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跋涉（9）：

在日喀则做生意的甘肃人

2015年7月9日。

我正在欣赏窗外的景色，耳边有人说：“那边的山上就有虫草。”回头一看，一个带着墨镜的汉子，三十多岁的样子，头发乱蓬蓬，面色黑黢黢的，身上似乎还有一股浓烈的酥油气味。没咸没淡地聊了几句虫草，聊了几句玛卡和天珠。说实在话，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营养啦，药效啦，价钱啦，对这些东西一直就没有多大兴趣。看他的长相和气色，闻他身上的气味，再加上他一口蹩脚而拗口的汉语，我料他应该是藏族人。

“你是西藏人？”

“不是不是，我是甘肃人，在日喀则做生意。”

他说“甘肃”和 “日喀则”的时候，我费了一些思量才弄懂。

“可是你长得像藏族人，说话也像。”

我本来没有笑话的意思，听起来却像是笑话。因为这话也可以表达为，你怎么长得这么黑，说话又这么难懂。甘肃兄弟倒是不在意，嘿嘿笑着。

“在西藏时间呆长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与藏族人打交道多了，汉话也不怎么会讲了。”

他说他二十多岁来的西藏，至今已经十多二十年了。当时因为在家乡没有生路，就跑到西藏来挖虫草，就在那曲一带。那时候，外地人挖虫草还不受限制。慢慢积累点资本，开始做点虫草生意；再后来，去了日喀则，开起了宾馆。他说，西藏人很朴实，不怎么会做生意，因此外地人只要勤快肯干，总能生存下来，发点小财也不怎么难。我后来去林芝，与周君聊天得知，他掘得的第一桶金，也来自虫草。

甘肃兄弟似乎对虫草比较有研究，聊起来很快又进入角色。这时从高反中恢复精神的女子和女汉子们围拢过来，甘肃兄弟眉飞色舞地跟大家传授有关鉴别真假虫草的知识和技能，聊着聊着，又聊到了玛卡和天珠，藏红花和小叶紫檀。

火车进站的时候，甘肃兄弟还在跟女子和女汉子们互留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