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50后对自由的追求与思考2

作为一名50后，对于那个承载我生命22年的毛时代，留给了我太深的印记，关于自由的解读也的确有必要写上一笔的。作为新中国的开篇，那个时代的自我标榜中一个重要的关键词就是自由。而实际状况又是怎样的呢？1957年的反右斗争，其实是以知识阶层响应向组织敞开心扉的号召为开端的，后来的反右倾运动，同样是因为帮助中央纠正错误，开国元勋彭大将军才被打入冷宫的。如此残酷的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都是以自由为诱饵，最终使得大批的志士仁人成了政治的牺牲品。而最为登峰造极的当然就是十年文革了，用当年被奉为“四个伟大”的老人家的话说：“俺今生干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把蒋介石赶到了台湾；一件是搞了文化大革命。”可见文革是该伟人完成建国伟业之后的最得意之作。

回顾文革之初，领袖的号令同样是以自由的旗号发出的：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大串联、乱了敌人锻炼了群众、炮打司令部、停课闹革命、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接踵而至的最高指示，让神州处处顿时陷入了藐视一切权威的极端的自由天地。我等红卫兵、红小兵，响应领袖的号召，烧掉书本，走向街头，而得到的又是何种结果呢？十年浩劫，罄竹难书。平心而论，那个疯狂的年代，完全是人民的地狱，是以自由的名义，实践着一种道行逆施的阴谋政治，是一场完全的平民悲剧。

然而，近日看到《环球日报》的一段关于那段历史的言论，却令人啼笑皆非。文中这样写到：“平心而论，没有毛泽东时代，没有那位伟人带领国家和人民所走过的艰辛曲折之路，没有他和那代人的铺垫，在他之后的中国怎么可能找得着北？我们怎么可能有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坚定自信、以及坚持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战略定力？”冠冕堂皇的言论也许很有逻辑，但如果依据如此逻辑，那段悲剧的时代无非是后来改革开放时代的反面教材了呀。因为政治挂帅和阶级斗争是逆历史潮流而动的，所以我们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要全力提高民众的生活品质。照此说下去，当年的希特勒和东条英机也是有历史贡献的，没有他们反人类的野心和残暴，后来的世界文明大进步是否也会被贻误了呢？我们当然不能苛求前人的局限，但却绝不能因为我们今天要延续一些东西，就不惜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吧。

要做到实事求是地评价过去那个时代，客观地评价毛泽东本人，对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或许真的很难。很多明智、理性的人在这样的问题上，通常的选择是：即便不能完全将真话说出来，也绝对不能说假话，这是不可逾越的良知底线。作为那个时代的亲历者，我想说的是，不管当年领袖的初衷是怎样的，现实的社会环境确是真的不自由，那时的人们是要时刻提醒自己要用阶级的尺度划线的，稍一疏忽就会被批判，成为现行反革命。而文革十年，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和我们整个中华民族的一场噩梦，即便为了延续我们的一些政治理念，我们也绝不允许文革那样的悲剧重演，这是我们民族绝对无法承受的。有时想想，我们生活在这样的国度，内心的确够沉重的，有着那么多的思想禁锢，即便是身居高位的上层领导，在很多场合也是要带着面具说着违心的话，比如那些“生活会”之类，彼此进行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对“光荣缺点”的批评，就能体谅到这些领导们做两面人、自己骗自己的不容易。有感而发的感叹就是，经过几代人辛苦奋斗争取的自由阳光，何时才能真正普照历经苦难的神州大地呢？（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