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凶杀案背后的思考


前几日去学校参加孩子的家长会,发现学校的门口多了很多保安,进校门也需要做身份确认了,这是全国各地接二连三发生的校园凶杀案的连锁反应:假设每个进学校的成人都是可能“有罪”的,需要全副武装的保安,需要验证。

再说一件小事,前两天孩子去上学时,翻箱倒柜找出一把过去玩过的假枪。虽然是假枪,但乍看上去,跟真的差不多,有点唬人,看来我国民间的造假工艺有时也是能排上积极用场的。孩子很高兴,擦干净后又找出六发子弹来,“气势汹汹”地上学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我很想知道:在这个早晨,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上大街、走向学校的?

我听说过世界上的很多种凶杀案,但像在中国这样持续不断发生的、对孩子下手的疯狂杀戮,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闻所未闻。

如果这还不算我们民族的耻辱,我真不知道什么叫耻辱?

在浦江两岸,辉煌的礼花在夜空中壮丽地绽放,2010年世博会正在上海举行。然而,“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世博会主题并没有因为壮美的礼花而让人感动,相反,在此起彼伏的校园凶杀案前,这一表白显得那么虚弱无力。

庄严的誓言淹没在数百名悲痛欲绝的家长对孩子的呼唤声中,淹没在全国各地的报警声中。于是,就有了本文开始时的一幕:向各校园增派警力,保护校园及学生安全。

我没有计算过全国有多少学校,也没有计算过每个学校有几个门,每个门即便是增加一个保安的话全国需要增加多少个保安?我也不知道这是象限制购房一样的“临时性措施”,还是在世博会结束以后,依然会采取的长期措施?我知道的和我看到的,就是在中国的各个城市新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那就是全副武装的校园保安。

全副武装的校园保安,构成了一个新的城市元素、新的城市符号。这是2010年留给我唯一的、不可磨灭的城市记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让我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些惨绝人寰的事件发生后,很多人、也包括相当数量的媒体表现出来的麻木、对凶手的“同情”,甚至有的—“幸灾乐祸”让人吃惊。他们对这些事件的评价可归结为:第一,凶手是“弱者”;第二,“其举动在向社会报复”;第三,深层次原因是“贫富差距过大、情绪失衡、缺乏疏解渠道”。这些人在做一种假定:他们都是被这个社会逼的,没有出路才铤而走险,报复社会。于是,这些在人类历史上都是罕见的罪恶轻而易举地转移给社会了。民粹情绪轻易地挟持了是非判断。

我想问,即使上述的所谓“深层次的原因”成立,那么符合这些原因的国家有很多,如印度、巴西、墨西哥等等,为什么这样的惨剧独独在中国发生?

我更想问,如果是对社会报复,他应该做的选项是挥刀砍向那些迫害他、亏欠他的人;如果这些凶手是“弱者”,那么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是什么?更何况,警方调查的资料表明,泰州案、汉中案中的凶手根本不是什么“弱势群体”,更与“贫富差距”扯不上边。

这些凶手不是在报复社会,而是在毁灭人类;他们不是“弱者”,他们是魔鬼。

真正可怕的事情,不仅仅是这些魔鬼的残暴,而是我们缺乏最基本的反思精神和反思能力,缺乏最基本的是非观。尤其是一些媒体,作为守卫社会正义的精神阵地,正在丧失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没有真正的反思,就不可能找到真正的犯罪根源。

我从来不否认,犯罪的动因存在社会性的因素,就像《流浪者》中的拉兹一样。问题在于,不能因为有社会性因素的存在就可以给犯罪披上某种“正义”与“复仇”的色彩。

杀戮孩子,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犯罪或禽兽来形容,而是人格的魔鬼化;即便是禽兽,也不会如此伤害牠的孩子。诞生这样的魔鬼,家庭要负重要责任,学校教育要负重要责任,舆论同样也要负重要的责任,凶手本人也要负主要的责任(“任何外因只有通过内因才发挥作用”),这些环节才是凶手人格形成的主要原因。这些环节,才是所谓的“深层次因素”,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关注、检讨并持续改善的地方。

那些为凶手开脱的人和媒体,将“情绪”置于“是非”之上。在这些事件后,他们没有理性的思考,也不做仔细的调查研究,就想当然把如此恶劣的事件轻飘飘地转移成了发泄不满的道具。

以情绪淹没是非,以不满替代知性与理性,认知就不再有标准,道德就不再有底线,而这,正导致社会丧失底线,正是社会的最大恐惧与最大悲哀。

而这,同样正是导致犯罪的最大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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