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隶”到底俗在何处?——我看当代隶书


“俗隶”到底俗在何处?
——我看当代隶书
 
傅德锋
 
汉隶的艺术风格总体上有两种大的风格类型,一种是端庄秀美,温文尔雅,这种风格以《曹全碑》、《礼器碑》、《史晨碑》、《朝侯小子残碑》等为代表;一种是拙朴雄强、豪放大气,这种风格以《张迁碑》、《华山碑》、《西峡颂》、《石门颂》、《好大王碑》、《褒斜道刻石》等为代表。但汉隶的基本精神还是以古朴典雅、雄强厚重、豪放大气为旨归。前一种风格,用笔圆笔较多,点画清隽纤细。后一种风格,用笔方笔较多,点画雄肆厚重。两种风格并存,反应了汉代人崇尚雍正典雅,遒丽端庄的审美特征。
隶书在唐代,则走向式微乃至衰落。主要是程式化过于严重,七窍开而混沌死,几无可取之处。
清代是隶书的复兴期,汉隶的基本精神得到重视和回归。由于清代擅长隶书的书家,大多是文人、书画家和金石方面的研究专家,清人隶书在汉隶的基础上,更多地体现出了文人气质。
当代隶书主要地仍然是在继承汉隶,旁参清隶的基础上求新求变。但由于当代书家的知识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时代风气使然,面对展览竞争,“炫技斗巧”成为一大景观。由于“创新”口号的推波助澜和追求展厅效应的需要,当代隶书主要在情趣上着力较多,而对汉隶的基本精神关注较少。汉隶是刻在石碑和摩崖之上的,其原先的“书写性”尽管已然大大削弱,但它整体上雄浑朴拙的气势和雍正典雅的格调仍旧体现着那个时代的艺术高度。当代人为了和汉隶有所区别,惟一的空挡似乎就在“书写性”和形式感的体现上。而宣纸这种特殊载体,就为最能使人感知“书写性”的墨法提供了便利。墨法的丰富多变,既是当代隶书的一大特色,也是导致隶书趋俗的一个主要原因。过度的强调墨色变化,必然会导致作品的花俏和轻飘,这与汉隶的基本精神是背道而驰的。
其次是笔法的过于随意性和简单化。笔法是构成书法作品风格的主要因素,而笔法的两个极端就是要么过于追求技术上的精致,从而导致程式化。要么是片面追求写意性,对精微的东西关注不够,此类作品,乍看尚可,却不耐寻味。
最后是结体,当代隶书几乎是以杂糅型的居多,魏碑、行草等等其它书体的大量融入,隶书的书写性、情趣性似乎是得到了强化,但隶书的纯正性却一去不复返了。过度的变形夸张和肢解、嫁接字体,逐渐沾染了媚俗、油滑、拼凑、小巧和粗疏的习气。
还有一点,那就是章法和形式上的过度经营,表面上看来,作品的信息含量丰富了,但古朴简约的内在精神在不知不觉中被一步步消解了。
作者们之间互相克隆复制,跟风现象的日益严重,使得我们在展厅里面看到的隶书似乎只有一种面目,那就是头重脚轻,粗头乱服式的集体表演。这种雷同的面目加上作者们综合艺术素养特别是文学精神的普遍缺失,当代隶书也就不可避免地走到了媚俗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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