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Credit Rating的缩写。中文意为“信用评级”。
TBTF,too big to fail的缩写。中文意为“大到不能倒”。
日前,似乎从对希腊的评级中得到了什么甜头,各大评级机构开始乐此不疲地针对欧盟区国家进行评级下调,16日,穆迪将比利时主权信用评级由Aa1下调两档至Aa3,同时下调5家匈牙利银行评级;惠誉将法国主权评级前景由稳定下调至负面,并将比利时、西班牙、斯洛文尼亚、意大利、爱尔兰和塞浦路斯6国评级纳入负面观察名单;此外标普宣布,将西班牙加纳利群岛评级由AA-降至A+,并警告西班牙评级面临下降风险。各大评级机构频频出笼的信用评级,对那些被盯上的国家的经济可以说是落井下石,尤其是对处于债务危机困扰的欧盟国家,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不过这种巨大效应只是出现在评级机构出手的初期。在纷纷出台的信用评级下调报告面前,大家也同时知道了一个应对的说法,就是TBTF:大到不能倒。TBTF让CR开始显得有点如强弩之末,开始苍白无力了。正应了经济学中“边际效用递减”的说法。
最早用到TBTF的是意大利,很多人担心这个债务总量远超希腊的欧盟第三大经济体主权信用下调之后会轰然倒下,直接引爆欧盟解体和消灭欧元。但是,恰恰是因为意大利经济比起希腊来说too big,所以评级下调的效果反而无所谓了,因为意大利不能倒。意大利评级下调的结果不过是让老贝下台,意大利在经济学家总理领导下的债务状况依然没有好转迹象。
意大利大到不能倒,那么比意大利还要大的法国就更不能倒了,因此法国对普尔的“错判”的激烈反应其实就有点不必要了。更进一步,德国、美国就更不用再说了,随便你怎么评级下调,人家反正是大到不能倒,何惧之?就像奥巴马自信而激情的演讲所说的一样,美利坚现在是、将来是,永远都是AAA信用的国家。
债务大到不能倒,用中国的俗话来说就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美国政府屡屡用“关门”要挟国会一而再再而三提高举债上限,最终总能化险为夷得以过关,道理也是一样,因为美国政府的大门大到了不能关的程度,没有人可以承受美国政府关门的后果。
郎咸平教授也坚信美债不可能有什么危机,因为美国金融是世界第一。如果TBTF的理论成立,那么,CR对于那些TBTF的国家来说,岂不有点蚍蜉撼树的味道?
所以,评级机构接下来的表演对于人们来说,已经不会再有开幕时那么让人激动了。小的可以倒的,自然是可以倒,倒就倒吧,大家也无所谓。而大到不能倒的,评级下调对之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无非是告诉大家某个经济体今后一段时间的表现不会怎么样,即“展望为负面”,仅此而已,对擅长炒作的金融机构来说,其中不乏机会,但真正的实体经济来说就那么回事儿。现在的评级,已经很有点像机构发言人的市场观点披露,隐约透出些许炒作的气息了。
想要真正理解世界经济的走向,需要从什么是货币开始。
货币是什么?是债条,是政府开给民众的、可以在居民间转让流通的欠条。经济自从走上货币经济这条道路以后,经济血管里边流淌的都是货币,即债务。所以,货币经济就是债务经济。货币经济的主导者——银行系统,其工作就是放债收债。血管里当然不能缺血,银行关门一天,经济血管就会缺血断流吗,就会像现在各大医院血站严重缺血一样无法运转了。央行就是这套系统的骨髓,即造血组织,造币厂就是造血干细胞。央行一收紧银根,经济体立刻就会表现出“贫血症”。
所以,货币经济体系本身一开始就是“债务依赖症”,债务危机不过是货币经济危机的一个序曲。由于货币是欠条,所以,把流动性用货币量表示的说法,本质就是“流动性=债务”,这种说法更加精准,因为货币量并没有减少,只是没有形成债务而缺乏流动性,流动性短缺就是债务减少了,没有人愿意借贷了。
不过时代不同了。债务危机还不是没有人愿意借钱这么单纯,而是之前的债务的清偿问题。现在的世界,早已不是黄世仁可以逼死杨白劳的年代了,而是杨白劳绑架黄世仁的时代了。为了让杨白劳还清之前的债务,黄世仁只有继续借贷这条路,以免杨白劳一死,之前债务了之。只要杨白劳不明白着说出前帐不还,这种以债养债的游戏就还得玩下去。
而在流动性短缺犹如“贫血症”的另一面,是流动性泛滥,犹如高血压。所以,不要说欧盟需要一个统一的财政部,全球都需要一个统一的财政部,否则就像一个人拥有多套造血机构一样,各国央行纷纷为避免贫血而疯狂造血,就会让世界经济从担忧贫血症而变成高血压。
如何让经济体既不贫血又不血压高?这对央行林立的世界经济来说,是个问题。不过这还只能算是表面的问题,深层次的是:统一的世界央行不是问题,统一在谁的领导之下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