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不同于季老。
他在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之际,仍然划出了一道亮丽的光芒。
钱老向总理发出关于教育问题的提问,这绝非仅仅是一个狭隘的教育问题。那是一个沉重的历史问题,那是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那是一个深邃的哲学问题。
钱老难道仅仅是在发问吗?钱老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科学家,若非经过缜密思考并已经得出结论,他会向一个大国总理发出如此严肃的提问吗?那麽钱老的结论是什麽呢?
笔者以为,钱老自己就是答案。钱老的问题是:我们的教育体系为什麽不能产生我呢?与此同时,坐在病榻上的钱老将自己作为答案一并交给了总理。
科学最本质的精神在于创新。创新是需要颠覆传统的。颠覆传统是需要勇气的。一个国家的人民,如果广谱性地进行了“胆囊摘除手术”,大家都在传统中战战兢兢地生活,谈什麽创新。没有创新,万马齐喑,一个伟大的民族就会萎靡不振。钱老希望的是,百家争鸣,大师辈出啊!
诺贝尔奖得主高锟先生虽然腼腆温和,却是一个极富反叛精神的思考者,他竟然相信玻璃可以作为导体,他颠覆了传统学术中对于传导物质的认识。他成功了。如果,高锟这样的具有反叛精神的学者在中国会是怎样的结局呢?我们“睿智”的领导可以接受玻璃作为导体的逻辑吗?我们“急功”的领导会为高昆提供足够的条件和经费吗?七大姑和八大姨们会允许高锟玩玻璃导体的游戏吗?
中国在自然科学领域的管理尚且如此。那麽,在社会科学领域当中就更加严重了。在社会科学领域中的反叛精神将直接冲击意识形态,在社会科学领域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传统问题了,而是沉重的铁桶问题了。一个习惯于铁桶思维的学者,有可能进行创新吗?于是,中国就出现了一大批的弯弯绕学者。他们沿着铁桶的边缘,一圈一圈地趴行着,说着毫无意义的车轱辘话。也就是毫无争议的废话。说废话的老师教授学生,学生继续说废话,废话就像烟尘一样弥漫了我们的生活。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孩子们,总是不能理解,我们一圈一圈绕来绕去的,到底要说些什麽呢?
一般人认为钱老是物理学家,就如同今天大多数人对于高锟的看法一样。其实,他们是了不起的哲学家。钱老尤其是一位了不起的哲学家。作为哲学家的钱老,在生命弥留之际,向承载大国命运的领袖道出最后的善言,其意义自不待言。
作为哲学家的毛泽东是极富科学精神的。毛泽东有一句名言:造反有理。这可以说是对科学方法论的最高概括。毛泽东有着极高的境界、极远的视野、极阔的胸怀,他有胆量也有能力包容并控制剧烈的变革,他说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作为伟大的书法家,毛泽东更加喜爱动态的平衡,那才是生命的勃发,那才是美的最高境界。整齐地码放算子,的确可以达到超级稳定。不过,从哲学意义上讲,那意味着死亡,那也就失去了美学价值了。
钱老是伟大的。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深情地凝望着中华民族的未来。
他清醒地意识到,我们伟大的民族正在失去创造力。一个失去创造力的民族必将最后失去生命力。他是在呼唤我们,他在深情地呼唤中华民族的伟大创造力。
很多人以为钱老在谈教育问题。实则不然。精通教育问题的钱老,一定懂得教育问题的根本在哪里?这首先是一个哲学问题,这其次是一个政治问题,这最后是一个经济问题。教育问题本身并不是一个问题。有什麽样的需求就有什麽样供给。有什麽样的政治经济制度就有什麽样的教育。由此,我们可以理解钱老的深意。他为什麽不和教育部长谈教育问题,他为什麽要和总理谈教育问题。
当季羡林先生这样德高望重的社会科学工作者,竟然说出“真话不全说”这样“睿智”的语言,你就可以理解钱老提出的问题是何等的沉重!
很遗憾,对于钱老的提问,尚且没有正式的回答。当然,也不会有立即的改善。
一个使用“科学”一词频率最高的民族,理应严肃地回答一个科学家的认真提问。
笔者认为,要想回答钱老的提问,仅仅靠政治家是不够的。这需要所有中国知识分子的共同努力。是的,创新是需要勇气的,创新是需要一点精神的,创新是需要一些牺牲的。中国需要有一批破壁而出的人物。就让七大姑八大姨和弯弯绕们继续趴在锈蚀的桶壁上吧。
钱老了不起,不愧是大科学家。人走了,将问题高高地挂了出来。能够提出问题,这才是科学家最了不起的地方。然而,我们总不能让钱老的问题高高地挂在那里一百年吧?中国的政治家们或许没有意识到,谁如果能够解决钱老提出的问题,足以名留史册。
熟悉历史的人应该知道,古今中外的大政治家不会留下什麽思想或者理论的。他们留下的是一个时代。一个百家争鸣,大师辈出的时代。
解析钱学森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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