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祝勇的一本小书,《非典型面孔》,三联出的,关于文化名人的印象记。这本书,在我读过的有关文化人的书籍里,并不出众。但也有所获。
有一篇关于美国汉学家马若望。这位汉学家与普通美国人不同,对中国的历史有着深切的认知。美国人一向喜欢站在高地上,进行道德宣判。他们的历史太短,太波澜不惊,培养不出史学家的悲悯。两三百年的历史,就那么一次南北内战,激烈程度,不如中国历史上任何一次农民起义。
在美国,一桩凶杀案便能轰动全国。而在中国的历史里,活生生的人,曾以千万百万计地死亡。祝勇问道,美国的史学家们,能以什么眼光,打量中国的苦难?
马若望和祝勇谈及中国历史上的暴力,露出痛苦的神色。美国人对暴力的忍受力,显然不及中国人。要知道,观看杀人,以前一直是中国人的一项娱乐。七十年代我小时候,也曾在幼儿园的门口,呆呆地观望军绿卡车上,背着杀人犯牌子的汉子,面如土色。
祝勇谈及当代中国年轻人对历史伤痛的无知。善良的美国汉学家马若望喃喃地说,“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我研究了一辈子中国,依然不清楚,是把以前的伤疤揭开的好,还是隐瞒的好。”
中国人心中的仇恨已经够多了。这位汉学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