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三周年祭:汶川羌文化抢救工程负重前进


汶川是全国仅有的四个羌族聚居县之一。地震中,作为“少数民族中的少数民族”,有很多羌族人去世和失踪。文化的载体是人,地震对羌族人民的打击是不可估量的。

祭祀神坛被摧毁、重要器具被损坏和丢失,许多传统技艺濒临消亡,传承后继乏人,大量有历史、文化价值的珍贵实物与资料遭到毁弃或流失……

 

西羌大峡谷:西羌大峡谷位于汶川县雁门乡境内、距成都150公里。是中国西部第一大峡谷。这是一条由东向西全长30余公里的狭窄山谷,大自然的神力在山谷里形成了罕见而奇特的自然景观。景区内雪山、奇峰、怪石、幽谷、森林、秀水溶为一体,峡谷笔直处高达400米,巍峨雄壮、挺拔峻美;峡峭壁耸,瀑布层迭,激流奔腾。

 

对于这个“云朵上的民族”,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冯骥才感叹:“汶川地震不仅是个体生命的灾难,也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灾难,紧急抢救羌族文化遗产迫在眉睫。”更为紧迫的是,羌族是个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民族,对于民族的记录,只能通过对老人的口头语言进行录音录像,以记录历史传说。

这一切,就像一份考卷中的附加题,摆在援建工作者面前。

羌笛:古羌族主要分布在甘、青、川一带。羌笛是羌族乐器,一根竹节长、管身细,属横吹式管乐。属于一种乐器。克枯小学校长高炬在汶川生活了30多年,但生平第一次看见羌笛,已经是2009年。与他一样,克枯小学238名学生,几乎全是羌族,却也几乎都不会说羌语。羌笛、羌绣这些对于他和孩子们来说,“就像一门从没接触过的外语。”一年多后,今年四川国际文化旅游节,克枯小学五年级学生王凡紧捏羌笛,略带羞涩地在中央和四川省领导前演奏,曲终,赢得了满堂彩。

三年前,当援建人员进入汶川时,他们面对的不仅是破碎的房屋,也面对着毁坏的历史文物,和对本民族文化日渐疏远的普通羌族人。文化保存传承任务异常艰巨,但留给援建者的时间却不到3年……

震后,汶川县政府通过《汶川县建立羌族文化保护体系的意见》,提出通过保护体系建设,用3年的时间,初步完成羌族物质和非物质文化抢救、名录和研究传播平台建设;用5年的时间,初步完成挖掘和传承机制建设。

三年后,援建者建起了颇具羌族特色的建筑,使看得见的羌文化几乎出现在每一个角落。在有限的时间内,帮汶川人打下了“看不见的文化”传承的底子。

 

姜维城在今威州镇岷江东岸山梁上,今还能见到古城墙如长龙盘旋而卧,人称姜维城。


 修旧如旧“铸”文化  

既要建新房,又要建得“有文化”,成为汶川重建的一道关卡

距汶川县城20分钟路程的绵虒镇,是一个历史文化古镇。史料记载,这里是西羌门户、大禹王的故乡。对口援建工作小组刚到绵虒镇,做的第一件事是看各种版本的汶川县志,他说,熬了几天几夜,就为找县志对绵虒历史文化的记载。县志中的“禹文化、羌文化”,也直接融入了后来的绵虒镇重建规划设计。在今年4月19日举办的“2011中国四川国际文化旅游节”开幕式上,国家旅游局局长邵琪伟为获“4A级旅游景区”荣誉的汶川大禹文化旅游区授牌。一座极具地方文化特色和观赏性的地标性建筑,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拔地而起,成为当地的又一造血源泉和文化传承的载体。

锅庄广场“跳”出羌文化

具有民俗特色的锅庄广场位于汶川县城内的威州桥头,广场核心部分略呈圆形,东面竖立着电视大屏幕。这个占地面积约3700平方米的广场。不久,羌族同胞自发到广场跳羌族的舞蹈——— 锅庄。因为效果很好,一些其他民族的群众也加入其中,跟羌族同胞一起跳,成为汶川县城一道独特风景线。

震后,世界的目光聚焦汶川,其中又有不少人关注着萝卜寨的命运。

萝卜寨是迄今为止发现的世界上最大、最古老的黄泥羌寨,以“中国第一羌寨”、“云朵上的街市,古羌王的遗都”而名满天下,其独特的风情对羌文化考古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意义重大。萝卜寨修旧工作是本着“修旧如旧,尊重原貌”原则,所有修缮都必须在不更改外形的前提下进行,恢复到民居建筑震前状态,以实现对萝卜寨民居建筑群及环境与非物质文化遗存的系统保护。地震后,如何在安全性和文化原貌之间权衡成为老寨重建的突出矛盾。重建中,援建工作人员为最大程度的确保原有习俗、原有工艺、原有材料,传统工艺全部人工操作。重建的工人,都是援建工作人员和当地干部精选的民间建筑艺人,既要熟悉羌寨传统夯土建筑工艺,又要了解当地原有的建筑布局,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老寨的原貌恢复质量和效果。

布瓦寨,由于拥有黄泥土碉群被誉为“中国最后的黄泥土碉群”。大地震中,3座千年历史的土碉受损。由于对受损土碉修复非常成功,专家和当地政府工作人员曾表示,布瓦寨已经准备和其他几座羌寨“打包”申遗。

汶川雁门关:雁门关在今汶川县北4公里雁门乡境内,雁门大峡谷沟口。外有三墩,负山临水,最为险隘。


    合力助推羌文化教育  

在援建工作组的支持下,克枯小学又做了件当时轰动全县的事情,请来75岁高龄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羌笛传承人龚代仁到学校担任羌笛教师。

羌族特色房屋盖起来了,羌文化博物馆剪彩了,“但需要传承的羌族文化却已精英化,懂的人逐渐减少”。

龙溪小学200多学生全都是羌族,以前外面客人来了,会说羌语的人都不好意思开口,觉得很丢人。在学校里,由于羌语语序和普通话完全相反,“以前学校还要求会羌语的孩子尽量说普通话,怕说羌语会影响语文学习”。时间一长,会说羌语的孩子也渐渐淡忘真正的母语。汶川的萝卜寨、布瓦寨、龙溪乡等地,是为数不多的羌族文化聚集地,但在这些地方,村民们使用最多的语言是四川话。汶川县委办下派威州镇布瓦村的干部喻定春曾表示,布瓦寨共有500余村民,其中不会说羌语的村民,已经达到了九成以上。羌族是一个没有文字、仅有语言的民族,很多专家据此将羌文化形容成“保留在羌民舌尖上的文化遗迹”。

地震之后,联合国文物保护方面的专家来过,紧急抢救羌碉;文化部的官员也从北京前来汶川,研究羌文化保护事宜;羌民族文化研究专家和羌族聚居区政府负责人,就羌文化的现状、抢救和保护的措施以及面临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讨论,并发出了《关于共同抢救保护羌族文化遗产的倡议》。

懂得羌族语言的人越来越少,精通羌绣、羌笛等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以前不知道羌族文化有这么“濒危”,现在知道了,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有可能会成为历史的罪人。克枯小学又做了件当时轰动全县的事情,请来75岁高龄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羌笛传承人龚代仁到学校担任羌笛教师。在羌族聚居的克枯乡,消失已久的羌笛声音,终于在地震后又飘荡在村庄上空。

震恸 羌绣模子被废墟掩埋

汶川大地震造成绝大部分羌族村寨房屋倒塌,文化生态环境遭到毁灭性的破坏。67岁的杨阿婆生于斯,长于斯,她对萝卜寨特殊羌文化有着很深的感情“羌民族内部文化差异很大,萝卜寨是很多文化的聚合地”,杨阿婆说,寨子里每一座房子都有自己的故事,是很多羌族人对文化的继承,又增添了很多创新,“每一座都不可复制,没了就是没了”。

地震中,杨阿婆家中珍贵的刺绣、剪纸、对联,这些看起来不起眼却充满羌族特色的“玩意”全部被毁,至今她还无法释怀——— 尽管当时家中为数不多却是她一生积蓄的现金,同样被埋在了废墟下面。最让杨阿婆惋惜的是她“还是姑娘”时学羌绣的图画模子,虽然发黄,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凭着记忆,重新画出来”。

“羌笛何须怨杨柳”,羌族文化的保护性抢救,其负也重也,其情也迫也!

 


    羌锋村簇头寨位于绵虒南2公里许,岷江西岸,簇头沟旁。是汶川县建在岷江边的少数羌寨之一,也是由成都南来进入羌族居住区所遇到的第一座羌寨,故称“西羌第一村”。其具有典型的羌族民居和碉楼,民俗风情浓郁,精美的间刺绣工艺远近驰名。1996年10月羌族民羌锋村被国家文化部授予“中国民间艺术之乡—— 羌绣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