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翠鸟与蚌壳舞》是一种带有戏剧情节的表演性习俗舞。上世纪30年代中期开始流传到蒙自,受到当地群众的欢迎和喜爱,主要在婚、丧、喜庆节日演出。这一剧目源于一个故事,传说当年姜子牙在辅佐周武王伐纣之前,隐居山野,常直钩垂钓于江中。一天,他见一翠鸟狠命追啄一蚌,便以自己钓得之鱼引诱翠鸟,从而保护了蚌。原来,这蚌本是天宫一仙女,因思凡欲奔人间被玉帝发觉,罚其变作蚌精永居水中,永不得见天日,并命一天神化作翠鸟临海监视,见蚌出水便立即啄死。《绿翠鸟与蚌壳舞》就是通过舞台剧讲述这一段故事。刚诞生初期,仅有姜子牙、蚌精、翠鸟3个演员,经过不断改良和编辑后,发展到现在已成为喜庆节日的大型广场舞蹈。尤其在永宁,很多孩子学习花灯就是从《绿翠鸟与蚌壳舞》开始,俨然一种花灯启蒙剧。
在“长海欢歌”文艺会当天,除了孩子们的表演外,老人们的花灯表演也赢得了观众的阵阵掌声。这些老人中,年龄最大的已经70多岁,但他们的舞步依然很稳健,动作也很娴熟,较好地演绎了花灯艺术的内涵。
今年72岁的杨应华是永宁村传统花灯艺术爱好者,也是州级民间艺人,她从10多岁开始跳花灯,她的生命几乎与花灯无法分开。“如果我不跳花灯,现在可能整天就是晒晒太阳了,生活一定会少了很多乐趣。”杨应华说。
杨应华已经不记得怎么喜欢上花灯艺术的了,从小在父母及邻里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就学会了。据悉,永宁村很多人学习花灯的经历都与杨应华类似,是在一种浓厚的氛围里受到感染而渐渐喜欢上的。现在,花灯已经成为永宁村老少咸宜的艺术形式,也是深受当地百姓欢迎的休闲娱乐节目。
彝族花灯是流传于红河州的民间传统戏剧,是滇南红河地区彝族惟一的民间传统戏剧,也是云南彝族至今保存最为完好的传统戏剧。而就整个红河地区来说,保存最为完整以及发展最好的是蒙自雨过铺镇永宁村。永宁村是蒙自市有名的彝族村寨,也是彝族花灯歌舞之乡,还被评为红河州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永宁村原址位于永宁落水洞西则祖谟,濒临落水洞,于公元1624年搬迁到现在的地方。永宁村的原始名彝语称“筛库”,意为属蛇年立村,据村中已毁关帝庙及魁星阁楼立梁纪年为明朝万历丁巳年。古时,因村址林箐中有一孔洞能生暖气,人畜共享犹如添衣卸寒,故文人又戏称为“生衣孔”。后取村址辛山乙向地理为“辛乙孔”村名。解放后,村中父老认为从此天下太平安宁,1950年由李善瑛首倡改村名,以鲁迅《门外方谈》里的“一颗心放在屋子和饭碗之间是宁。有吃有住,安宁了”,并加“永”,把村名改为“永宁”至今。
对于永宁花灯来源的最早描述来自于明朝,元末明初,封建朝廷对云南实行改土归流,中原汉族花灯、花鼓戏等汉族民间戏剧进入了蒙自地区,彝族先民开始接受、吸纳以汉族花灯为主的汉族优秀民间戏剧,花灯演唱活动逐渐在彝族民间流行。
相传在明朝年间就有一汉族公爷在蒙自干坝子(蒙自江水地、雨过铺、十里铺的统称)一带教跳古灯,自此,汉族花灯进入了彝族聚居的村寨。永宁彝族支系尼苏人就是这个时期开始开展花灯演唱活动的,至清朝咸丰之后逐渐成为蒙自彝族花灯的重要活动地区。
随着彝汉文化的交融,永宁村产生了一批通晓汉文化的彝族知识分子,以秀才杨鸿仪为代表。杨鸿仪酷爱民间艺术,又属于知识分子,因此介入了花灯的演唱活动。永宁村位于北回归线上,面对莽莽青山,地临长桥海,碧水蓝天,在当地也有许多原生态的山歌小调,例如《放牛调》、《放羊调》等,杨鸿仪把这些传统的彝族民间音乐曲调、民间舞蹈表现形式融入了汉族花灯,并吸收民间生活素材,通过移植、改编、创作等方式,形成了一种带有彝族民族特色和地域风情的彝族花灯剧目,因此也可以说,彝族的花灯艺术可以算是汉彝文化交融的一个结果。
杨鸿仪成为了彝族花灯剧目的创始人,因此,杨鸿仪成为永宁花灯艺术的第一代传承人。正是有了这位秀才的不懈努力,才让花灯艺术得以在永宁落地生根。
●多艰传承路
2005年7月24日,也是农历的6月24日,正值彝族的火把节,永宁村委会彝族花灯传习馆成立,也就在这年,永宁村被命名为州级“彝族花灯歌舞之乡”。但这一荣誉对永宁村的群众来说来之不易,既是对该村一直传承花灯艺术的一种肯定,同时也是对当地群众的一种勉励。
“花灯的传承也经历了一个曲折的过程。”杨应华说,在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期,当时的永宁村民也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但在那样的条件下他们也不忘唱花灯,把花灯作为人们的精神支柱。一次,永宁的花灯艺术团受到文山州政府的邀请,到文山去表演。由于交通不便,艺术团的团员们只能徒步到文山,用花灯艺术鼓励大家一起度过艰苦的岁月。
此后,经过一代代人的努力,永宁历代花灯艺人使彝族花灯的剧目内容、唱腔、音乐、舞蹈等表演形式实现地方化、民族化,从而使彝族花灯从汉族花灯中脱颖而出,形成了极具彝族个性以及时代特征的地方民间戏剧。
由于当地群众的努力和坚持,永宁花灯艺术得到了省、州、市各级相关部门和社会各界的关注和大力支持,永宁花灯传习馆终于在2005年得以建立,项目总投资60余万元,占地面积达300平方米,分为上下两层,内设陈列室、传习教室、书报阅览室等,室外广场同时可容纳500人演练。自从传习馆建成以来,村民经常老少成群地来广场娱乐,偶尔也有外地人慕名来观看和学习。这里已成为永宁村民们演唱和表演花灯的聚集之地,成为了村民们休闲娱乐的地方。每逢节庆假日,永宁皆要举办大规模的灯会活动,村里的2000多名男女老少齐出动,或参加表演,或当忠实观众。有时,周围四村八寨的彝族及其他民族群众也会不约而至,使参加灯会活动的人数达五六千人之多。
近年来,永宁的彝族花灯歌舞已成为蒙自彝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蒙自许多以永宁彝族花灯为素材创作、改编的传统或现代剧目,屡屡搬上文艺舞台,多次获得省、州、市各级的奖励。或许这些奖励让当地群众更加热爱这一艺术,或许唱花灯早已成为永宁村民的一种生活方式,但重要的也许是群众在舞台上展现出的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赋予了这一艺术更强大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