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西安去往广州的火车上,我想了很多。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离开过陕西。不管我是在宝鸡的酒厂还是在西安的装潢公司,那浓浓的乡音和那纯纯的家乡风味的面食,都让我觉得离家并不太远。可这次不同了,我要离开陕西了,我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闯荡了。我只在电影和电视上,看到过南国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也听很多的朋友谈起过那里,可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也因此,我觉得很神秘,很新鲜,再加上我这做梦的年龄,总觉得到一个新的环境里去,会有一些机遇,会有一些偶遇,会有一些奇遇。我像很多有着青春梦的人一样,渴望着命运的改变,也期望着在我的身上,会有一些奇迹发生。离家越来越远了,我的心对家里的牵挂,却越来越深了。
我母亲是陕西一个没落贵族的后代,而我父亲则出生在一个世代耕作的农家。是那个特殊的年代,让我漂亮的母亲嫁给了我忠厚的父亲。我父亲当兵的时候,一次训练的不慎,眼睛被炸伤了,他也就提前复员回到了家里。我们家的老照片很少,但有一张给我的印象很深:母亲抱着弟弟坐着,我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只玩具手枪在玩。别人家里,都有一张全家福照片,可我小的时候,我们家没拍过全家照;直到我去宝鸡工作之前,我们才拍了一张全家照。
我更多地想着的,还是武威。抱着武威那宽厚的身子时的那种激动和冲动,感觉太好了!武威那傻傻的笑模样和那有时认真地看着我的样子;那饱满而结实的身体和那男人特有的让我陶醉的气味;以及那高举时的漂亮的男根,都太让我迷恋了。让我总也想不够似的!
我终于到广州了。到了广州,我才知道,工作很难找,比我想象地要难几十倍!我开始想:只要我有这双勤劳的手,和我聪明的头脑,混碗饭吃能有多难呢!到了那儿我才知道,我想的太简单了。走出火车站,我看到附近有一个劳务市场,很多像我一样的农民工,背着铺盖卷,提着行李袋,或站或蹲或坐地,在那儿等着被人挑选。我也跟着他们傻站着。
刚站了没多久,就有一个麻脸人过来和我搭话。一听我说话的陕西口音,麻脸马上改用陕西话说:他也是陕西人,看在乡党面上,他可以帮我介绍工作;说是正好有一个建筑工地要小工,管吃管住,一个月还有1000元的收入。那么快我就有着落了,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他让我在那儿等着,让我别走开,他去给包工头说一声;并让我给他500元钱的工具押金。我等了很久,他再也没有回来。
开来了一辆献血车。献一次血,可以拿到一盒牛奶和一包饼干,我想都没想,就上了车,也换到了这样的一顿午饭。
我在那个劳务市场泡了三天,晚上,我就在火车站的侯车室里凑和着睡一会儿。第三天下午,我都认为没什么希望了,机会来了:一个建筑工地需要小工,我们五六个抢先上了车的,就被他们收下了。我也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吃饭的活了。在建筑工地上晒了几周,我那原本有些书生气的面孔,完全变成了紫酱色。
到广州后不久,我就学会了上网。我也很快就知道了一个同志交友网站。这对我太有诱惑力了!在那里交友很简单,只要随便给自己填一份资料,留个联系方式推上去,就可以加入寻友者的队伍了。这方法很简单,也很有效。我的征友信息刚刚登上去,电话就接二连三地打了过来。
第一个电话是个江西人,离得太远了,聊了两句,也就算了。第二个电话,是个深圳的小伙子,近倒是近了,可一听他说话,声音女里女气的,我对这样的声音很反感;第三个电话,声音倒是不女气了,可又苍老地过了头,是一位退休的机关干部,我产生不了爱的冲动,说了几句,我就不想说了。终于,我接到了第四个电话,他叫华亮,也在广州,说话的语气特别轻松。也许他对任何人都会是这样挺随便的样子,我却认为他只有对我才是这样说的。我们一点儿也没有陌生感,聊了二十分钟,他就约我见面;我对华亮那充满朝气又自然大方的表现,很有好感,我答应见面。就这样,我见到了我第一个网友开始的同志朋友。
那是一个夏日,广州的夏天并不像我原先想象地那么灼人和烤人;只是要比西安湿热得多,身上好象总是粘粘的,冲过凉不一会儿,就又成了老样子了。我们见面之后,就来到一个绿地公园里,找了片草地,坐了下来,。我觉得很兴奋也很激动,虽然在这之前,我已经有过两段同性情爱的经历了,但那两段恋情,我很清楚,与其说是相爱,不如说是我在单恋。那是两个很有男人魅力的男人,也是两个纯粹的男人,他们的内心里,真正渴望的是女人;只是我的善良和我的温柔,他们并不反感,甚至还挺喜欢我的。也许是这两段同性爱的经历给了我太多地激情、疯狂和浪漫,也给了我太多地沉重、伤感和无奈的缘故吧,我不想再经历这一头热的恋情了,不想再引着谁、吊着谁了。我想,如果两个人本身都有这样的性倾向,碰到一起,应该要自然和轻松地多吧。
华亮就像他那阳光灿烂的声音一样,是个阳光型的大男孩,身高有一米八O,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重重的眉毛下面,是圆圆大大的眼睛,人看起来很单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只是他太细致了,皮肤太细太白了,这让我看着有点太奶油了,好像一把捏下去,会捏扁他似的。可能是之前,武威那粗犷的身材和粗黑的皮肤,影响了我吧。我觉得华亮与其说是个男人,不如说是个男孩。,少了些厚重,也少了些男人的味道。
他还是那么直接了当和无拘无束。一看到我被晒得黑黑黝黝的皮肤,马上就说:“你是建筑队里的民工吧?”让我感到很尴尬。我们就那么坐在草地里,随便地聊着。他说,他很熟悉这个圈子,也知道很多这样的人;他给我讲了很多同志的故事。我以前知道的那点事情,在他的面前真是太微不足道了。也因此,我几乎不说什么,只是听他在说。
华亮给我说,他们家是广州本地人。他大学毕业后,在广州的写字楼里,找了个公司职员的工作。他说,之所以要约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离他家很近,说到这儿,他往不远处的一幢高楼一指,说:“就在那儿”。他本来是和母亲住在一起的,前几天,他母亲突然给他说,要到他姐姐那里去住段时间,他现在一个人住着。
他说,我是他碰到的最单纯、最朴实的男孩子,这让他感到很安全,也很轻松。他一面斜着眼睛看着我,一面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他在我的耳朵旁边小声说:“你想不想到我那里去,让我教你点什么?”看看周围没有人,他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说:“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到我那儿来看看吧?”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起来,我就按约,在老地方和他碰了头。我们两个在街上转了转,在外面吃了午饭,我跟他到他家里去了。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高层房子,房间不太大,家具也很简单。一进家门,他就说:“你先洗洗吧?别把你们的民工味道带到我家里来,让我妈回来感到有人来过了。”我讨厌这种城里人的优越感,但我没有说什么。
我把衣服全都扔在长沙发上,进卫生间洗澡。他也很快跟了进来。打开水龙头,热水从上面冲了下来,很舒服。他先帮我洗:洗头,洗脸,洗脖子,洗身子,一点一点洗下来。在洗我的小弟弟的时候,他洗了很久,人蹲下来,里里外外的洗,前前后后的洗,上上下下的洗;到后来,我不知道他这是在洗呢,还是在给摸呢,或是在玩呢。他站起来,还是他喜欢的那样,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给我说:“我真想一直这样帮你洗下去,天天这样帮你洗。看到你的脸,又粗又黑的,没想到你的身体还挺白的。男人的小宝贝也长得那么好:那么饱满,那么有弹性,那么好看,那么好玩。如果能经常爱到你,我就太幸福了!”
然后,我再帮他洗。我们这样的人,和那些爱异性的男人,真是很不一样:我在给华亮洗身体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武威的那种羞涩,反而不停地舞动着。我给他洗到下身的时候,他有意地把身子往后仰,把他的小鸡鸡突出来,让我给他好好洗洗。我给他洗着的时候,他还故意夸张地发出淫荡的声音,时不时地大笑着,好象很兴奋、很快乐、很舒适、很享受似的。
就这样,我们两个洗了三四个小时,也玩了三四个小时,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了才出来。他把空调打开,又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八宝粥来,我们吃了,躺下就睡。太甜蜜,也太醉人了!
就这样,我和华亮成了恋人。这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性恋人。我们两人互有好感,呆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我能感到,我抱着他的时候,没有抱着武威时的那种疯狂。但是,我感到很温情、很甜蜜。一天晚上,我们又折腾够了,相拥而眠的时候,他两眼看着我,挺认真地说:“国,你以后就做我的老婆吧?”我不喜欢老婆这个词,我说:“我不是女的,别给我说老婆之类的话”。他又笑了:“老婆为什么一定要是女的呢?让人疼的就是老婆。你说你让我疼吗?我可是认真给你说的。”看着他很少有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很感动。以前,从来没有人给我说过,要让我做老婆。我说:“我们刚刚认识,你能看出我的好坏吗?”他还是很认真:“人好人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很老实,也很本份,一点坏心眼都没有。那么单纯的人,我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很少看到,我喜欢你。”我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用热吻堵住了他的嘴。我没有说我愿意。可是,我的心里,真想和华亮就这样永远地呆下去!
我们就这样相处了几个月,一直到这一年的冬天。一天,他让我到他那里去。我到他家里之后,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进门就紧紧地抱住我,而是坐在大沙发上,一副很忧伤的样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走过去说:“亮,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告诉我:“这几个月时间,他母亲之所以要住到他姐姐家里去,是因为母亲被医院查出得了乳腺癌。现在,病情越来越重了,医生说,也许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已经手术过了,可效果并不好。昨天,他姐姐叫他过去,给她说:妈妈的时间不多了,妈妈已经安排好了后事;妈妈说,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华亮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妈妈不能看着华亮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待着,自己就去了;妈妈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亲自参加儿子的婚礼。华亮说到这儿,一把抱住我,放声大哭。姐姐求他:看到父亲早逝,母亲年纪轻轻就守寡,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他们姐弟的面上,无论如何,要满足母亲这最后的愿望。华亮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泪,对我说:“我母亲太不容易了!带大我们姐弟两个也太难了,我不能让母亲带着这个失望走掉。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我就给姐姐打了一个电话,让姐姐为我介绍一个女朋友,我不用看了,就让妈妈看吧,只要妈妈觉得好,谁都可以。我想尽快地结婚,给母亲最大的安慰。”听了这话,我一下子楞住了。华亮结婚了,那我以后怎么办呢?他不是让我做他的老婆吗?看来,我们这样的人,只能过家家,真正的家,太难容下两个男人了。华亮有没有结婚,我们有没有分手呢?我在之后的故事里,再给大家说。
《海涌故事:李建国的同性情史(3)》见2008年4月28日的博客。
我母亲是陕西一个没落贵族的后代,而我父亲则出生在一个世代耕作的农家。是那个特殊的年代,让我漂亮的母亲嫁给了我忠厚的父亲。我父亲当兵的时候,一次训练的不慎,眼睛被炸伤了,他也就提前复员回到了家里。我们家的老照片很少,但有一张给我的印象很深:母亲抱着弟弟坐着,我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只玩具手枪在玩。别人家里,都有一张全家福照片,可我小的时候,我们家没拍过全家照;直到我去宝鸡工作之前,我们才拍了一张全家照。
我更多地想着的,还是武威。抱着武威那宽厚的身子时的那种激动和冲动,感觉太好了!武威那傻傻的笑模样和那有时认真地看着我的样子;那饱满而结实的身体和那男人特有的让我陶醉的气味;以及那高举时的漂亮的男根,都太让我迷恋了。让我总也想不够似的!
我终于到广州了。到了广州,我才知道,工作很难找,比我想象地要难几十倍!我开始想:只要我有这双勤劳的手,和我聪明的头脑,混碗饭吃能有多难呢!到了那儿我才知道,我想的太简单了。走出火车站,我看到附近有一个劳务市场,很多像我一样的农民工,背着铺盖卷,提着行李袋,或站或蹲或坐地,在那儿等着被人挑选。我也跟着他们傻站着。
刚站了没多久,就有一个麻脸人过来和我搭话。一听我说话的陕西口音,麻脸马上改用陕西话说:他也是陕西人,看在乡党面上,他可以帮我介绍工作;说是正好有一个建筑工地要小工,管吃管住,一个月还有1000元的收入。那么快我就有着落了,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他让我在那儿等着,让我别走开,他去给包工头说一声;并让我给他500元钱的工具押金。我等了很久,他再也没有回来。
开来了一辆献血车。献一次血,可以拿到一盒牛奶和一包饼干,我想都没想,就上了车,也换到了这样的一顿午饭。
我在那个劳务市场泡了三天,晚上,我就在火车站的侯车室里凑和着睡一会儿。第三天下午,我都认为没什么希望了,机会来了:一个建筑工地需要小工,我们五六个抢先上了车的,就被他们收下了。我也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吃饭的活了。在建筑工地上晒了几周,我那原本有些书生气的面孔,完全变成了紫酱色。
到广州后不久,我就学会了上网。我也很快就知道了一个同志交友网站。这对我太有诱惑力了!在那里交友很简单,只要随便给自己填一份资料,留个联系方式推上去,就可以加入寻友者的队伍了。这方法很简单,也很有效。我的征友信息刚刚登上去,电话就接二连三地打了过来。
第一个电话是个江西人,离得太远了,聊了两句,也就算了。第二个电话,是个深圳的小伙子,近倒是近了,可一听他说话,声音女里女气的,我对这样的声音很反感;第三个电话,声音倒是不女气了,可又苍老地过了头,是一位退休的机关干部,我产生不了爱的冲动,说了几句,我就不想说了。终于,我接到了第四个电话,他叫华亮,也在广州,说话的语气特别轻松。也许他对任何人都会是这样挺随便的样子,我却认为他只有对我才是这样说的。我们一点儿也没有陌生感,聊了二十分钟,他就约我见面;我对华亮那充满朝气又自然大方的表现,很有好感,我答应见面。就这样,我见到了我第一个网友开始的同志朋友。
那是一个夏日,广州的夏天并不像我原先想象地那么灼人和烤人;只是要比西安湿热得多,身上好象总是粘粘的,冲过凉不一会儿,就又成了老样子了。我们见面之后,就来到一个绿地公园里,找了片草地,坐了下来,。我觉得很兴奋也很激动,虽然在这之前,我已经有过两段同性情爱的经历了,但那两段恋情,我很清楚,与其说是相爱,不如说是我在单恋。那是两个很有男人魅力的男人,也是两个纯粹的男人,他们的内心里,真正渴望的是女人;只是我的善良和我的温柔,他们并不反感,甚至还挺喜欢我的。也许是这两段同性爱的经历给了我太多地激情、疯狂和浪漫,也给了我太多地沉重、伤感和无奈的缘故吧,我不想再经历这一头热的恋情了,不想再引着谁、吊着谁了。我想,如果两个人本身都有这样的性倾向,碰到一起,应该要自然和轻松地多吧。
华亮就像他那阳光灿烂的声音一样,是个阳光型的大男孩,身高有一米八O,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重重的眉毛下面,是圆圆大大的眼睛,人看起来很单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只是他太细致了,皮肤太细太白了,这让我看着有点太奶油了,好像一把捏下去,会捏扁他似的。可能是之前,武威那粗犷的身材和粗黑的皮肤,影响了我吧。我觉得华亮与其说是个男人,不如说是个男孩。,少了些厚重,也少了些男人的味道。
他还是那么直接了当和无拘无束。一看到我被晒得黑黑黝黝的皮肤,马上就说:“你是建筑队里的民工吧?”让我感到很尴尬。我们就那么坐在草地里,随便地聊着。他说,他很熟悉这个圈子,也知道很多这样的人;他给我讲了很多同志的故事。我以前知道的那点事情,在他的面前真是太微不足道了。也因此,我几乎不说什么,只是听他在说。
华亮给我说,他们家是广州本地人。他大学毕业后,在广州的写字楼里,找了个公司职员的工作。他说,之所以要约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离他家很近,说到这儿,他往不远处的一幢高楼一指,说:“就在那儿”。他本来是和母亲住在一起的,前几天,他母亲突然给他说,要到他姐姐那里去住段时间,他现在一个人住着。
他说,我是他碰到的最单纯、最朴实的男孩子,这让他感到很安全,也很轻松。他一面斜着眼睛看着我,一面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他在我的耳朵旁边小声说:“你想不想到我那里去,让我教你点什么?”看看周围没有人,他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说:“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到我那儿来看看吧?”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起来,我就按约,在老地方和他碰了头。我们两个在街上转了转,在外面吃了午饭,我跟他到他家里去了。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高层房子,房间不太大,家具也很简单。一进家门,他就说:“你先洗洗吧?别把你们的民工味道带到我家里来,让我妈回来感到有人来过了。”我讨厌这种城里人的优越感,但我没有说什么。
我把衣服全都扔在长沙发上,进卫生间洗澡。他也很快跟了进来。打开水龙头,热水从上面冲了下来,很舒服。他先帮我洗:洗头,洗脸,洗脖子,洗身子,一点一点洗下来。在洗我的小弟弟的时候,他洗了很久,人蹲下来,里里外外的洗,前前后后的洗,上上下下的洗;到后来,我不知道他这是在洗呢,还是在给摸呢,或是在玩呢。他站起来,还是他喜欢的那样,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给我说:“我真想一直这样帮你洗下去,天天这样帮你洗。看到你的脸,又粗又黑的,没想到你的身体还挺白的。男人的小宝贝也长得那么好:那么饱满,那么有弹性,那么好看,那么好玩。如果能经常爱到你,我就太幸福了!”
然后,我再帮他洗。我们这样的人,和那些爱异性的男人,真是很不一样:我在给华亮洗身体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武威的那种羞涩,反而不停地舞动着。我给他洗到下身的时候,他有意地把身子往后仰,把他的小鸡鸡突出来,让我给他好好洗洗。我给他洗着的时候,他还故意夸张地发出淫荡的声音,时不时地大笑着,好象很兴奋、很快乐、很舒适、很享受似的。
就这样,我们两个洗了三四个小时,也玩了三四个小时,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了才出来。他把空调打开,又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八宝粥来,我们吃了,躺下就睡。太甜蜜,也太醉人了!
就这样,我和华亮成了恋人。这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性恋人。我们两人互有好感,呆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我能感到,我抱着他的时候,没有抱着武威时的那种疯狂。但是,我感到很温情、很甜蜜。一天晚上,我们又折腾够了,相拥而眠的时候,他两眼看着我,挺认真地说:“国,你以后就做我的老婆吧?”我不喜欢老婆这个词,我说:“我不是女的,别给我说老婆之类的话”。他又笑了:“老婆为什么一定要是女的呢?让人疼的就是老婆。你说你让我疼吗?我可是认真给你说的。”看着他很少有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很感动。以前,从来没有人给我说过,要让我做老婆。我说:“我们刚刚认识,你能看出我的好坏吗?”他还是很认真:“人好人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很老实,也很本份,一点坏心眼都没有。那么单纯的人,我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很少看到,我喜欢你。”我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用热吻堵住了他的嘴。我没有说我愿意。可是,我的心里,真想和华亮就这样永远地呆下去!
我们就这样相处了几个月,一直到这一年的冬天。一天,他让我到他那里去。我到他家里之后,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进门就紧紧地抱住我,而是坐在大沙发上,一副很忧伤的样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走过去说:“亮,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告诉我:“这几个月时间,他母亲之所以要住到他姐姐家里去,是因为母亲被医院查出得了乳腺癌。现在,病情越来越重了,医生说,也许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已经手术过了,可效果并不好。昨天,他姐姐叫他过去,给她说:妈妈的时间不多了,妈妈已经安排好了后事;妈妈说,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华亮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妈妈不能看着华亮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待着,自己就去了;妈妈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亲自参加儿子的婚礼。华亮说到这儿,一把抱住我,放声大哭。姐姐求他:看到父亲早逝,母亲年纪轻轻就守寡,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他们姐弟的面上,无论如何,要满足母亲这最后的愿望。华亮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泪,对我说:“我母亲太不容易了!带大我们姐弟两个也太难了,我不能让母亲带着这个失望走掉。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我就给姐姐打了一个电话,让姐姐为我介绍一个女朋友,我不用看了,就让妈妈看吧,只要妈妈觉得好,谁都可以。我想尽快地结婚,给母亲最大的安慰。”听了这话,我一下子楞住了。华亮结婚了,那我以后怎么办呢?他不是让我做他的老婆吗?看来,我们这样的人,只能过家家,真正的家,太难容下两个男人了。华亮有没有结婚,我们有没有分手呢?我在之后的故事里,再给大家说。
《海涌故事:李建国的同性情史(3)》见2008年4月28日的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