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想那个没有生命的时空,生命起源之前的“世界”,日光所及,唯有蛮荒。直到某个奇异的时刻,在光子们兴致勃勃的敲打弹奏中,一团物质以特别的方式“描述”并感觉到了“本体”、亦察觉了“外界”,这是一个异常奇妙的瞬间,是想象力所能探触的极限。
在生命起源的原点,有这样一个至小至强的闭合逻辑:“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那便再也不可能放弃这种存在感”,这个逻辑很绝对,也很霸道,自我意识的产生就是自我存在的理由。
那个特异的时刻,那个意识点亮的瞬间,也就是生命起源的瞬间。为了维持这一簇微弱的火苗,生命义无反顾地奔向了前程,时间的河方才开始了第一次的流动。
那才是真正的“开辟鸿蒙”,所用的并非什么鬼斧神工,而是意识的第一缕闪光。
从此亦开始了生命界与物质世界间无休无止的缠斗:千万的机遇、千万的偶然,衍生了千万的形式,只要有一线希望、一点的可能,那它就必定牢牢地把握、顽强地维持。意识到自我的存在就是延续这存在的唯一理由,维持着生命的活力特征就是生命唯一的目的。
因为已经存在,所以不得不存在,这可能就是生命的真正定义。在此之前“存在”无从谈起,于此以后“不存在”亦不可想象。
当我们把思维的巨足艰难地探触着生命的原点,那个瞬间,意识的闪光耀眼夺目:生命的底色是明亮的。
意识定义了生命,并且生命注定要以火焰的形式存在,它必须不停地燃烧,否则就是熄灭。点亮这朵火焰,是生;黯淡是老、熄灭是死。
因为火不再燃烧了,所以熄灭;因为生命不再能够维持,所以死亡,看上去是逻辑,实际上是定义,这里,逻辑就是断言。
试图用原始意识进化出来的能力,去研究意识的机理,就象试图用手术刀解剖同一把手术刀一样,不存在成功的可能。(注意,不是用一把手术刀解剖另一把手术刀)。
我们可以用我们已经看到的现象总结物质世界的运动规律,并且借助变化的连续性假设,去推测生命起源之前的存在,但是我们无法解释看到的现象为什么是目前这个样子的,因为我们“看”的方式是“预定义”的,我们无力改变这个定义。
生命是“预定义”的,是“被”预定义的,被谁定义?偶然抑或神明?
按照我们的理解,“定义”,是一个十分高明的动作,需要高超的智慧和主动性。这可能就是神明存在合理性的最原始的原因。
对于人类的智力而言,存在着某种极限:那里确如神明的地界,雾封云锁,无可逾越。