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几位老师(原创)(续)


我生命中的几位老师(原创)(续)
(一)“狠心的老蔡校长!”
我的中学时代漫长,人们戏称我们这些考上大学的人是“爬过长征”的。一方面自己驽钝不慧、冥顽不灵,一方面那时的中学教育落后,当地的师资奇缺,所以,不得不到异地求学。
蔡寿泉,就是我异地求读时遇到的一位校长。听人说,他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贬到那所学校的,那个时候,对于一个人的评价好与坏,只要你的生活作风不好,你就完了。无论你的政绩多突出,才干多优秀,有的人甚至被处以刑罚。那个时候,学生很少知道校长的姓名的,大多只会发奋苦读,不问不闻窗外事。我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他的名字。他的严格管理、深入基层的工作作风我一直印象很深。
冬天到了,每周的升旗礼上,蔡校长一定要早到现场的。记不起那个早上他在台上讲了什么,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老蔡站立台上,声如洪钟,振振有辞。我还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幕,心口隐隐作疼。
“起床,起床了!”外面传来魔鬼一般的吼声,尖锐,粗犷,而浑厚。
“这是谁,还不动,嘿!……”一声“嘿”字未完,我觉得我的心脏受到猛击,那可是凛冽的隆冬,身上压着厚厚的棉被。
我终于知道有人进来了,大家也乱成一片。都是那个平常喜欢流鼻血的家伙晚上讲鬼故事,讲下流的男女之事。我们宿舍差不多是最后起来的了,首当其冲被老蔡点了死穴,斥骂,挥拳,揭被……有你好受的。
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被子就整个被从脚头掀起。
“这个死老蔡!”一点也不可怜天下寒士,“晚上还让我们洗冷水。”早上洗冷水还可以挺住,晚上如果用冷水冲,一晚上被子都是铁一般的严寒如冰,加上生活差,学生极度缺乏营养,底气自然不足。有些人还靠“补脑汁”(类似农药1605或者1059的评装货)以及“人参精”来进补,这些人是豪门大户的孩子,一般人吃不起。
(二)秃头老师
向光头,我的历史老师,这是别人的尊称。他真实的美名是向运杰,运气杰出自然人过得风光无限,我替向老师自豪地说他娶了自己的学生为老婆,所以运气杰出。
向光头讲历史从不看书,进门上课起立,就开始说今天我们讲“美国南北战争……”,他讲课是笑眯眯地样子,并且说到最精彩处一定要闭上眼睛,自然口水也多了,前面听课的同学觉得像天空飘下一丝丝的雨点,纷纷把头低下去。
老师对学生一向和蔼可亲,有时也有冲冠一怒的时候。那次有三个人没有交他的作业,开始上课了,我庆幸自己能逃脱惩罚,还有阿刘(这个家伙毕业一年就被关进了看守所,据说是贪污挪用公款,想钱想得发了疯)。可是,光头突然停下讲课,问其作业的情况。一下子气氛紧张。人们纷纷扭头张望,看看谁谁没有交。
   
“没有交作业的自己出去,在外面写完了进来。”这是北风呼啸的日子,我看见阿刘乖乖地走出了教室。
“还有没有?”光头今天动真的了,一面数着本子,一面大声呵斥,“还差两个人!出去!”
这是我一身中最感耻辱的事情。我和另一个人悄悄地,低头走出教室。大约从此以后,我的成绩一天天好起来,要感谢大冷的冬天老向把我撵出教室,让我们三个跪地写完了练习。因为外面没有桌椅,只有双膝为桌,席地而做。
衷心地感谢您,老向,我的秃头历史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