和一位博士生的开题报告,从1点半整到6点多。我心里很同情学生,但严格要求也绝对是必须的。一位记者等了我一下午,我始终抽不出身,非常抱歉,只好改约到次日。晚饭后会见了来北京的河南朋友,脑袋里还装着学生的论文。
元月21号上午看点书。《读书文摘》2010年第1期刊载孔庆东《让孩子的人生起点高一些》。近日收到朱后求新作《又黑色·又黄色》,中国国际文化出版社09年11月版。比上一本《烟霞杯盏录》写得好,封面印着“新新中国,最最神经错乱的文字”。视野开阔,才华横溢,但因为愤世嫉俗,每有过于敏感和促狭处,这也正是时代的过于促狭造成大量才子无路可走的必然映像。
下午1点,先到中文系接受采访,谈时代的精神匮乏问题。1点3刻去北大博雅会议中心,参加世博会中兴志愿者活动。在大厅见到北大方正的张兆东老总,拉我去番薯网的贵宾室坐了坐,给我一本《微型小说月报》创刊号,我翻翻,感觉不错。然后去中兴那边,接待我的李石男先生,是钱理群老师的亲戚。先听罗总忠生博士的介绍,接着跟袁腾飞一起评点中兴志愿者活动。我说世博会是奥运会之后中国最重要的文化活动之一,志愿者也跟我所提倡的“为人民服务”精神相通,所以我愿意来参加这样的活动。但是“为人民服务”要有时代特色,不能回到农业文明工业文明时代去。我希望中兴人能够为信息技术革命做出更大的贡献,让我这样的文化保守主义者能够借助日新月异的文化符号载体,看见中华文明伟大复兴的曙光。
3点多,赶去钓鱼台国宾馆8号楼,参加电视剧《耿飚》汇报会。北方影视集团详细汇报了各项准备工作,刘精松上将作了非常精彩的现场发言。我说同样的话,我们学者是用“知识”说的,人家老一辈革命家是用“生命”说的,剧组就应该用生命去体会耿飚,去创作艺术。几位到场的老将军,都七八十岁了,看上去却像60多岁。根据刘精松将军的介绍,我总结他们的健康秘诀,就是“早睡早起,锻炼身体,粗茶淡饭,胸怀大局。”刘将军每晚10点前肯定睡觉,除了总书记的电话一律不接。每天下午狂走1个多小时,秘书都跟不上。每天在家洗脚洗澡,“不像你们年轻人,去按摩呀,洗浴呀,唱歌呀,搞得萎靡不振!”十多年前,本来说好了让他当解放军总参谋长,可是一夜之间取消了。这事儿要是放到孔和尚头上,俺肯定把木鱼砸了!刘将军吃睡不误,他说:“党中央的任何安排都是有道理的!党员干部要服从大局。我这辈子能当上两个大军区的司令,还能活这么长,这都是祖坟冒青烟了,一辈子要感谢毛主席感谢党!还要有啥个人想法,那就是吃饱了撑的!”想想现在有个别大学生因为考试考砸了就跳楼,人生的境界相差太大了。
晚饭后赶到北大勺园咖啡厅,会见两位俄罗斯朋友和一位曾经留苏的农大老教授,谈中国武术等问题。我说如果你们要学太极拳,我可以帮助你们找到最好的老师,不过我觉得普京的“功夫”也挺好的,学习中国功夫,主要是体会其中的文化也。
元月22日上午,去参加我系任秀玲老师遗体告别仪式。任老师49年生,68年到黑龙江插队,73年入北大中文系,留校后在图书馆和中文系工作。我读本科时,经常泡在图书馆,任老师以为我是研究生,多次为我提供方便。到我读博士时,就跟任老师比较熟识了。我留系后,任老师对我非常好,我们多次一起带领留学生出去参观实习,多次一起管理留学短训班,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大多数留学生都很喜欢她,有的管她叫妈妈。她和女儿李尧都喜欢读我的书,还把我的书寄给留学日本的女儿。我儿子小时候在北大校园里玩,任老师还指导我如何料理孩子的饮食。她病重期间,我没有去看望她,心里非常愧疚。其实她住得很近,但我实在没想到风风火火的她,刚刚60岁就走了。
这天我心情很不好,中午跟中学界的老师们见面谈信息化教材时,被方晓山老师看了出来,方老师出的对联,我也没有心思去对。下午到北大光华新楼开个费脑筋的会,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才转移了注意力。晚上到畅春园见几位北大校友,王伟正、区勇、张英广,我说人到中年,一定要注意身体啊。晚上回家,就冲了一大杯西洋参喝。太太说,你少管点闲事吧,多睡点懒觉吧,你要是活到120岁,那就是给国家给人民做出了最大贡献啊。我说你今天咋这么会说话哩?太太说人家看你今天脸色不好,代表全国人民安慰安慰你么。夜里又为北大干了一点活,后半夜才睡。
元月23日起床比较晚,起来后感觉很对不起老天爷,就写了篇长文章表示自己依然很勤劳。然后整理点资讯。美国兰德公司的一份调查报告说:“在中国人的眼中,受教育不是为了寻求真理或者改善生活质量,而只是身份和显赫地位的象征和标志。……中国的教育体系很大程度上已经成为一种失败和耻辱。它已经不能够服务于教育本应所服务的对象:社会。这个教育体系不能提供给社会许多有用的个体。它只是制造出一群投机分子,他们渴望能够受益于社会所提供的好处却毫不关心回报。中国可以培养出大批的高级技能人才,但却很少可以培养出合格的可以独立主持的管理级专家。……大多数中国毕业生对选择出国并为外国工作不会感到内疚,事实上他们首先欠下了中国人民在教育上为他们所做出的牺牲。随着传统文化价值观的破坏和逐步衰弱,大多数的中国人,包括受过教育的人都徘徊在精神和内心世界的路口,像迷失的狗一样不知何去何从。”这份报告不是为了羞辱中国人而写的,是提供给美国政府的“文化情报”,所以很值得我们中国的每一个教育者和被教育者好好反思。
还有3个礼拜就过年了。进入2010年元月以来,本和尚一天也没休息过,但几乎每天都有人问:“你们放假了吧?真羡慕你们当老师的啊。”依靠放假来休息,孔老师早就绝望了。满格工作是洒家的常态,我所能做到的是,边工作边休息,或者把工作也当成休息。跟大多数同胞相比,跟祖辈父辈相比,我的生活是蛮幸福的,想到这一点,我们于身于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本期博客思考题:
1. 太极拳主要有哪些“流派”?
2. 什么叫“滞涨”?
3. 你知道哪些城市有“磁器口”这个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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