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弓超:二线城市的机会是持久的,但你要悠着来


乐居周刊  刘长杰    H = 乐居周刊

H:为什么一直坚持在二线城市做房地产?

弓超:其实北京这样的一线城市和沈阳这样的二线城市,会一直有房地产商机。比如沈阳,每年至少新增10万个家庭,这意味着每年要开发700 ~ 1000万平方米的住宅,才能满足市场需求。这个商机在未来的20年都会一直存在,所以只要好好做,地产商就会有机会。但你要悠着来,二线刚需大多在二环、三环之间,70平方米左右的户型,大户型或者三环之外,就不太好办。

人口红利对于房地产来说,主要是指二线以上的城市,三四线过于投入,可能就是开发商的噩耗。三四线人口是逐渐外流的,房地产需求是减少的,所以三线城市新区“鬼城”多。

 

H:如何看待一线城市的房价?

弓超:特殊历史发展时期的特殊政策,造就了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她们成为中国经济、政治、文化发展的领头羊,不仅在中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也越来越显赫,成为中国近14亿人口趋之若鹜的居住城市。在以全国为需求基础的背景下,一线城市的房价能不高吗?

纵观世界,美国人主要居住地为东、西海岸、五大湖地区,这里的房价也相对高。底特律、水牛城的一间house,也就10万美金,而洛杉矶、旧金山的房价现在较比2008年上涨了近30%。为什么?就是大量移民需求推高了房价。加拿大温哥华的房价也是如此,在以华人为背景的移民潮中,一路攀高。韩国首尔地区的房价亦是如此,大首尔地区的人口总数占韩国人口总数的45%。巴黎、东京房价奇高的原因也是如此。房子终归是供需问题,靠调控,是解决不了房价问题的。

 

H:沈阳老工业的遗迹几乎没有了,城市很现代……

弓超:我从小就是在沈阳长大的。现在觉得不好。现代化发展了,但留给人的记忆太少了。沈阳拆得太快了,我到日本京都,反而感觉特别好,见到了小时候那个样子,房子,电线,街道,都是我们过去的模样。它保留了下来,沈阳却全拆了。过去是前后院的邻居一起玩,夏天一起出来乘凉,支个小桌就吃饭,大茶缸的茶一喝,说说一天的乐事,回家去睡觉。现在城市变化太大了,对人的伤害很大,我们都没有了记忆,回不去了,结果不好玩。所谓故乡,其实根本就不是国家,不是城市,而是留着若干记忆的家,是那口井,是那棵树,是那些邻居。拆迁以后,邻居失散了,找不到了,景物也变了,故乡也就失落了。这种失落感很重很重。

农民工每年都要回到村子去看一看,不管费多大周折,他都要回去。这是重返心灵的一个过程。农村人比城里人幸运,他们还能找到自己的故乡,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家,还能把这些讲给儿女听。米兰·昆德拉说过:“朋友就是自己记忆的镜子。”回忆是安全的,有味道的,有感觉的,是对心灵的一种慰藉,所以人们都喜欢回忆。但城市人现在处在集体失忆中。这是沈阳阶段性发展的毛病,别的城市也一样,我们无法阻止。真应该像新加坡那样,保持一个或者两个大的片区,代表老沈阳,做得好一点。现在都没有了,人没有记忆了,城市也没有记忆了,人就生活在漂浮的状态,人就活得比较焦虑。

 

H:业内认为,沈阳的商业地产发展得太多了,您怎么看?

弓超:有人说,包括金廊在内,沈阳现在人均商业面积已经超过了3平方米,太多了,沈阳完了。我认为,眼光要放长点,调结构如果没有金廊,沈阳就没有机会成为国际化的大都市。沈阳想有城市的核心竞争力,人均10平米才是国际大都市的标准。按未来1000万常住人口算,需要8000多万方商业地产,现在才3000多万方,还差5000多万方。沈阳作为区域中心城市,商业物业不单是给沈阳人准备的,还是给周边的、世界的人准备的。只有国际性公司的总部、周边大公司的总部更多地进入沈阳,沈阳才有机会成为大城市。这是硬件准备,还有软环境。想提升城市的品位,首先需要提升你在世界上的位置,那工作环境、交通便捷、政府诚信等,都是很重要的指标。尤其是政务环境,它是吸引更多总部型企业入驻沈阳的必要条件。这些年,沈阳在交通、环境等方面变化很大,但政府的诚信和透明度,仍有很大的空间急需改善。不用出国,向香港和澳门政府学习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