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流言”,《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给出的解释是“没有根据的话(多指背后议论、污蔑或挑拨的话):流言飞语,散布流言。”(中国社科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商务印书馆,下同)与“谣言”(没有事实根据的消息)相仿,而与正规渠道的新闻和消息相对。本来“流言”很容易分辨,也不易流传,《荀子·大略》说:“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问题在于,有时候,正规渠道的新闻和消息也会传播一下没有根据的言论,比如文革的十年常常如此,而个别“国家免检产品”,或者“中国驰名商标”,也会出现“三聚氰胺奶粉”和“瘦肉精猪肉”,个别非主流的媒体,例如微博,传递出被强拆的宜黄钟如翠、钟如九姐妹的真实消息。如此一来,识别真假的难度大大提高,能无愧于“智者”称谓的人,寥寥无几,“流言”自然也就真假难辨。当年“非典”时期的板蓝根荒,今天日本核泄漏时期的碘盐荒,都由此而生。
有正言,就会有流言。有正道消息,就会有小道消息。就像阴阳一样,不能去掉其中之一。《道德经》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有消息说,有关部门将对散布“流言”者,予以行政拘留。我以为不妥,既然我们无法消灭“流言”,越压制反而会使“流言”传播得越快,没有主角出现,反而更显得煞有其事,传说得更绘声绘色。而且对于“流言”的“没有根据”的认识,往往事后才能知道,而所谓“没有根据”的言论,也不一定完全充满恶意,有时候也会有无知的“流言”。不知者不罪,自古如此。应该善待“流言”。
所谓“善”,不是坐视不理,有两重意思,一是善于,比如多谋善断;二是善待,比如友善。所谓“善”,就是要提前知道,一旦出现异常,就会出现“流言”,有关部门只要让“大道消息”与“小道消息”同时登场,“小道消息”自然不攻自破。所谓“善”,不要动不动就抓人,既然“流言”没有根据,也就不必害怕,把说是非者请出来,和悦以对,晓之以理,再让他自己把真相公之于众,“流言”同样不攻而破。“正言若反”,为政者不可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